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機會再說吧。”
慕凌蒼沒有沉默太久,也沒有駁斥她的提議,只是這種事多少會讓他糾結。
夜顏也理解他的心情,既然他沒反對,那這事就談到這裡吧。
現在說太多隻會給他造成心裡壓力,畢竟這只是她的提議,能否找到機會給玲妃驗身還是個問題呢。
首先,請宮裡的人做肯定不行。找外面的人先不談信不信得過,就是接近玲妃都是個難題。
所以他的回覆也不算敷衍,真的是找到機會再說。
宮裡的事說完了,夜顏也不想氣氛再如此壓抑,索性把話題轉到了另外兩個人身上,對着他耳朵低語起來,“凌蒼,我跟你講,心彩都告訴我了,昨天晚上祁太子對她……”
慕凌蒼聽完後,濃眉皺得比之前還緊,冷眸中全是詫異,“他竟如此做?”
夜顏點着頭,“心彩那丫頭你知道的,她對這種事傻兮兮的,肯定不會說謊。你想想她夜行衣上的東西,除了祁太子還會有別人嗎?”
慕凌蒼跟她一樣,猜測的時候反應還算平淡,但得到確認後,那種震驚感真不是一般的強烈。
他把她從腿上拉起來,起身就要出去。
“你幹嘛呢?”夜顏趕緊把他手腕抓住。
“找他要說法!”慕凌蒼沉着臉道。
“……”
夜顏微微發愣之際,他已經拉開了她的手,闊步離開了書房。
盯着他背影,她不解的抓起了後腦勺。
他怎麼比她還激動?
找祁灩熠要說法,這怎麼要,要是心彩知道自己被猥瑣了,還不得把祁灩熠給殺了啊?
回過神,她趕緊追了出去,“凌蒼等等我……”
…
呂心彩房門外,祁灩熠又端着食盤來了,這次的食物比昨晚的還要豐盛,食盤裡還有一整隻乳雞,又肥又油膩。
可女人沒像昨晚那樣開門拿東西,而是一直在裡面撒氣。
“說了讓你走你是不是耳聾了?我不會再吃你給的東西了!”
“還嫌我醜,我看你纔是醜八怪!也不知道拿鏡子照照自己,你以爲自己長得美若天仙啊!”
“我是看在顏顏和王爺的份上纔不跟你計較,要不然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聽着裡面不斷的罵聲,祁灩熠黑沉着臉,最後也沒耐心的惱道,“不吃就算了!”
他端着食盤轉身就走,可走了兩步又停下,然後轉回去將食盤放在地上。
他走到拐角的地方,沒過久,房門被打開,從門縫裡先露出一顆腦袋,又圓又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然後踮着腳走出門檻,像做賊一樣端起地上的食盤,最後轉身跑回了房裡。
他看得差點笑出聲來。
就這點骨氣還敢耍脾氣!
就在他轉身準備回房時,差點被身後雕塑一樣的男人給嚇一跳。
“皇……皇兄,你何時來的?”
“剛來。”
“找我有事嗎?”
面對慕凌蒼冷硬的俊臉,祁灩熠眼神飄移,心虛得不敢與他對視。
然而,慕凌蒼沒給他逃避的機會,直接又果斷的問道,“想娶她麼?”
祁灩熠瞬間定住,臉上僵硬的笑還是之前留下的,都來不及抹去,“我……我……”
慕凌蒼突然從懷中摸出一紙信遞給他,冷硬的話中更多了一絲嚴厲,“如果你對她沒意思,那就離她遠些,別讓我難做!”
祁灩熠垂眸盯着他遞來的信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還是接過看了一眼。
看完後,他臉色微白,胸口也有些微微起伏,“怎麼呂家把她的婚事交給你做主?”
“呂素要她來我魂殿長住,少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年,她是女子總有嫁人的一天,總不能讓她在魂殿當一輩子老姑娘吧?”
“我……”
跟來的夜顏從他手裡接過信,只看了一眼也跟他一樣驚訝,好奇的朝慕凌蒼問道,“凌蒼,這是何時收到的?”
慕凌蒼低沉道,“胡將軍早就收到了,只是昨日我們急着進宮,他沒來得及給我。”
夜顏看着信中的內容,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呂素這樣做,就不覺得太隨便了嗎?
他們夫妻倆怎背得起這樣的責任?
可信中,呂素的言詞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她做主把呂心彩交給他們夫妻,因爲呂心彩來天秦國的目的就是陪伴小羿長大,所以呂素讓他們夫妻倆把呂心彩的婚事給包辦了……
試問,他們何德何能能替人包辦婚事?
這不是鬧着玩嘛!
要是他們把呂心彩託付給了錯的男人導致她這一生都不幸福,那誰來負這個責任?
這可不是物件買賣損壞了還能包賠的!
慕凌蒼直視着祁灩熠,依舊用着嚴厲的口吻,“如果你想娶,我可以幫着你向呂家求親,但你若沒那個心思,就離人家遠些!”
祁灩熠低着頭,沒人看得到他的神色,只聽他低聲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一句話多話都沒有,轉身朝他住的廂房走去。
夜顏盯着他背影,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想罵他沒氣魄,可又覺得他太可憐,想勸他幾句,可該說的不該說他們都已經說了,還能怎麼勸?
他自己都拿不出勇氣,他們還能把呂心彩綁着跟他洞房不成?
再者,就算他同意,呂心彩可不一定會同意!
她把信紙摺好,對着慕凌蒼露出一抹無奈的輕笑,“這呂家還真是讓人無語,誰家嫁女兒這麼隨便的?他們就不怕我們坑人嗎?”
慕凌蒼沉着臉道,“回頭讓你娘替她做主!”
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
說荒謬都不爲過!
夜顏立馬搖頭,“你可別把這事往我娘身上推,她那人更不靠譜。回頭要是知道祁太子對心彩做過那種事,她準會拿着刀子逼祁太子娶心彩。她不摻合還好,她一摻合怕是更亂套了。”
拿着信紙,她只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呂素雖然沒在他們面前露過面,可通過這封信向他們傳遞了一個態度,那就是——信任!
或許是因爲她和慕凌蒼都是她好姐妹的兒女,又或者是慕凌蒼幫着他撫養外孫,所以她對他們夫妻纔會如此信任。
但是這份信任真的太重了。
將信紙交給慕凌蒼,她朝呂心彩住的廂房看了一眼,“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她的情況。今天她又跟祁太子吵了一架,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還在生氣。”
慕凌蒼接過信紙放回懷中,對她請擡下巴,“去吧。”
夜顏快速的朝那間廂房去了。
待她敲門進房後,慕凌蒼也從拐角走出,徑直朝另一間廂房而去。
一進門,夜顏就聞到一股油酥的香氣,再看桌邊的女人,她下巴都差點掉了。
“顏顏快來事雞……”
因爲嘴裡包着食物,呂心彩說話都是含糊不清的。
夜顏哭笑不得的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盯着桌上的食物問道,“是不是祁太子給你送來的?”
原本油酥的整隻雞已經被大卸八塊,雞腿只剩骨頭架子,雞翅還剩一隻,雞脯還沒啃……
除了祁太子外,她想不出還有誰會給她送這種吃的。
呂心彩把嘴裡的肉囫圇吞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然後指了指門外,“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我沒瞧見人,只看到這些吃的在門外。”
夜顏都想撫額了,“你都不怕人家在食物裡下藥?”
呂心彩猛然一怔,然後抓起雞脯上下來回看,“這應該沒毒,我都吃了快一半了。嗯嗯,等吃了這隻雞,下次門口再有吃的我就不吃了。”
夜顏,“……”
見她不說話了,呂心彩指着被她四分五裂的雞肉,熱情的招呼道,“顏顏,快吃,這雞可香了!”
夜顏哪裡吃得下,不是嫌雞肉怎樣,而是看着她一門心思都在吃的上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好在今日她帶着‘殺手鐗’來的,沉默了片刻,她從懷裡摸出一本書,遞給她,“你看看。”
呂心彩趕緊把雙手在自己衣裙上擦了擦,然後好奇的接過書。
她隨手翻了翻,皺着眉朝夜顏問道,“顏顏,這什麼武功?”又盯了一眼,她更是不解,“這是哪個門派的秘籍,好歹給畫兩件衣裳啊,這一絲不掛的打架,真是醜死了。還有,這武功招式也奇怪,不是男的壓女的、就是女的壓男的,練這種武功真是白長了一雙手腳……”
“咚!”
“顏顏!”
看着夜顏突然滑落到桌下,她趕緊起身去攙扶她。
夜顏屁股坐在地上,被她扶起來心肝都還在不停的顫抖。
“顏顏,你沒事吧,可有摔到哪裡?”
“沒……沒事。”夜顏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再看看桌上的‘武功秘籍’,這可是她的珍藏啊!
想當初,她帶着這本‘武功秘籍’到石屋去勾引慕凌蒼,還當場被他沒收。她好不容易纔從箱子底下翻出來,都還是偷偷帶來給她看的。
結果呢,居然得到如此‘神評’……
“顏顏,我看你神色不對,是不是屁股摔痛了?來,我給你看看。”呂心彩緊張得要去掀她的裙子。
“沒事沒事……”夜顏一邊招呼她坐下一邊把桌上的書往懷裡塞,“你快接着吃,這本書既然你看不上眼,那我收回去,等你想要的時候再找我要。”
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真想找根麪條把自己掛上去,要不給她一塊豆腐也行。
既然她看不懂,那就算了,總不能讓她指着圖片給她做詳解吧?
她雖然不是古人,可要她去描訴那種事,還是沒勇氣說出口的。
但她也不能把書留下,就這丫頭的傻氣,回頭把這書當武功秘籍拿去給別人看,那不得把人笑死啊?
她現在大概明白呂夫人的意思了,估計她也是很清楚自己女兒的情況,所以才告訴自己女兒男女睡一個被窩就能生孩子的。
她現在就有這種打算,既然沒辦法指點,那就不管了。這丫頭不懂,以後她夫君總會懂的吧?
要是兩個人都不懂,那……
那就這麼着吧!
她和慕凌蒼可以操心她的婚事,但總不能讓他們去操心別人洞房的事吧?
…
一連好幾日,夜顏每天都會聽到小嬋的稟報聲。
“啓稟王妃,祁太子又去廚房讓廚子做油酥雞了。”
每天一隻雞,夜顏不是心疼買雞的銀子,而是對祁灩熠的舉止很無語。
他這是把人家當蜈蚣了嗎?
對呂心彩是打心眼裡服氣,天天吃雞她都不嫌膩味的?
而且人家就放她門口,她也從來不管是誰送的,端進房裡就吃。
這丫頭,都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吃人嘴軟!
吃了人家送得這些雞,回頭人家討債她拿什麼還?
這幾日,宮裡沒人來找她,主要是祁曜聽說她病了,也不敢讓她進宮去,怕她把病氣傳進宮裡。
祁司塵來過一次,不過被慕凌蒼拒之門外,之後他也不再來了。
這天慕凌蒼早朝還沒回來,有人到魂殿求見,據說是南門放藥材的庫房今早換班的時候進了賊,盜走了一批名貴藥材。
夜顏這纔想起慕凌蒼在京城還有這項副業。
早前都是小羿在負責藥材的事,現在他不在,突然間發生這種事,她只能先替慕凌蒼做主,讓來報信的人先回去,然後她帶着呂心彩和一些侍衛前往南門倉庫。
京城的藥材鋪幾乎被慕凌蒼壟斷,大部分的藥材都是從南門出來的,包括宮裡的藥材都是這裡提供。
她在離開魂殿時,也沒忘記派人去宮裡送信。
她相信這事祁曜肯定會管的,慕凌蒼敢做這麼大的藥材生意,沒有他的撐腰怎麼能行?
聽說藥倉出事,祁灩熠也跟她們去了。擔心兩輛馬車引人注目,所以他們擠着同一輛馬車出發的。
他現在上街肯定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出門前特意打扮了一番,頭上戴了一頂氈帽,脖子上還圍了一塊大毛巾,往上提一提就能遮住大半張臉。
看着他奇裝異服的樣子,呂心彩可是笑慘了,絲毫沒給他留面子。
“還說我醜呢,你看看你這模樣,都醜得不敢見人了,哈哈……”
祁灩熠全城一句話都沒搭理她,不過露出的一雙眼睛卻是惡狠狠的把她瞪着。
呂心彩不但不怕,還準備伸手去扯他下巴上的大毛巾。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急速停下。
“籲——”車伕驚慌的勒住馬。
如此遂不及防的迫停,夜顏倒是抓緊了座榻沒被甩出去,但呂心彩卻一點防備都沒有的撲到了祁灩熠身上。
夜顏扭頭看的時候,祁灩熠正緊緊摟着懷裡的女人,兩個人抱在一起,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不過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夜顏穩住身子後立馬拉開了簾子,對着外面冷聲問道,“出何事了?”
車伕除了緊張外,還帶着一絲火氣,“回王妃,嘉和王又在前面擋我們的路!”
聞言,夜顏忍無可忍,走出去怒瞪着對面。
正巧,對面馬車的人也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祁司塵邪肆的臉上帶着討好的笑,“真是巧啊,沒想到又遇上伏戾王妃了。聽說伏戾王妃在魂殿養病,怎麼今日有空出來遊街呢?”
夜顏半眯着眼冷聲道,“祁司塵,你究竟想做何?”
祁司塵臉上露出無辜,“伏戾王妃這話問得,本王只是路過此地而已。剛車伕差點與你們的馬車撞上,本王也受驚不小,出來一看這才發現是你。”
夜顏‘哼’了一聲,“那就請嘉和王先行吧!”
混賬東西,一次兩次的攔她路,究竟有何目的?
不可能僅僅是爲了調戲她……
祁司塵邪肆的眸光不滿的剜着她,“伏戾王妃爲何如此小氣?本王也沒想到會驚嚇你,既然這樣,那今日就讓本王做東找個地方向伏戾王妃賠個不是,你意下如何?”
夜顏冷笑道,“嘉和王的宴請我怕是受不起,還是算了吧。”
見一次就噁心她一次的傢伙,對着他不吐都算好的了,還能吃得下東西?
祁司塵苦拉着臉,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歹咱們也算老相識了,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夜顏直接怒懟,“面子是什麼東西?值錢嗎?如果嘉和王真要面子,那就請先行吧!”
語畢,她退回了馬車內,並把簾子遮得嚴嚴實實。
這次她不會再原路返回了,今日說什麼也要去南門藥倉!
他不走也可以,那她就陪着耗着!
通往南門藥倉的路只有這一條,她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家男人就會趕來。有他在身邊,她不用擔心別人的議論,陪祁司塵鬧多大都可以!
大不了再上御殿讓祁曜斷個公道!
馬車裡,呂心彩還被祁灩熠摟在懷裡,而且嘴巴被祁灩熠捂着,她也不甘心的想掙扎,奈何祁灩熠就是不放開她。
見夜顏進來,她立馬用委屈的眼神向她求助。
夜顏看了一眼祁灩熠帶怒的眼神,對着呂心彩比了個‘噓’的手勢。
呂心彩這才停止掙扎並安靜下來。
而祁灩熠也沒放開她,似乎怕她弄出什麼動靜,繼續摟着她捂着她的嘴巴。
她在祁灩熠懷中半坐半趴,兩個人就跟連體嬰似的身子貼得都沒有縫隙了,夜顏倒沒有朝笑,只是用着一種鄙夷的眼神看了祁灩熠兩眼。
這種算不算吃人家豆腐?
別看祁灩熠那眼神冒火,就他抱人的姿勢而言,怎麼看他都像是在享受。
當然了,軟玉溫香在懷,除非他不是男人。
‘他不走了嗎?’
見他拉下下巴上的毛巾對她用脣語說話,夜顏皺着眉搖頭,示意他們別出聲。
呂心彩明白了他們無聲交流的意思,頓時就有些起火。
外面的混蛋兩次把她們堵在路上就算了,還兩次調戲她顏顏,這讓她怎麼能忍得下去?
就在祁灩熠在與夜顏打暗語時,她猛然掙脫出他的懷抱衝出了簾子。
“心彩!”夜顏驚呼。
“該死的!”祁灩熠攥緊拳頭。
他也想追出去,夜顏這次眼疾手快把他攔住,壓低聲音道,“別衝動!”
一個呂心彩已經夠了,他再跑出去,只會更添亂。
祁司塵就是個陰險小人,看到他們在一個馬車裡,還不得放大幾千倍來做文章啊!
祁灩熠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露面,所以在她提醒下也按捺住了,只是雙眼緊緊的盯着那擺動的簾子。
馬車外,只聽呂心綵帶怒的聲音傳來——
“哪隻狗在此擋我們的路?給我滾,要不然抽死你們!”
一道鞭聲突然響起,對面傳來慘叫聲。
夜顏眸子睜大,趕緊衝了出去。
只見對方的車伕捂着胳膊痛苦的倒在地上,祁司塵鐵青着臉指着呂心彩,“你是何人,竟敢傷本王的人!”
呂心彩手裡握着一隻長鞭,在抽打中車伕以後,也沒有要收鞭子的意思,突然又朝祁司塵甩了過去。
那鞭子不大,但氣勢如虹,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隱隱約約還帶着星星火光,直接擊中祁司塵的胸口。
“啊!”
跟車伕一樣,祁司塵慘叫着從馬車上栽倒。
呂心彩連眼都沒眨,兇狠得瞪着他,還想揚鞭直擊。
“心彩!”夜顏忙把她胳膊抱住。
在看清她手裡的鞭子時,忍不住心驚。這鞭子甩出時就跟電光火石一樣,現在都還在飄火花。
再看地上的祁司塵,胸口被鞭到的地方衣袍已經裂了,外袍加中衣都裂開着,白皙的胸口露出,血水源源不斷的從鞭痕上流出來。
她沒感覺到她用了多大力,但一條鞭子卻把人傷成這樣……
這究竟是什麼鞭?!
“你、你敢傷本王?”祁司塵捂着胸口,慘白交青的臉色顯示着他此刻的疼痛和憤怒。
“傷你?對你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我殺了你都敢!”呂心彩一身火氣,要不是被夜顏拖着胳膊,她絕對能跳下馬車當場撲過去跟人打一架。
“你……”祁司塵突然翻着眼皮暈了過去。
旁邊受驚的隨從嚇得大叫,“王爺!王爺!”
眼前的一幕讓人遂不及防,夜顏張着嘴,愣是沒看懂。
這怎麼就暈了?
她見呂心彩正在收鞭子,忍不住好奇,“心彩,這啥玩意兒這麼厲害?”
呂心彩驕傲的對她笑道,“我姑姑的烈火鞭!”
夜顏在她收攏鞭子的時候仔細看了看,遠看這鞭還以爲是花的,沒想到是幾種顏色擰在一起的。當然,這幾種顏色可不是繩線,而是她也不認識的材質,其中最爲明顯的就是金色的,在太陽光下會發出光亮。
WWW .Tтká n .¢o
這東西一看就是寶貝!
眼下沒有多的時間去研究這些,她把注意力又投向對面。
祁司塵的車伕和隨從已經把暈厥的祁司塵給擡上了馬車,然後架着馬車快速離開了。
不過那隨從臨走時對呂心彩放下了狠話,“敢傷我們王爺,你等着瞧!”
呂心彩哪裡聽得這樣的威脅,氣急的就想追去,“狂妄之徒,有種別跑——”
“心彩,別追了。”夜顏抓緊她胳膊,哭笑不得的把她馬車裡拉。
“顏顏,幹嘛不讓我去追啊?”
“你還想殺人滅口嗎?”祁灩熠冷冷的瞪着她,忍不住出聲。
“殺人滅口怎麼了?我師父說對付這種人該殺就殺,免得給自己留下禍根!”呂心彩不服氣的回道。想起什麼,突然又火大了起來,直指他罵起來,“你看你,都是些什麼兄弟,比你還壞!”
這話……
夜顏聽得就有些尷尬了。
果不其然,祁灩熠冷笑道,“伏戾王是我兄長,你的意思是他也壞?”
呂心彩這才發現說錯了話,惱羞成怒的朝他撲過去,抓着他衣襟惱道,“我是說你和嘉和王!”
祁灩熠也沒拉開她,只是把頭扭開。
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夜顏能看到他緊握雙拳的樣子,趕緊上去把呂心彩從他身上拉開,“好了,心彩,別爭執了。”
她言語中帶着許多無奈,真的有點心力交瘁的感覺。
先不說祁司塵受傷的事,就是他倆這個樣子都讓人着急。
正在這時,車伕在外面道,“王妃,藥倉的人來了。”
夜顏愣了一下,難道倉庫又出事了?
她掀開簾子走出去,還是之前那名來報信的活計,對着她恭敬的稟道,“啓稟王妃,藥倉丟失的藥材已經找到了。是下面的人弄錯了,明明還沒有入倉的藥材被提前記錄在冊,所以查貨的時候才誤以爲丟失了藥材。”
聽到這個消息,夜顏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行了,我會向王爺稟明情況的,你先回去吧,記得多安排人手巡查,別再如此馬虎了。”
找到就好,她也不用急着去藥倉了。
報信的活計很快離開了。
就在夜顏準備回馬車時,遠處傳來馬蹄聲。
很快,馬背上熟悉的身影進入她視線,她跳下馬車迎上去。
“籲!”
慕凌蒼及時勒馬,跳下馬背的同時也將繮繩扔給了車伕。
看着他沉冷的神色,夜顏趕緊向他說明藥倉的情況,“剛藥倉的活計來報信,說丟失那批名貴的藥材已經找到了。只是記錄錯了,所以才引了一場誤會。”
慕凌蒼‘嗯’了一聲,俊臉上的神色有所緩和。
夜顏咬了咬脣,猶豫了一下後把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剛剛嘉和王又來阻攔我們的去路,心彩用鞭子把他打暈了。”
聞言,慕凌蒼濃眉蹙緊,“鞭子都能打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