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天睡多久？”
男人又問道。
“晚上九點睡，早上六點醒，午間還能睡一兩個小時。睡眠很好。”
女人回道，然後她有點欲言又止，“只不過……”
“只不過怎麼樣？”
男人緊張的回頭看她。
女人立即說道，“只不過最近幾天睡的不太好。”
“什麼原因？”男人眸色中的黑和擔心，在白雪間越加發亮。
“因爲小姐在做一件東西，有時候就會熬夜，白天還時候坐在那裡發呆。”
女人小心的說道。
“去拿來我看看！”
男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五分鐘後，女人一路小跑着回來了。
男人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放在手心裡。
那是一件刺繡，黑色的底，上面繡着一張圓形的碟片，旁邊是一個還沒繡完的人臉。
他看着看着，眼前漸漸模糊。
那分明就是他的臉！
明天是他的生日！
團團，這是你給我做的生日禮物嗎？
一旁的夜宴庭深吸口氣，“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顧小姐。”
“那……”女人看着被男人一直捏在手裡的刺繡。
“這個留下，你隨便找個理由。別讓她費神去找，也不要讓她再做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
女人走了，這裡只剩下夜宴庭和他兩個人。
他看着眼前淚眼朦朧的男人，“去看看她吧？”
是的，是華雲森回來了。
他的眸色一直落在遠處那個模糊的身影上，手裡緊緊捏着那張刺繡。
“這樣看看就好了。”
他輕聲說道。
“你每個月都來，一次也不去看她，你讓她知道你一直在愛着她，也許她會理解你，改變想法呢？”
夜宴庭真是看着太着急了。
華雲森卻緩聲說道，“她要的是陪伴，不是愛她的心。她知道我愛他！”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呢？
“婉婉怎麼樣？”夜宴庭問道。
男人沉默了很久，夜宴庭以爲他沒聽到，他卻又開口回答他，“稍有好轉！”
簡單的四個字卻說的無比沉重。
夜宴庭沒有繼續問，也沒在說話，只是陪着他站在那裡看着。
看了很久，看到他的眼睛都酸了。
看到熟睡的女人醒了，看到她起身來了那裡消失在視線中。
華雲森才緩緩收回視線，上了車。
每次都是這樣，他看過了團團之後，就會一直沉默。
今天也不例外，他看着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他閉着眼睛，手裡緊緊握着那個半成品的刺繡。
他以爲只要閉上眼睛，別人就不會看到他的痛苦。
可是，他的痛苦早已沁進了他的心裡，無語語言，無需觀察就能感受到。
夜宴庭深吸口氣，就連他都覺得壓抑。
他真的不知道，身旁的那個男人是怎麼忍受的。
閉起眼睛，華雲森回憶着女人的身影，
比起上次看見的時候，她的肚子又大了，他看不見她的臉去能感受到她安靜祥和的心情。
她一向和藹友善，周圍的人都很喜歡她。
她不缺聊天的朋友，卻很少跟別人聊天。
不管過去多久，她的內心深處依舊是無法擺脫那份憂傷的。
可是，這樣依舊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