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在御花園打理藥草的姬狸忽想到姜洛囑咐自己去椒蘭殿照應一下白狐,想到白狐如今的淒涼境遇,怕她見自己身上雍容華貴的着裝多想,便撇了跟隨的衆宮人,獨帶了青兒、紅紈與黃鸝三人,還特換了清素衣裳過來。
因這幾日下雪的緣故,天氣甚冷,一路過來的宮牆及屋頂上仍積着一層厚厚的雪,望向王城遠處的山上,那綿延起伏的雪山像一把巨大的保護傘圍繞着這座城,拒人千里之外神聖而不可侵犯。這是我在王城過的第三個冬日,這雪恰似落在我歲月的溝壑間,剎那間,十分清洌又透着十分透闢,姬狸感嘆道。
來到椒蘭殿,只見園內的積雪只是掃了路中央,其他地方仍堆砌着無人搭理。園子裡靜的可怕,並未見一個人影,想來宮人們是冷極了,都躲進了屋內。姬狸想着便往殿內進去,剛踏入殿門卻被一陣撲面而來的煙霧嗆了出來,姬狸不禁扶着門廊咳嗽起來。
“誰在外面?”這時殿內傳來白狐的厲聲。
“是我,今日得空來瞧瞧你。”紅紈在前拉開厚厚的門簾,姬狸鬆開青兒爲自己撫胸口的手,重新笑着進去。
只見白狐歪在榻上,鬢雲鬆散,雖未仔細打扮,然病容愈覺勝桃花,旁邊的宮人們在炭火爐邊烤火,擡頭瞧了瞧穿着素雅的姬狸,想着應是以前白狐身邊的侍女如今得勢,現不忘恩的過來看望,遂不搭理的繼續取暖着。
“罪臣之女白狐參見王后娘娘。”白狐故意瞥了一眼這些沒眼色的宮人,速速起身挺着大肚艱難的請安道。
那圍在爐火旁的宮人驚聞其言慌亂的也忙跟着跪下,“參見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其中有個宮人急過了,衣袖不小心燙了一下跟着燙着了緊貼的肉,痛的驚呼的扯着衣袖,卻又壓抑的跪忍着。
“白狐,快起來,你如今是有身孕之人,不必多禮。”姬狸趕忙扶起跪下一半的白狐,椒蘭殿的宮人們聽着正要隨着起來。
姬狸沉臉的厲喝道:“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們起來的,給我繼續跪着。”
“四王妃再不濟,也是你們的主子,你們這些個沒臉的奴才,仗着沒人管束,越發上臉了。”姬狸怒斥的命道,“紅紈,將殿內的主事的嬤嬤拖出去,賞二十大板。”
“喏,王后娘娘。”紅紈應道,遂命人拖出去,只聽外面“啪啪”的板子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及主事嬤嬤的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嚇得一向疏於管束的椒蘭殿宮人心驚膽戰的瑟瑟發抖。
“若下次還敢偷懶對主子不敬,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姬狸怒道,“黃鸝,帶着她們去敬事房領些好碳來,今日本宮暫且饒了你們。”
那些個宮人趕忙領命下去,姬狸忽叫住那燙着衣袖的宮女,“你先別去了,快去宮醫處領些藥敷上,下次可學些好的。”
“喏,王后娘娘,奴婢謹記。”那小宮女感激的退了下去。
“這大冷的天,你怎穿得如此單薄?連手指都凍着了,這可怎麼好?”姬狸扶白狐在榻上坐下憐惜道,將牀上的暖被給她蓋好,捂着她的手在嘴裡吹暖,又將自己的手爐塞到她手裡,又命紅紈道:“快將昨日裡剛做的那件雀金裘與羽毛緞鬥蓬拿來,還有去敬事房領些上等的錦被送來。”
“對了,命御膳房燉些補湯過來,以後每日都送來。四嫂,你這跟前可有上心的丫頭?”
白狐看向爐旁一直勤奮煽火薰得滿臉漆黑的丫頭,青兒忙帶她過來。
“奴婢流徙參加王后娘娘。”這流徙與琉璃原是隨白狐一同陪嫁太子的丫頭,那琉璃逃出太子府本以爲出了魔窟,沒想在太宰府沒過幾日便被連罪處死了,如今白狐身邊就剩流徙這個忠心耿耿的侍女。
見流徙被煙霧薰得烏七八黑,然苗條勻稱的身姿及那露出的脖頸嬌嫩似雪,明若星辰的杏眼及小巧的丹脣,若洗洗倒真是個小巧玲瓏的美人,姬狸讚賞道:“你這丫頭甚好,日後這些粗活讓那些小宮女幹去,你正正經經照看四王妃,御膳房若耽擱了送補湯的時辰,你就去催催,現去宮醫處拿些治凍傷的藥來,你就說是王后欽點的椒蘭殿大宮女。”
“多謝王后娘娘,流徙,還不快謝恩。”白狐感激道。
“流徙謝王后娘娘,這就去宮醫處。”流徙說着便急急出去,真是個勤快的丫頭。
“我們之間還說這些話,若是弘與千翊在,怎忍心見你這般模樣。”姬狸難過道,又覺說錯話忙止住,“我不該提這些,四嫂,抱歉,日後我與王上替他們好好照顧你。過些時日先王喪期一過,王上便會尋個契機放你出來,另行安置,現先委屈你了。”
“有勞王上與王后惦記,罪臣之女豈敢有他想。”白狐惶恐道。
“什麼罪臣不罪臣的,我又不是外人,你是四嫂我自當照看。白狐,爲了孩子,也要好好的,這孩子定是俊美絕倫的蓋世英雄。”姬狸瞧瞧她的大肚寬慰道,“好好安心候着,這日子慢慢會好起來的。”
正說着,只見坤寧宮一小宮女匆匆進來,稟道:“王后娘娘,北狄來了使者,非要着急見你,說有極其重要之事。”
北狄?那日在客棧新婚之夜與姜洛急急逃走,後又因平息變宮之事,接着又是先王大喪,竟一直忘了與叔均聯繫,這麼久也沒見他們來尋自己,想來他們應是回北狄去了,然現如此着急找自己,恐是聽聞姜洛上位,封北狄公主爲王后遂過來送賀禮吧。只是始均是因宮中叛亂而歸,這麼久也沒聽到任何消息,可是出了什麼事?不,不會的,姬狸想到這不由心驚不敢猜下去,慌忙問道:“那使者可說了什麼?”
“他呀,怪怪的說冬日至,萬物休眠,小紅跑出來了。”小宮女費解道。
此言一出衆人皆不解,獨姬狸展顏開來,小紅,
好你個調皮的小紅。姬狸起身笑着向白狐告別,“白狐,本宮先去了,下次再來瞧你,你可要好好保重。”
然姬狸一系列的心情變化皆在臉上顯示竟收白狐眼底,見姬狸那三千青絲上的青紫瑪瑙簪子搖搖欲墜匆匆消失在遠處,白狐忽喚出暗中一黑影,命道:“隱秘的跟着王后娘娘,有任何情況回來立即報我。”
“喏,門主。”那黑影領命飛速消失不見。
姬狸剛回到坤寧宮,見殿內一北狄打扮的兵士正背對着自己細細的品着茶,瞧着牆上姜弘送給自己的梅花圖。
“你們都退下吧。”姬狸笑着命道,待宮人退出,那男子緩緩轉過身子,雖滿臉鬍子拉碴,然卻絲毫不影響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的秀美,這不正是自己心憂的始均可是誰。
“始均,你怎麼過來了?”姬狸奔過來歡喜道。“那日北狄使者言北狄內亂,可都平息了?”
始均拉她坐下,笑着細細道:“自是平息了,我正要說給你聽。”
原來自始均離開北狄,太后因自家哥哥常提自己狼狽時所給的幫助之情,遂越加冷淡御雷,而御雷瞧出王室已不再重用自己,遂背水一戰的聯合餘弦叛變,計劃縝密的一夜間佔領王城,兩人自立爲左右王,還在每條通往北狄的道上都設重兵把守,命見到始均便殺無赦。
然這卻難不倒足智多謀的始均,始均先命人喬裝入城,在城中僱上百餘人假扮自己的模樣,次日清晨在王城中行走,御雷與餘弦的眼線瞧見便慌忙召回重兵抓之。依此以來看守道路的官兵一走,始均便趁亂入了城,尋到被御雷與餘弦打押的昌邑與其他幾族掌事,許以加官進爵之重賞,再潛入王宮色誘王后嘆妙與側妃越離,哄之誰救出太后日後便封誰的王子爲王儲,以始均無人抵擋的魅力,兩人自是傾力相助。同時派出武力高強的禁衛擄走御雷與餘弦旗下的得力將軍的妻兒威逼之,三管其下,始均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新奪回北狄。
御雷與餘弦自是死罪難逃,活罪難免,他們一死,東夷族與九黎族的大權併合情合理的牢牢的掌握始均手中,倒解決了始均一直以來的心頭大患。
“那嘆妙與越離可是誰救走了太王后?”姬狸笑問正得意的始均。
“她們兩都沒救出太王后,被那昌邑早救出的碧野捷足先登了。”始均樂道。
“哦,那碧野也終是得償所願,坐了你的王后。”姬狸嘆道。
“不,她只是側妃,本王只許諾她將來所生的王子是王儲,可沒許諾本王要與之圓房。嘆妙與越離因父之過,已打入冷宮等死,這王后之位可等着羲和回去。本王曾說過不久後要娶羲和爲後,現可如願了。”始均說着喜笑顏開的將其摟入懷中,“今日可算見到你了,我想羲和了,想得快要發瘋,羲和可想我?”
“始均,你鬍子扎疼我了。”姬狸笑道。
“不許轉移話題,羲和到底想我了沒?”始均撕掉僞裝的鬍鬚,略鬆開些姬狸卻又逼問道。
“想啊,想的日不能食夜不能眠。”姬狸點點頭,忽又反應過來,使力推開始均:“帝俊,你又對我用魅惑之術。”
“羲和想我就好了。”始均低頭霸道的吻了過來。
“始均。”姬狸慌忙推開他,“我已經嫁給姜洛了,我現是他的王后了。”
“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我要帶你回北狄。”始均拽着姬狸就要走。
因始均入殿,早已在殿中設下結界,殿外之人皆聽不見殿內發生之事。獨青兒在跟隨姬狸入殿時便嗅出了始均的氣息,焦急退出殿後便立刻急尋姜言,問宮人才知在乾坤宮中與姜洛在一起。
乾坤宮中,姜洛正與姜言商量,讓姜言替了白吳的值做太宰,掌管兵權,然姜言始終推脫,言兵權現在姜恆手中甚好。
此時青兒早已管不了兩人的推推拖拖,急道:“帝俊殿下從北狄飛遁過來,恐要帶走公主。”
姜洛與姜言聞言立刻停下,往坤寧宮趕來,話說正撞上始均與姬狸爭執。
“我不許,她是我的王后,一輩子都是。”姜洛忽推開門進來,將姬狸拉回自己身邊。
“你休想,你是爭不過我的。”始均強勢的一揮手,將姜洛重重的砸在牆上。
“洛哥哥,洛哥哥你有沒有事?”姬狸心驚的跑過去扶起姜洛。
“這是人界,沒有飛遁,沒有仙人,沒有靈力,帝俊,你這是逆天而行,你該遭天罰。”姜言怒斥道。
“天罰,我就是仙帝,誰敢罰我,人界不過是五界中最沒用的東西,滅了它恐也無人有非議。”始均冷笑道,“我殺他就似殺一隻螻蟻,你跟我說天罰,你可知道,那管殺伐決斷的西王母是我姑姑,怎會罰我。”說着一揮手又要對姜洛下手。
姬狸瘋也似的擋在姜洛面前,懇求道:“始均,我不許你失去理智,我這輩子只愛姜洛一個,只願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若他不在了,我也隨着去。”
“羲和,你可想好了,你終是忘了我,你怎能忘了我。”始均先是憤怒繼而悲傷道。
“我不知道你爲何如此傷心,若是一見鍾情始均大可不必只認定我,想來始均貴爲王上,一見鍾情之人定多如鴻毛,只要你能看上的都能得到,大概是因爲我抗拒你,你才覺得特別,其實我跟旁人也無恙,我只是心有所屬。”姬狸莫名的心揪道。
“一見鍾情之人定多如鴻毛?羲和,你真的這麼看我嗎?你忘了你費盡千辛萬苦來找我,你忘了你只嫁給我,你忘了你把不死藥給了我,你忘了那個戀戀不捨的帝俊了嗎?他是害死你的禺疆呀,想來你忘了,這該死的天罰,啊!”始均悲痛的吼道,指着姜洛冷冷的道:“禺疆,我終要
你將羲和拱手相讓,覆滅軒轅,讓你跪着來求我!你等着瞧!”說完瞬間消失。
“咳咳咳。”身後的姜洛艱難的咳嗽的吐出一口血來,姬狸心憂的轉過身,心驚的叫道:“洛哥哥,你怎麼流血了?來人呀,快傳宮醫!”
始均一走,結界也跟着消失,守在門外的宮人聽見姬狸的呼喊趕忙進來,北狄的暮雲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也跟了進來,急急過來抱住姬狸道:“羲和,總算見着你了,我歸北狄便焦急時時催促王上來尋你,王上拗不過我,近日竟悄悄飛遁帶上我,如今見你安好我總算放心了。”
“暮雲,日後你就跟着我吧。”姬狸感動的擁了擁她,又趕緊命人催促宮醫,與姜言攙扶着姜洛在榻上躺着。
而角落裡白狐派來一直隱藏的黑影也隨之不見。
待宮醫用藥扶姜洛躺下,宮人紛紛退下後,姬狸候在牀邊急問道:“五哥,我們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事定不是上次始均揭開的封印之事,必有其他的事,請告訴我們。”
“我不便透露,該知道時你們自會知道,若是真的獲得失去的記憶,恐你們定會後悔知曉。我先告辭,靈兒有畏寒之疾,哀痛擗踊,屢次昏暈,加之滅族之痛,五內摧傷,幾不能支,需我時時在身邊看護。”姜言憂心道,又爲難言:“王上,至於封臣爲太宰之事還請見諒,臣覺大王子掌握兵權甚好,六弟,你再考慮一下。”
姜言一走,姬狸立刻黑臉的質問道:“你要奪走恆哥哥的兵權?是怕他知道先王的遺旨奪走你的王位嗎?恆哥哥是怎樣的人,你向來最清楚,再說這王位本就是他的,理應還給他。”說完也不等姜洛辯解失望的離開房間。
“五王子與王后出來後,只剩王上一人在屋內,而從北狄來的那個人也憑空消失了,王上還受了重傷,且與王后不知爲何鬧僵了。”派出的暗人回來向白狐回稟道。
“一個普通的人類是不會憑空消失的,他定是妖!王上受了重傷且與王后鬧僵,這倒是好契機。”白狐輕笑道,“去,迅速的在坊間散佈當今王后是白狐的傳言,而且是爲軒轅頒下‘殺狐令’,軒轅國人殺狐無數來報仇的,她是來顛覆軒轅的,那道神諭也是妖界僞造的,先王的死也與王后脫不了干係。還有緊密的在暗地裡聯繫曾經擁護過太子與我們白家的大臣,隨着謠言的傳播將相關奏摺也遞給王上,若是他們不肯,就將他們曾經助太子變宮的事揭露出來,做過的事還想幹乾淨淨的掩蓋,做享芙蓉帳上,門都沒有!”白狐陰冷道。
“是,門主。”暗人領命的退下。
姜洛,沒想到我白家纔是黑暗地獄門的執行者,白家的滅族之仇,只要我白狐活着一天,就要讓你們姜家血債血償,白狐冰冷的笑着。
次日,姬狸便去新建的大王子府瞧姜恆與姚瑾萱,姜恪從邊關歸來後,倒是被他爹爹每日盯着讀聖賢書,說是能文能武纔有資格做國之棟樑,這會又去跟姜恆練功去了,只剩姚瑾萱在。
見姬狸來,姚瑾萱甚是歡喜,出來迎道:“王后娘娘可算來了,我還以爲王后身子金貴,出來一趟恐擾着貴體,今日怎得空來瞧我。”
“瑾萱姐這是責怪阿狸呢,宮中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王剛葬,當今王上上位,我也跟着忙碌,今日剛得閒,便來瞧瞧你們的新王府,可住得習慣。”姬狸過來挽着姚瑾萱道。
“不過是個遮風避雨之處,在哪都是一樣,哪有習慣不習慣之說。如今當了王后可覺與王妃時候有何不同?”姚瑾萱道。
“倒是每日忙得不可開交,一天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忙些什麼,很是心神不寧。”姬狸嘆道。
“我看你是心裡有事,若是不嫌棄大嫂,就跟我說說。”姚瑾萱笑道。
想起先王託給自己的遺旨,又想起姜言所說之事,洛哥哥現竟連恆哥哥的兵權也要奪,頓覺自己虧欠他們甚多,姬狸愧疚道:“也沒有什麼事?洛哥哥近日是不是要逼你們回邊關?”
“原來是爲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哪位多嘴之人傳給你,還傳得如此離譜。”姚瑾萱皺眉道:“是我與你恆哥哥見太子之事已平息下來,又因離開邊關時太過匆忙,所委任之人皆不太放心,故打算回去培養幾個將軍,再回來。然王上卻不肯,要封恆哥哥爲太宰,留在王城管事,說什麼先王有旨,這軒轅恆哥哥也有一半要負責看管,不能讓他一個人守着,說自己很是委屈,做了最苦的事,就是上位,他想退位給恆哥哥。恆哥哥聞言很是生氣,說先王既然傳位給他就要好好上位,不要讓他失望。後來不知怎麼的兩人就吵了起來,甚至還差點動手,到最後都不知道爲何而吵,我與五弟費了好大勁纔將他們分開,這兩人現在還僵着呢。”
說完姚瑾萱又不由樂道:“倒像兩個小孩鬧脾氣,想想又好氣又好笑,狸兒,回去倒是好好問問王上,是不是當上王上了,就沒個長幼尊卑,大王子可是哥哥,也不來道歉什麼的,這是打算鬧到什麼時候?”
姬狸聞此言,頓時百感交集,洛哥哥所糾結之事這天下只有自己最清楚,他定是在懊惱自己的上位算不算篡奪,然又不能與衆人言。王奶奶說過,王位易主豈是玩笑之事,輕則動王室和睦,重則撼國之根本。都怪自己只聽了隻言片語,就對洛哥哥妄自下定奪,他剛被始均打傷,又被最信賴的妻子誤解,現恐心裡的委屈無處可言,自己真是該死。
姬狸正想着,忽擡頭見姚瑾萱盯着自己,忙笑道:“原是這樣,我說洛哥哥這幾日不對勁,食不知味,夜不成寐的,想來他打小與恆哥哥親近,又同是淑妃娘娘養大,甚爲親厚,現在母后父王皆去了,太子又鬧出這些事,如今王室中也就剩恆哥哥最親,心裡這會不知有多難過呢。”說到這,兩妯娌也不禁替他們難過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