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兩聲,“他好好的二王子不做,偏將自己視作土匪,還有臉發脾氣,怪哉!”
“二王子親自帶人去去,定有什麼稀奇,只是,他帶着人剛進鎮子,就被一陣琴音所擾,頭疼欲裂,只得退了回來。”
“他丟了一臂之後,腦子越發不好使了。真懷疑,慕容竹那一刀是砍在他腦袋上,把他本就沒幾兩重的腦子,又給挖走了一半!”
聽他這麼說着二王子,旁邊高壯的侍衛見怪不怪。
反正三王子對他一個孃胎出來的親兄長看不順眼,人盡皆知。
當扶蘇他們的馬車,從白蒲鎮出來的時候,已近亥時。
明月高高懸起,似乎是在爲他們引路。
“百里,此去狄風城的意圖是什麼?”
“送你回家。”
“家?你不是說,我原來是住在大荊的荊都嗎?”
“玉無邪在狄風城。”
玉無邪……
“若果真我們感情好,我重傷昏迷,爲何是你救了我?”
扶蘇不語,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他相信,她愛的人,不會負她。
其中有什麼緣由,到了狄風城自然就會清楚。
車輪的咕嚕聲,在不平坦的小路上不斷響起。
還沒駛出多遠,突然馬車一停。
焰想掀簾出去,車簾外的扶蘇卻伸出手臂攔住她,“先別出來。”
不遠處的兩山旁,他們南下的必經之地,已經有上千士兵靜候在列。
正中間的棗色駿馬之上,坐有一人,他微有些懶散的樣子,和旁邊的人都不一樣。
黑色披風在他的肩上,他微微圈住脖頸,低低地嘆了一聲,“夜風有些涼啊!”
“三王子你要是冷,我再給你拿件披風來?”
“哪有人穿兩件披風?我就算有錢,也不能做那地主家的傻兒子!”
“……”
“白蒲鎮的人都被那傻子殺了,這輛馬車又從鎮上出來,這麼說,就是那厲害的琴師了?”
“應是。”
一抖馬繮,棗色駿馬已經呼哧奔騰出去,直向馬車的方向。
“三王子——”
侍衛一急,跟着他一同過去。
帶了這麼多人馬來,幹嘛偏得自己過去?他跟在他身邊也有段時日了,還是不懂三王子。
扶蘇看到兩匹馬相繼朝這邊呼嘯而來,馬車不動,他坐在車轅上,眉目微凝。
“籲——”
馬蹄高高揚起,在馬車前穩穩停了下來。
“傍晚在鎮子裡彈琴的人,是你?”
馬上的人,與扶蘇平日所聞的北戎男子大有不同。
長髮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和他身上的黑色披風融爲一體。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瑰麗眼眸,目光不羈中盛着滿滿的淡漠,好似什麼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扶蘇不答。
他不是西狄國人,本對北戎並不反感,只是,今日見他們屠鎮之後,扶蘇實爲厭惡。
馬上的人眼神微微一眯,“這麼說,是馬車裡的人?”
馬鞭突然揮向車簾,扶蘇伸手一攔。
同一時間——
車裡的人已經迅疾地扯住了這節馬鞭。
馬背上的人“咦”了一聲,抽動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