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飛羽無心高位,她很是樂意。
自古爭奪皇權龍座,皆是死傷慘重,波及甚廣,而真正坐上那個位置,不過也就是日日奏摺,忙於國事,失了樂趣。
只怕是,他不想深陷,卻要被迫捲入。
皇上如今的動機,就像是要將他拉進皇權爭鬥的泥沼。
皇上,是有意傳位於他,還是,根本就是在利用他?
此時的師煙煙,也看不透。
“任何事,都有爲夫擋着!”
他話語溫柔,卻斬釘截鐵,前路縱有牛鬼蛇神,都有他替她擋着!
師煙煙輕輕一笑。
以前,還真沒誰能擋在她身前。
突然,有人說出這話,她有些不習慣,卻又覺得心裡暖暖的,不寂寞。
不禁想起回程那夜,“我在回程路上,遇上一批死士,尚未找出幕後之人的線索。”
“怎麼不早說?”君飛羽聞之色變。
師煙煙眉梢一挑,“你給我說正事的機會了嗎?”
君飛羽微微一咳,本想問她有沒有受傷……
可一轉念,她全身上下,他早已檢查過,並沒有什麼傷處。
沉默了一會兒,君飛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有人知道她去了信安城,還對她的歸程瞭如指掌,才能在半途埋伏死士刺殺。
她如今剛回來,又被立即招入宮……
君飛羽不待回府,命影衛着千機閣立即調查此事,不容耽擱。
第二日,君飛羽如常去了兵部。
一早,蘇起在門外求見。
“進來!”
一個在書案前坐着,一個在丈外躬身立着。
君飛羽埋頭處理公務,只當他是空氣。
蘇起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開口,只得當先道,“不知翼王,可改主意了?”
改主意?
“改什麼主意?”君飛羽頭都沒擡,看都沒看他。
蘇起以爲他是故意要找個臺階下,就順勢給他遞了個臺階,“就是昨日在御書房裡談論之事。”
君飛羽沒想到他這麼不識趣,還提及此事。
慢悠悠地擡起頭,聲音淡且冷,“莫非,本王昨日說得不夠清楚明白?”
蘇起眸光一閃,臉色有些沉,但想到皇上和月妃都力贊此事,沒道理他還要一意抗衡,“下官以爲,經過一夜,翼王當不會如昨日那般莽撞,應該能想明白些!”
君飛羽放下手中的摺子,定定地看他,“想明白什麼?”
蘇起也不迂迴,直言道:“當然是想明白,如今皇上有意提攜翼王,而下官在兵部多年,定能爲翼王效犬馬之勞。”
君飛羽不語,蘇起以爲他聽進去了,索性再添一句,“皇上和月妃娘娘都看好這門婚事,翼王若違了皇恩,豈不是要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話將將落地。
一支毛筆帶着墨汁,突地飛來——
毫不留情打在蘇起臉上,在他那厚厚的老臉上,留下濃濃的一道墨色!
這比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還要掃他的臉面!
爲官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
蘇起簡直有些被打蒙了!
可是,這還不止。
冷厲的話音,隨之而來,“本王最討厭被威脅,就憑你,也敢在本王面前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