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澈的臉徹底黑了,當着他的面調戲人家小夥子不算,居然還直言不諱地承認了!
他突然覺得三個月內迎娶這小女人是一個重大失誤,應該在惜華成親的同一天,就把她給娶走!然後把她壓到身下狠狠懲罰,直至她連連告饒,發誓再也不犯此等低級錯誤爲止!
燕雲澈在這裡氣得火氣直冒,嚇得周圍吃飯的人都跑光了不說,就連掌櫃和夥計都不敢靠前了,趙莘卻嘻嘻地笑出聲來。哎呀,每次跟燕雲澈鬥嘴都是她輸,都是她被佔便宜,現在看到燕雲澈黑臉的樣子,當真是——
好!開!森!啊!
“你還笑?”燕雲澈的臉色是真的很難看,方纔要不是爲了顧及趙莘的感受,他真就一掌把那什麼鄭奇給劈了!看這小丫頭還得意!
“我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的人才,當然要笑了。”哎呀,她未來夫君吃醋的樣子最可愛了。趙莘伸了伸手,很想去燕雲澈的俊臉上捏上一把,感受一下他現在的情緒。
燕雲澈卻抓住那隻小手,一腳踢開桌子,把趙莘整個拉到了自己的懷裡。好吧,看到如此兒童不宜的畫面,掌櫃與夥計都十分識趣的閃人了。京歌裡,一塊磚頭拍下去就能拍死好幾個貴人,哪是他們這些升斗小民能得罪得起的?
只要對方吃了飯能夠及時按價格結賬,他們就是阿彌託福,謝天謝地了。
“這是在飯莊!”趙莘臉一紅,就想推開燕雲澈,可是對方將她抱得牢牢的,無情地鎮壓了她的掙扎。
“你也知道是飯莊,你還敢對其他男人這麼感興趣?”燕雲澈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做!
“燕哥哥,你的腦子裡除了男女那點事,能想點別的嗎?”趙莘掙扎不幹,索性窩在他的懷裡,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輕點了一下他的腦門,聲音嬌媚。
“難道他不是男的?”燕雲澈醋意大發,“就算她是女的也不行,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聽到沒有?”
趙莘,“……”
這都哪跟哪兒啊!她的意思是,鄭奇是她店鋪裡的夥計,既聰明能幹,個性又忠誠耿直,是一根非常值得培養的好苗子,燕雲澈怎麼就能想到十萬八千里以外去呢?
“聽到沒有?”燕雲澈懲罰性地咬住了趙莘的櫻脣,趙莘急忙道:“聽到了!真霸道!”
燕雲澈不僅不覺得害臊,反而以爲是一種誇獎,誰讓趙莘這麼不聽話?他低聲在她耳邊笑道:“等成了親,夫人就知道爲夫是如何柔情似水了!”
趙莘一個激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想大喊一聲“好好說話”,可是又沒那個膽,因爲這傢伙吃軟不吃硬,就必須順着他的毛慢慢捋。
“我還沒吃飽。”趙莘找了一個藉口,就想從燕雲澈的懷裡起來,可是她的手夠啊夠啊,就是夠不到桌子邊。
“我來餵你。”燕雲澈寵溺地說。
“我不要!”趙莘在他懷裡扭來扭去,表示抗議,“我有手有腳,幹嘛要你喂?”
“別動!”燕雲澈的神情突然一肅,嚇得趙莘真的不敢動了,小丫頭可憐兮兮地說着,“我要自己吃飯……”
燕雲澈只是不說話,但趙莘明顯感覺到對方抱着她的力氣在加大。趙莘撅着嘴巴道:“早知道你這麼愛吃醋,就不帶你出來,那個鄭奇,小喜之前就跟我提過的,說是個誠實可靠的人。今天我故意問他訂親的事,就是在考驗他是否是心胸寬廣之人。”
若是心胸狹隘,定會痛恨人家姑娘,而鄭奇的語氣裡卻沒有半分怪罪。
“我故意打聽他家裡的情況,問他債務還了多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個恪守本分,百折不撓的人。”
有很多窮苦人家,爲了償還兒子生病欠下的債,更爲了攢點錢給小兒子娶親,經常會把媳婦給賣了,而很多媳婦也是願意的,哪怕是賣給富戶當小妾,也比在家裡苦熬日子強。
可是鄭家沒有做,媳婦勤勤懇懇地守着婆婆幼子,在照顧老小之餘還努力地賺錢貼補家用,這說明鄭奇的母親是個不錯的人。這樣的人自然會給兒子媳婦帶來好的家教。鄭奇的人品與個性都是十分靠得住的。
這樣一個人,絕對值得趙莘花本錢去培養,當然她也不是全然聽信鄭奇的一面之詞,早在這個人引起小喜特別注意的時候,她就派人去調查過了,查到的與鄭奇所說的並無半分出入。所以她才許了鄭奇代理掌櫃的職位。
這裡面每一分每一秒,趙莘都是公事公辦哪!燕雲澈這個醋罈子,居然誣陷她調戲男人!簡直不能忍!
可是趙莘把這一切都說完了,燕雲澈還是一句話都不說。於是趙莘又在他懷裡動了動,準備挺直了身板,跟他理論一番。
“莘兒,乖,別動!”燕雲澈說着直接將她整個人抱着跪坐在他的腿上,然後把他的臉埋到了趙莘的懷裡,還蹭來蹭去。像一隻貓咪,慵懶地蹭着人的腿。可是——
趙莘突然想起某人說她長大了的事情,他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地吃她的豆腐,真的好嗎?
只是趙莘不敢反抗,因爲燕雲澈讓她別動,那麼最好的反應就是別動任他爲所欲爲,往往被佔的便宜還能少一點,如果反抗的話,這傢伙是不吃硬的,你越反抗他越來勁。
不知過了多久,燕雲澈才放開了趙莘,“莘兒,以後不要……這麼不老實了!”
趙莘真的想扁人了!尼瑪,本姑娘被你佔盡了便宜,最後還來怪我不老實?我哪裡不老實了!我一直都是好個姑娘,好不好?
“那你記得離我遠點!”趙莘氣哼哼地說,連手也不給燕雲澈牽了,這傢伙明明是自己把持不住,完了卻賴到別人的頭上!
等等,把持不住?趙莘仔細地回想了她跟燕雲澈近距離接觸的過程,難道是在她扭動的時候,碰觸了那男人的開關?
“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莘兒!”所以就只能這樣煎熬着,明明那麼想要你,可是還要遵守對你的承諾。
燕雲澈輕嘆一聲,這個丫頭,剛纔在他懷裡亂扭的時候,已經碰了不該碰的地方,還渾然不知地繼續扭着!他腹內的一團火氣全被她給惹了出來,可這丫頭又不負責給他滅火,害得他只能強行運用內力把那火給壓下去。
這是如何的辛苦?她不是男人當然體會不到!
招惹了他又不負責,被他說了一句,居然還是那樣一副委屈的表情!他冤枉了她嗎?他倒希望自己不要那麼愛她,這樣就不會去管什麼承諾不承諾,直接要了她再說!
可是他不想她不開心,她的日子已經這樣苦了,他希望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
“那我能吃飯了嗎?”這個時候就要轉移話題啊,怪不得自己剛纔扭的時候,覺得有個東西咯到她了,還以爲燕雲澈身上帶了暗器呢,原來是……
“吃吧!”燕雲澈一臉無奈,也不再堅持喂她。萬一擦出火花來,這小丫頭一準撇下他不管了,還得他自己負責滅火!
吃完了飯,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趙莘決定去鋪子裡轉一圈,一來看一下那些掌櫃離開後的情況,順便好好敲打一下鋪裡上上下下的人;二來,清算總賬的時候到了,她今天就去八寶堂,把他們這些年的舊賬拿出來清一清,是該她立威的時候了!
至於太子那邊的賬,她就放心地交給鄭奇去討了。
她就是這麼個人,在信任一個人之前,會通過一切手段去考驗那個人,而一旦選擇了信任,她也會給他最大的自由,讓他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應該說那些掌櫃走的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然而趙莘誠如她所說的那樣,在銀錢方面並沒有虧待他們,根據他們在店鋪裡工作時間的長短,給了他們相應的補償,以他們這些人的能力,應該會在一兩個月之內找到新的工作。
雖是辭退,可是趙莘仍是做到了好和好散。她給了他們機會,可他們卻始終覺得她沒有這個膽量,即便一時衝突真的辭退了他們,過不了幾天,又會派人求他們回去。到時候,他們就能拿捏住趙莘,還能要求加薪什麼的。
可是他們沒想到,他們這邊還沒走呢,趙莘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人接替他們的崗位。只差他們在辭退合同上簽字畫押,拿錢走人了。
“四小姐,你一定會後悔的!”很多掌櫃在走之前如是叫囂着。
“如果留着你們,我會更後悔!”趙莘微笑着,完全不覺得他們的離開有任何不妥。趙家其他的鋪子她不管,可這裡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她就一定會把它經營好,並讓它成爲自己強有力的靠山。
這件事情也徹底讓鋪裡的人看清,趙莘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她給你機會的同時也是把責任壓到你的身上!你若擔不起,要麼走人,要麼換其他位置。很顯然,若非這幾位掌櫃不肯盡心,也不會在剛上任的一天裡就被撤走。
在幾家鋪子裡敲打了衆人,以後要盡心盡力之後,趙莘最後來到了八寶堂,那舊掌櫃還賴在那裡不走,聲稱他的病已經好了,留在鋪子裡掌事!
如此公然違抗趙莘的命令,燕雲澈覺得又有好戲看了,於是推着輪椅找了個好位置,喝着茶就着花生米,準備看戲。
不過這一次趙莘是成心不讓他看戲,所以用最快也是最暴力的方法解決了這個問題。
“李掌櫃的病真的好了嗎?我怎麼聽說病得很厲害呀!”趙莘的聲音淡淡的,完全聽不出喜怒。
“好了好了!”李掌櫃忙不迭地點頭,還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自己的身子骨,“您看,我真的——”
“來人,把李掌櫃從二樓扔下去。”趙莘可沒有工夫聽他廢話,直接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