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聽了立即拍手稱快,“還是這樣好,一刀把他給結果了實在太便宜他了,去寧古塔的這一路,這個病啊那個災的還不定要遭多少罪呢!”
是啊,每年押去寧古塔的犯人那麼多,真正能活着走到那裡的人卻很少,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生了病也沒人給看,還要承受押送官員的各種虐待。餓死的病死的被虐待致死的,比比皆是,就算趙明遠再費心打點,又怎麼能架得過瑞王夫婦一心要他的性命?
就憑趙子墨那窩囊廢,也枉想染指惜華郡主?他高攀得起嗎?一心想爬高,卻忘了爬得越高的人,摔下來就越重!
至於大夫人與趙芷萱,畢竟都是婦道人家,太皇太后直接讓她們繼續回去吃齋唸佛,修生養性了,只不過換了地方,不是庵堂,而是女廟。這麼說吧,跟女廟比起來,庵堂簡直就是天堂!
“唉呀!”小喜突然叫了一聲。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趙莘掏了掏耳朵,這丫頭自從當了聯合掌櫃之後,嗓門倒是越來越大了!
“一萬兩銀子的賭約啊,趙子墨還欠咱們問天閣一張上賓卡呢!”現在他被押去寧古塔活不成了,這說好的銀子可就飛了,小喜那個心疼喲。
趙莘卻是撲哧一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走了不是還有趙子軒嗎?”
經過這番驚嚇,那趙子軒不連滾帶爬地去辦上賓卡纔怪。貶官,流放,這可是趙家多少年來都沒有遭受過的災難了,今天卻一下子降臨,趙家大房所有的人都不定心慌成什麼樣呢。
尚書府,永遠地成了一個過去!趙氏一門的榮華,也終將變成過眼雲煙!
“對喲,還有一個趙二公子呢。”小喜頓時又喜笑顏開了。要是比蠢的話,兩個人還真是有得一拼,絕對的一家人哪。
自從趙子墨成親當晚出事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問天閣的門檻都快被踩破了,但凡不缺那點銀子的都過來辦卡了,然後一個猴急猴急地要去問玄姬問題。
因玄姬一天只接受三個問題。爲了公平起見,只能按先來後到的順序排序發號碼牌了,若是同時辦的卡,那更簡單,抽籤,抽到什麼號就是什麼號。而且由於來詢問的人數太多,所以不得不規定,同一個人不得在一個月內再次提問。
如此一來,那些有許多問題要詢問的大人物就耗不住了,反正問天閣除了登記的底檔也是以號碼牌爲準的,所以這些人願意出高價去買別人手裡的號碼牌,有的甚至欲仗着權勢去搶去詐。
爲了維持這個市場穩定,燕雲澈手下的人就出馬了,暗中操作,把一個號碼牌也炒出了駭人的高價。
連趙莘聽了就不禁搖頭,“夫君,你下手也太狠了,就差逼人傾家蕩產了。”
燕雲澈卻不以爲意的一笑,“夫人不是說過這些人的錢不搶白不搶嗎?爲夫這是遵照夫人的指示辦事。”
趙莘的嘴角抽了抽,她說過嗎?她真的說過嗎?分明是燕雲澈見利起意好不好?
有了第一天的嘗試,又有燕雲澈的情報系統在後面當作依靠,玄姬應付那些達官貴人來越來越遊刃有餘了,只不過這幾天還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而趙莘也想着通過一些途徑把玄姬,也就是清薔以前在妓坊的好姐妹給弄出來,並做出穩妥的安排。
原因很簡單,清薔知道他們那麼多秘密,如果她要是反了,那趙莘他們可就損失慘了。既然她也沒有什麼親人了,在乎的只有以前妓坊的姐妹,那趙莘當然要抓住她的軟肋。是聰明人,就知道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道理。
燕雲澈倒是拍拍她的肩膀:“那個清薔倒是個老實人,想來幹不出那樣的事情。”
趙莘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世上,除了你,我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魏珣包括小喜,她知道他們絕不會害怕她,但可惜他們的智謀還是有些不足,尤其是小喜,容易上了別人的當,只有燕雲澈,才能讓她真正放心。
可是剛把話說出口,她就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後悔啊後悔!
燕雲澈卻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夫人說什麼,再給爲夫說一遍可好?”
趙莘就知道,她就知道,那傢伙聽了這話一定又要得瑟了,於是嘴角一抿,“你確定要聽?”
燕雲澈點頭,要聽要聽,剛好這一下亭子裡沒有什麼人,連小喜都去準備點心了,這時候不多聽未來的世子妃多說幾句,那還等什麼時候?
“我說啊——”趙莘突然話峰一轉,“你對清薔還是滿上心的嘛,連人家是什麼性子都知道?你說你注意人家多久了?”
靠,就算燕雲澈會注意到清薔,那也是因爲玄姬這個身份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怎麼可能對其他女人多看一眼呢?不過燕雲澈聽了趙莘的話,不怒,反喜,“夫人,你這是在吃醋嗎?”
趙莘,“……”
沒詞了,感覺自己又上當了。爲什麼每一次跟燕雲澈在一起,自己都會被他佔便宜。他簡直就是世上第一挖坑高手,趙莘一不小心掉下去,剛爬起來呢,又掉起了一個更深的坑裡!
“懶得理你!”趙莘想把手給抽走,可是燕雲澈如何肯放?就這樣,一輩子都牽着這隻小手,別無他求!
恰在這時,小喜捧着糕點進來,她對自家小姑與準姑爺沒事就拉拉小手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一點也不驚訝,放下點心,就很識趣地退了出去。不能妨礙主子們說體己話啊,她纔不當那個電燈泡呢!
不過趙莘卻把她給叫住了,“小喜,惜華郡主過兩天就要出殯下葬了吧?”
小喜止住腳步,看燕雲澈沒有反對的意思,纔回道:“是啊小姐。聽說這幾天於老闆的戲都停了,小王爺的人還看到他從早到晚地在瑞王府附近晃悠,怕是想進去看一看惜華郡主,卻苦於身份進不去!”
趙莘伸手抓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吐了一個字,“該!”
活着的時候不好珍惜,不做決斷不表態,能拖一天是一天,真以爲有那麼多日子可以拖啊?現在好了吧,人沒了,知道後悔了傷心了,早幹嘛去了?
“嗯!今天的糕點很好吃,廚房換了新師傅?”趙莘此話一出,小喜就汗了,小姐您話題也轉得太快了吧?好像照顧一下奴婢的智商好不好!
“可不是?小王爺特的爲小姐尋來的,聽說是這世上最好吃的糕點,那師傅一日只做一道糕點,別人要是想吃啊,就得排隊!聽說很多人提前一年預定,都未必能嘗上一口呢!現在他被爺請到府上,只給小姐一個人做糕點!”
小喜看着那一盤糕點,都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纔好了。花重金聘個廚子,結果一天總共只出那麼一碟糕點。土壕的世界,還真是難懂啊!
“哦,是這樣?”趙莘把臉轉向燕雲澈,“你炒號碼詐來的錢,不會都拿來請廚子了吧?”
她只想說,敗家啊敗家,一天只做一道糕點還有那麼多人排隊,這糕點一定堪比金價啊!趙莘這一口咬下去的全是黃澄澄的金子啊!燕雲澈倒好,把下金蛋的金鵝直接弄家裡來了,這得花多少錢?
卻聽燕雲澈淡淡開口,“他本來就是燕家的人,全家受恩於父王,別說給你做糕點,就是你把他做成糕點吃了,他的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
“我對人肉沒興趣!”說着,又拈了一塊糕點塞進了嘴裡,真是越吃越好吃,滿口留香。
“現在他年紀大了,手上的生意也有兒子接手了,正閒着無事幹呢,能來給你做糕點,他很開心。”燕雲澈伸手抹掉趙莘嘴角的糕點屑,徑直放到了嘴邊……
小喜只能去看地了,什麼沒看見,什麼沒看見!
“你也吃啊,真的很好吃!”都吃到第三塊了,趙莘纔想起來這屋裡還有其他人呢,趕緊拿了一塊往燕雲澈的嘴裡送,結果燕雲澈一口吃了下去,還順帶舔了一下趙莘的手指。
趙莘手一麻,人一酥,一張臉都漲紅了,這個燕雲澈怎麼總是這麼沒正經啊!小喜還在呢!於是裝模作樣地誌拿一隻手給自己扇風,“怎麼這麼熱啊?”又怕自己做得不自然,趕緊轉移話題,“小喜,你也吃一塊,可好吃了!”
小喜嚥了咽口水,她喜歡很想,很想吃一口,可是那是小王爺專門請人做給小姐吃的,她怎麼敢吃喲?
“小喜!張嘴!”趙莘突然喊了一聲。
“啊!?”小喜的嘴巴剛一張開,趙莘就擲了一塊糕點到她的嘴裡,她不敢吃,更不敢吐啊,那可是小王爺對小姐的一番心意。最後還是吃下去了,因爲糕點太好吃,所以吃完之後把之前的糾結與害怕都給忘了!
“好好吃!我要去問問那師傅收徒弟不?我要去學!”說完,一轉眼人就不見了。那股“姐一定要天天做給自己吃”的勢頭,真是滿天的神佛都擋不住啊。
“這丫頭……”趙莘乾淨把那碟糕點都抱到了懷裡,本來還想着跟燕雲澈平分的,可是那貨偏要她喂,好吧,她喂自己兩塊才喂他一塊。
殊不知,燕雲澈的目標就是要她喂,只有經了她的手,才稱得上這世上最味道的糕點!
很快,一碟糕點就落到了趙莘的肚子裡,她拍着鼓鼓的小肚子,還在那裡埋怨燕雲澈呢,“都是你,害我吃這麼多!要是胖了怎麼辦?”
“胖了更好!”燕雲澈笑着捏捏趙莘的臉,“抱起來更舒服!”
看着趙莘一點點在他的手上胖起來,面色紅潤有光澤,有了少女鮮活的姿態,燕雲澈開心還不及呢。瘦有什麼好?抱着都硌手!
趙莘一氣,“你養豬呢?”
“可這是你自己說的!”燕雲澈說完就閃人了。
“燕雲澈,你給我回來,我保證不打死你!”趙莘的聲音把整個世子府都震了震,就連躺在病榻上的魏珣,似乎也有了反應,小拇指微不可察地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