上官歩殷嘴角掛着完美得無可挑剔的令人看了神清氣爽的弧度：“血姬大人，瞧起來真是年輕。”
是個女人，被誇年輕都會高興。特別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他便是掐準了這一點。
寒炎嘴角略抽，上官少主，你連人家臉都沒見着，就知道人家年輕了。你是修成了透視神功還是怎麼着？
寒羽更是在心底對上官歩殷比他還要高深的看女人技術表示佩服得五體投地。
葉妖染在薄紗下狠狠翻了個白眼，年輕？廢話！誰他媽十五歲不年輕！
她敷衍的點了點頭。
上官歩殷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將手中錦盒遞了過來。
“血姬大人，這是方纔的人魚淚珠，就當是晚輩給您的見面禮好了。”
紅色紗衣的袖下，伸出了一直白嫩如玉的手，輕輕接過。
上官歩殷一愣，這手瞧起來，怎這般白嫩年輕？
不過在大陸上，用服駐顏丹等特殊方式保持容貌的高人並不少見。
不等他回神，葉妖染已經拿着錦盒收回了手。
她緩緩打開錦盒，盒內散發出了瑩潤柔和的淡藍色光芒。
薄紗下的鳳眸輕輕瞥了眼，確認無誤。
朝上官歩殷勾脣一笑：“多謝上官公子。”
“不用不用，”上官歩殷連忙推遲，“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一旁的寒羽三人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
價值三千六百兩黃金的人魚淚珠，葉妖染一分錢都沒花，只不過隨口說了幾句，人家便乖乖雙手奉上了。
對方還是一向自持身份傲氣囂張出了名的上官歩殷！
寒羽再次爲人世的不公平抹了一把辛酸淚……
上官歩殷送完東西后，並未立即離去。
葉妖染挑眉。
他作揖道：“晚輩可否斗膽請大人到晚輩包廂一趟？”
“嗯？爲何？”她透明的指甲在錦盒上輕輕劃過。
“是這樣的，此次拍賣，晚輩家的長老也來了，他希望能見一見那位傳說創造了傳奇丹藥的人……”
葉妖染嘴角幾不可見一抽：“可是上官家大長老？”
上官歩殷微愣，點頭：“正是。”
“好，我知道了，待會兒抽空過去。”
“那晚輩便恭候大駕了。”上官歩殷也不多做糾纏，很有禮貌的退了出去。
包廂門關上，寒羽默默爲葉妖染豎了個大拇指。
“真有你的。”
“那是。”葉妖染不急不緩應下。
“你要人魚淚珠作何用？”他可不會相信這女人會一時興起喜歡上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反正不是給你用的。”葉妖染微撩起珠簾，鳳目於下方流轉了一圈，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一下。”
秦朗眼睜睜看着人魚淚珠被他人拍賣走，撤下了拍賣臺。
他眼中漸漸灰暗，像是黑夜緩緩吞噬掉了天際最後的一絲光線。
心中帶着一肚子失落，他垂頭喪氣的站起身，走出包廂。
接下來的拍賣，已與他無關。
他別無所求，唯要一顆人魚淚珠。
可他也明白，那上官歩殷和那血姬煉丹師，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要在他們手裡拿到東西，難度何亞於登天？
走出拍賣會，在陽光下，失魂落魄的青年，眼眶竟是隱隱泛着晶瑩。
忽然一道紅影子攔在他面前。
刺目的陽光，映着那身紅衣，明媚得令人暈眩。
他眨了眨眼，才適應了視線。
“請問……”話未落他便頓住，因爲他發現眼前的女子竟是沒有臉的……準確的說是把臉遮着的。
她身形妖嬈，透着尋常女子應有的纖柔，但那一身詭異氣場，着實令人不敢小瞧。
女子手朝他伸來，秦朗下意識想防，卻被抓了個牢。
眼前一花，他便被帶到了巷子裡頭。
“姑娘，你有何事？”他心中警惕起來。
他如今已是罡階六星有餘的玄靈師，在江湖中不算出類拔萃，但也算中上層的修爲。
方纔他竟完全無法阻擋這女子？
“你不怕我？”葉妖染倒是覺得新奇。
秦朗道：“你不會殺我。”
“爲何？”
“若是要殺我，以你的修爲，早動手了。”
葉妖染詫異的瞥了他多兩眼，她果然沒看錯人啊。
方纔在拍賣會上便看出此人不畏權勢，卻動進退不一味作死，是個聰明人。
如今一看更是心思細膩，觀察仔細，且在危機時刻還能保持鎮靜，實屬難得的人才。
“你這麼肯定？”
“嗯。”
秦朗頭剛點下，詭譎紅光掠過嗎，他脖子一痛，鮮血溢了出來。
他滿臉震驚的望着她：“我、我與你素不相識，你，你爲何……”
“吃下去。”葉妖染直接掏出個小瓷瓶往他嘴裡倒。
丹藥入口即化，不少片刻，他便發現自己脖子不疼了，伸手一摸，竟是連個傷口都沒有。
並且體內筋脈隱隱有股熱流涌動。
“你……”他驚奇的看着她。
直到看見她紅脣那戲謔的弧度，才恍然發覺，原來她方纔並未殺他，不過是在他脖子上劃了道口子，不至於立即斃命。
可方纔給他喂的東西……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他連忙掐着脖子彎腰，“咳咳咳……”
“別費勁兒了，”頭頂柔媚慵懶的聲調緩緩道，“那是丹藥，入口即化，估摸着現在藥效都快流到你丹田了。”
秦朗忽然一愣，這聲音……他估計，整個拍賣會的人，聽了一遍都難以忘記……
他愕然擡頭，嚥了咽口水，試探問：“丹藥？”
“唔……”她沉吟一會兒，“就是寒立拍賣會拍賣的那種萬能解毒丹。”
萬能解毒丹……萬能解毒丹……萬能解毒丹……
秦朗怔怔愣在原地，下一秒立即彎下腰，掐着脖子繼續吐。
這回輪到葉妖染被驚呆了，她記得她家萬能解毒丹不是毒藥吧？不是吧？
“吐什麼吐！”她抓着他後領，將他的頭提起來。
“血姬大人，你你你別誤會，”秦朗連忙解釋，“我只是覺得，這麼值錢的東西……”給他就這麼吃了實在太可惜！
她挑眉：“怎麼認出我的？”
秦朗一愣，如實道：“聲音。”
行啊，好小子！她聲音都特地用妖力改了改，還認得出來！
葉妖染放開他，問：“我問你，你這玩意兒做什麼？”
她從納戒取出那錦盒，打開給他看。
秦朗見着人魚淚珠先是眼前一亮，接着那光芒便暗了下去。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幾分驚疑的望着她。
眼前的女子，不論是言行還是舉止，都完全不像是一個新崛起的創造出傳奇丹藥的高級煉丹師……更不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
葉妖染沒有回答，只是問：“你似乎很想得到？”
他遲疑了會兒，看着人魚淚珠，肯定的點頭：“嗯。”
“爲何？這不過是顆沒有多大用處的眼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