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主不必驚慌,白某隻是來找個舊年好友,”接着那雙淡漠的眼掃着葉鴻博毀和葉妖染,道“葉城主是在處理瑣事嗎?看着不大像啊,方纔我見你可是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葉鴻博的臉頓時一僵,本來他也只是一時衝動,那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若不是被她的態度激到了,他也不會下如此狠手,怎料會碰巧被他看見。
斟酌了會兒,他才避而不答問道:“不知宮主口中的好友指的是?”
他可不記得他們府中有這尊大佛認識的人!
男子一如既往的清淡無波的眼神,掃了四周一圈,最後停留在葉鴻博臉上。
分明沒有一絲壓迫,他額頭卻不斷冒出冷汗。
良久,才聽他那淡薄的脣,吐出一句:“白某要找的人,正是她。”
袖下潔白的手,指向了葉妖染。
全場愕然。
這強大到連城主都放下姿態的男子居然……居然是葉妖染那默默無聞的廢物認識的?
這一下所有人看葉妖染的眼神都不同了起來。
更莫名的當屬葉妖染了,不過她面上倒是一臉嫵媚笑意。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她清楚現下什麼對她而言纔是最有利的。
至於這男子的目的,且看再說。
“呃……”葉鴻博一愣,回神後立刻朝葉妖染慈愛地招手,“染染,快過來,白宮主找你有事。”
這變臉速度,連葉妖染都自嘆不如。
當即踩着妖嬈步伐走了過去,儘管此刻身受重傷,她走起路來,依舊帶着一股自有的風情。
僅一個背影便能使多少男子失了心魂。
白衣男子那雙平靜的眸子,即便是看見葉妖染朝他走來,也毫無波瀾。
只是淡淡對葉鴻博道:“那麼,葉城主,人我帶走了。”
話落,葉妖染便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一股柔和的氣息包裹着騰空而起。
白色的煙霧,柔和神聖得如同陽光。
察覺到這股力量沒有惡意,她放鬆下來,讓它拖着她飛起來。
騰空而起的感覺,如同她背上長了一雙翅膀,
這是一種奇妙而新奇的感覺。
可惜白衣男子速度很快,帶着她僅僅一個轉眼,便來到了城主府外的一處荒山。
葉妖染被玄氣拖着穩穩落地,周身的白色煙霧才散去。
她挑起纖媚的眉,望着男子負手而立的背影,飄幻脫塵。
她就近找顆樹倚着,風情萬種的撥了撥發絲,看似慵懶,實際是身子又累又痛,她不敢保證自己還能站着說話。
她問:“爲什麼出手救我?”
男子轉身過來,卻並未回答她,只道:“葉姑娘,在下尹白。”
神態算不上熱絡,卻比先前少了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尹白?咳咳……”葉妖染正想說話,肺中卻一陣巨疼,脣角染上血,更顯妖嬈。
“清賢。”尹白喚了一聲。
身旁兩名白衣侍從其中一位便走了過來:“葉姑娘。”
此時葉妖染手中,已然放着四五瓶丹藥,光瞧着那閃閃發光的瓶子和出手的人,便知不是凡品。
她心裡第一反應是,發了……
尹白道:“此藥不可多服,你現在的身子承受不住,以你現在的傷勢,一顆便可恢復。”
她鳳眸霎時盡是妖豔綻放,站直了身子,一臉鄭重道:“你……”
他打斷她:“姑娘不必謝我,在下只是……”
葉妖染打斷他:“我只是想說,你還有沒有別的丹藥,給些我。”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越高級的越好!”
“……”望着眼前女子一雙閃閃發光的妖媚鳳眸,他一時竟無言以對。
不愧爲那個人看上的,果然是……非同凡人也。
琥珀色的眼眸恢復平靜,道:“清賢,給她。”
清賢聽話地不知從哪又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他細心拿出塊布包好道:“姑娘,這裡邊分別是玄靈丹、駐顏丹、玄元丹、洗髓丹等八種丹藥,靈到聖階皆有,瓷瓶上有寫着名稱等級。”
清賢的聲音不如尹白的好聽,此刻入了葉妖染耳中卻猶如天籟……
當即接過丹藥,脣角勾起邪肆嫵媚的弧度:“謝了!”
她不認爲眼前的人會害她,因爲如果想要害,就沒必要救她了。
更主要的是,她看得出,這男子說是聖潔其實更接近於無情無慾,更別提有什麼慈悲菩薩心。
他救她,純碎是礙於什麼所致。
“在下知道姑娘內心存在許多疑惑,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也許下一次,你疑惑便解開了。”
尹白依舊是表情淡淡的,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無端生出股意味深長來。
清賢清影立刻低頭恭敬道:“公子。”
三人身上頃刻間又出現白霧,就在葉妖染以爲他們要飛走的時候,尹白徒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
斟酌道:“還有……咳,下次希望姑娘不要一直盯着在下看,便是對在下最好的恩惠了。“
葉妖染挑眉:“爲何?”難不成她被看一眼會長膿包?
她想,若是她眼神有這麼毒,她肯定會整日含情脈脈地盯着葉月織母女和她那個爹。
“若是被那人知道,我會……”忽然想到了什麼,尹白止住了嘴,化作清淡一聲:“葉姑娘,後會有期。”
人已然消失,還留下那句後會有期,悠遠的迴盪於空中。
一行人,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葉妖染靠在樹上,丟了一顆丹藥用嘴接着,咬得嘎嘣嘎嘣響。
瀲灩着魅惑的鳳眸,滑過一道深意。
尹白見她的性格和臉蛋沒有半分詫異,顯然不是認識原身體主人的人。
那麼是……衝着她來的?
脣角緩緩綻放極致妖嬈,這異世大陸,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此刻,誰也見不着的高空雲霧之上,白衣男子的身形隱於雲海中。
清賢清影二人竟是跪在雲層上,如同天空是實地般。
男子望着那無邊雲海,袖手一揮便是五彩霞光乍現。
他平凡的臉在霞光襯映下愈發神聖不可侵犯。
只聽他望着虛無的空嘆道:“墨蒼穹,朕大老遠幫你跑來救她,也算是夠講道義了罷,你若是再找不到她,我也無能爲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