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
張心月正在宮門外的馬車裡,一直焦急地等着她的父親。
皇上都讓她出宮了,就是不相信芸貴妃摔倒之事和她有關,那父親在御書房這麼久,又是爲何?
她縮在馬車中,隱隱有不詳之預感。
終於,宮門口傳來開門聲,這個時候出宮的,定是父親!
她掀開車簾,果然,就看到老父臉色微沉似乎有心事的樣子,從宮門口一步一步走出。
“父親!”
這兒時節,夜風已經微涼。
張心月搭着車簾,一手攙扶他上車。
車輪緩緩滾動,車廂裡有些寂靜無聲。
“父親?”
張心月連着叫了兩聲,張忠亮才醒神。
看她身上已經披了一件外衣,將之前有些凌亂的長裙遮掩了一半,“心月,沒傷着吧?”
“沒有。”她淡淡搖了搖頭。
其實,背後有一塊隱隱作痛的地方,但此時不敢說出來,徒惹父親擔憂。
此次的事,是她多有不甚。
還好……
最後,輔政王妃說的那句,讓她脫離困局。
她其實有些不解,爲何輔政王妃會幫她。
一開始,若輔政王妃能站出來,無可厚非。
可是,後來她爲求自保,甚至都將輔政王妃拉下了水,她應該記恨纔是。
即便不記恨,也絕不會再幫她說話了,張心月怎麼都想不明白。
在車裡已經思索了許久。
若說輔政王妃和芸貴妃不對盤,那也應該早就站出來說出實情的。
可惜,她沒有。
“心月啊,你以後不要進宮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忠亮終是說出這句話。
張心月一驚,表情不可置信,“父親……”
“你得罪了芸貴妃,就算你能得皇上一分青睞,在這後宮,也不會好過。”
“父親,心月覺得,皇上他對芸貴妃沒有那麼……”
她之前沒有見過皇上。
只聽父親說過,皇上年輕有爲,一改西狄以往陳珂舊習,是位年輕英俊又極有天分的勤勉帝王。
最重要的,這位帝王,他還不好女色,一心撲在朝政上,與西狄歷位有爲帝王相比,絕不遜色。
父親在這次宮宴將她一起帶入宮,就有將她送進宮的意思。
她見到皇上真容,看他氣度,心中也是極爲傾慕的。
她不求爲妃爲姘,即便只留在宮中做一普通采女,有機會得見他,她也是甘願的。
她好不容易得了皇上一分賞識,父親竟然讓她不要入宮了。
“在芸貴妃誕下子嗣之前,後宮都不會選秀。”張忠亮的聲音有些滄桑。
“怎麼會?父親你怎麼知道?”張心月不相信。
若皇上他真的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又怎麼會誇讚她的祈神舞,還給予賞賜?
之前是之前,現在西狄局勢穩定,在五國中地位日漸深厚,皇上在用心朝政之餘,可以有一些閒暇時間了。
這不就是爲什麼芸貴妃懷孕了嗎?
此時,正是時機。
後宮也應該到了選秀的時候。
張忠亮低聲道:“爲父離開之時,太尉還在御書房,在爲父踏出御書房的那一刻,聽到皇上對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