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壽宮內,奇蹟早早的就和月珍兒站在那裡等着了。
當看到“韓汐洛”的身影時,奇蹟激動的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孃親,奇蹟想你。”窩在鳳紫菱的懷裡,奇蹟撒嬌道。
“孃親也想你啊,看,今日不就來接你回去了麼?”鳳紫菱面帶慈愛的笑容。
“嗯。”奇蹟開心的點點頭。
“是洛兒來了?”太后的身影出現在益壽宮門口。
“洛兒參見太后。”“韓汐洛”放下手中的奇蹟,微微福身行禮道。
“免了免了,唉,這奇蹟要走,哀家的心裡還真是捨不得啊。”太后的語氣明顯透着一股淒涼。
“那洛兒今後會經常帶奇蹟進宮來看太后您的。”“韓汐洛”揚起了她招牌似得淺笑。
“嗯,如此甚好。”太后呵呵的笑着,突然,她的目光看向了一直站在“韓汐洛”身側並未說半句話的北冥昊。
“你!”太后有些愕然,“北冥皇上!”這,這北冥國的皇上又怎會在此。
“北冥見過太后。”既然被認出,北冥昊也只得微微行禮道。
“北冥皇上來我這南蜀國,自當應該大禮迎接,如今這般,倒顯得我南蜀國禮數不周了。”太后雖然說的是南蜀國的不是,但語氣裡也不免對“韓汐洛”有些不滿。
“朕是洛兒的師兄,此次來南蜀國,也並不打算進宮,只是來看看師妹和師侄。”北冥昊的話裡也帶着些許不滿的意味。
“原來是這樣,那既然進了宮,北冥皇上就留在宮中用膳,可好?哀家這就命人……”
只是太后的話還爲說完,便被“韓汐洛”給打斷了。
“太后,師兄只是來南蜀國看洛兒,所以就不勞煩太后了,洛兒自會招待。”說罷,也不等太后回話,“韓汐洛”抱着奇蹟轉身就走了。
沒錯,這纔是韓汐洛的風格。
北冥昊微微揚起嘴角。隨即轉身跟上她的腳步。
“這……”太后怒瞪着眼睛,卻也無話可說。
寒王妃,還是依舊如此這般目空一切。
馬車上,奇蹟一直打量着北冥昊,而北冥昊也毫不吝嗇的展露着自己的暖笑。
這孩子,和她,真像,當然,他更像他的父親,南宮漓燁。
“你就是北冥叔叔?”奇蹟終於開口說話了。
“如果你娘只認識一個北冥叔叔的話。”北冥昊打趣道。
“你來京城找孃親?”奇蹟有些戒備的看着他,怎麼孃親身邊的男子各個都長得如此出色,難怪在孃親回來之後,爹爹便寸步不離的跟着孃親了。
“當然。”
“你喜歡孃親麼?”奇蹟在他那聲當然之後,不自覺的就吐出了這麼個問題。
只是這一問,頓時讓車內的兩個大人都沉默了。
鳳紫菱自然是緊張的,她奇蹟的這個問題,正是她想問卻又不敢問的。
北冥昊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喜歡,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爲何,在她的面前,他竟然無法說出喜歡這兩個字,他突然開始擔心這樣直接的回答會不會傷害到她?
一想到此處,北冥昊的沒有鎖的更深了。
看到他的表情,奇蹟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突然咧嘴一笑的說道:“好啦,喜歡我孃親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個。”
頓時,北冥昊和鳳紫菱又是一臉的無奈,這孩子,變臉的速度會不會也太快了點,這點,還真的隨他的娘了。
於是,奇蹟一路上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完,而北冥昊則陪着奇蹟一直聊着,鳳紫菱則靜靜的坐在一邊聽着。
看得出來,北冥昊是個喜歡孩子的人。
不知不覺,鳳紫菱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風噪宮內,麗妃的寢宮早早的就熄燈了,而崔寧宮內,傳來寧妃有些痛苦的低音聲。
韓汐洛從鳳藻宮內出來,經過崔寧宮,向着玉嬋宮走去。
今夜的皇宮,顯得有些詭異,昏黃的夜燈光線低迷,照的地面泛起黃光,盛夏的夜卻悄無聲息,宛若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了一般,夜燈下,韓汐洛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韓汐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這效果,道心倒是弄的可以啊,知道用環境來渲染氣氛,讓玉嬋宮的靈異事件更加的讓人信服。
一路走着,韓汐洛在經過最中間的霓尚宮時,發現依舊燈火明亮。
微微一笑,她在內心深處,還是希望皇后能夠重新得到聖寵,哪怕不是唯一的一個。
駐足看了一會兒,韓汐洛便向着玉嬋宮走去。
“皇上。”霓尚宮內,皇后陪着南宮痕用完晚膳後,親自爲他沏了一壺茶。
“嗯?”南宮痕端起杯子,一股撲鼻的淡香隨之飄來。
這味道,是那麼的熟悉,卻又似許久未曾聞到過一般。
看着南宮痕放在嘴邊的茶杯,名沒有飲下一口,皇后有些擔憂的說道:“臣妾喝慣了這白玉清露茶,這宮裡也只留了這,如若不得皇上喜愛,臣妾立刻命人去取皇上最愛的大紅袍來。”
“不。”南宮痕出聲制止道:“喝慣了濃茶,偶爾的清茶卻也不錯。”
南宮痕緩緩的喝下一口,他知道,這白玉清露茶,在她剛進宮那會兒,她天天都會爲他泡上一壺等着他下朝。
可是,他是有多久未曾再次踏進這霓尚宮了。
“皇上喜歡就好。”皇后略施粉黛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了一抹淡笑,如芙蓉般清麗動人。
這讓南宮痕不禁有些動情了,原來他的皇后還如他初次見到時那般的美豔動人。
“裳兒。”南宮痕的嘴裡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在皇后看來這輩子都不會在從他嘴裡聽到的稱呼了。
皇后微微一愣,隨即笑的越發的迷人了,“臣妾以爲這一輩子再也聽不到這一聲裳兒了。”
那話裡的蕭落之意南宮痕又何嘗聽不出來,臉上帶着一絲愧疚,南宮痕站起身,剛想要將皇后攬進懷裡,卻聽見宮門外響起王公公的聲音。
“皇上,今日在玉嬋宮做法,國師已經準備好了,特來請皇上過去。”
南宮痕微微皺起眉頭,剛纔那美好的氛圍也在此刻消失殆盡。
“皇上,臣妾陪皇上過去看看吧,這畢竟是後宮之事,臣妾有這個責任。”
看着賢惠的皇后,南宮痕卻也不好再推脫。
“好吧,就依着皇后。”
於是,南宮痕帶着皇后一同去了玉嬋宮。
今夜的玉嬋宮,雖無人敢說話,但只要是能夠站的了人的地方,都已經圍滿了人。
韓汐洛自然也在其中。
“哼,裝模作樣。”玉妃坐在一邊,斜眼看着院落中間,正着身子坐着的道心,冷冷的說道。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圍在玉嬋宮外的宮女奴才們都紛紛跪了下來。
南宮痕冷眼看了一眼,沉聲說道:“這麼多人圍在此處,成何體統,都給朕下去!”
衆人在聽到南宮痕的厲聲呵斥後,都紛紛低着身子退了下去。
幸好韓汐洛早有準備,趁着剛纔就躲到了玉嬋宮的大樹上。
待衆人都離去之後,南宮痕才和皇后慢慢的走進玉嬋宮。
當見到南宮痕的那一瞬間,玉妃頓時淚如雨下,咬着脣走上前,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娘娘。”
南宮痕看到淚眼婆娑的玉妃時,心裡卻也有些動容。
“起來吧。”南宮痕微微嘆息的說道。
“謝皇上。”玉妃在右兒的攙扶下,直起了身子。
“皇上,您終於來看臣妾了,臣妾以爲,以爲皇上您,你不要臣妾了呢?”玉妃說着說着,便有些小聲啜泣了起來。
“朕怎會不要玉妃,玉妃多心了。”南宮痕一邊走進殿內,一邊說着,身側,始終跟着皇后。
玉妃走在後面,眼神卻忍不住的瞪了一眼皇后,這個女人不是一直待在儲秀宮不願出來了麼?怎麼如今卻又好端端的跟在了皇上的身邊,她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待南宮痕坐下,玉妃也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皇上,您讓國師如此興師動衆的來我玉嬋宮做法,難道您也相信國師那套說辭麼?”一說到這裡,玉妃的聲音也變得萬分的委屈了起來。
“玉妃妹妹此言詫異。”然而,坐在一邊的皇后卻慢悠悠的開了口:“皇上這也是爲玉妃妹妹着想,不管有或者沒有髒東西,做了法事總是不會吃虧的。”
“皇后所言甚是。”南宮痕立馬接口道:“不管是不是邪物作祟,讓國師來做場法事,對玉嬋宮來說總是好的,而玉妃住在這裡,也能安心些,不是麼?”
玉妃聽到皇上和皇后這一唱一和的,自己根本就沒有話可應對,只得咬咬嘴脣說道:“皇上和姐姐說的甚是。”
“玉妃妹妹能體諒皇上的苦心便好。”皇后淡然的一笑。
現在的皇后,她的笑裡已經沒有了宮廷裡的女人獨有的那種僞善,有的僅僅只是一個尋常女子該有的笑意,不爭不搶,不吭不卑。
“姐姐教訓的是,妹妹謹記。”
玉妃微微低下頭,但眼裡卻滿是怒意,心裡不斷的在罵着皇后的虛僞。
“皇上。”此時,坐在庭院裡的道心突然緩緩的開口說道。
“時辰已到。”
“那開始吧。”南宮痕微微點頭,示意玉妃也坐了下來。
“閒雜人等全都回避。”
道心閉着眼,微微扯動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