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有了身孕

魏閔芝趕緊磕頭道,“文妍公主,以前有得罪你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從今以後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能施血救我的皇兒,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

夜顏輕蔑的哼了哼,“但凡來求我的人都如此說,你覺得我是三歲孩童,別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嗎?之前祁馨沅也是如此,可結果呢?”

魏閔芝繼續磕頭,而且越磕越重,“文妍公主,我真的沒有騙你,只要你能救我皇兒,我一定說到做到。”

夜顏還是一點都沒領情,“我身邊不缺做事的,就算你給我當牛做馬,也毫無用處。所以你這樣的犧牲,我並不感興趣。”

魏閔芝擡起頭,雙眼已經哭得又紅又腫,臉上全是焦急和痛心的神色,“文妍公主,我是誠心誠意求你的,求求你救救我皇兒吧,不管你提任何條件,就算爲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夜顏眯着雙眼看着她,突然沉默起來。

她還記得第一眼見她的情景,她是那麼溫柔、那麼尊貴。華光滿溢的姿容,溫婉賢淑的品性,備受人尊敬,甚至還有傳她是天秦國女人的典範和楷模……

昔日這個尊貴又溫柔的女人跪在她的腳邊,華光不復,溫柔不在,從頭到腳都顯得落魄。就連說話都帶着江湖氣息,那些優雅的談吐從她身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承認,她內心是複雜的。

連她都能有這樣的感覺,更何況祁灩熠。作爲她親生的兒子,看着自己曾經風華萬千的母后變成今日這般不可理喻,甚至自甘墮落與江湖邪派爲伍,這換誰做她兒女都是痛心疾首的。

在她眼中,祁灩熠是愚孝的,可是攤上這樣的娘,也是他無法選擇的。撇開這份愚昧,只看他的孝心,這就是他們對魏閔芝狠不下心的原因。

“魏閔芝,想要我救你兒子,可以,說出你與羅克結識的始末、以及你在他身邊所知道的一切,那我可以考慮救你的兒子。否則,你就請回吧。”

“我……”魏閔芝含淚的雙眼變得閃爍,甚至不敢看她。

“不用跟我談條件,因爲你沒資格。如今羅克已死,儘管我還不知道他與諸葛昌明之間是怎樣一種關係,但是我已經從諸葛婉兒那裡問出了一些內幕。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實話實說,我立馬就能施血救你兒子。如果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們依然能像對付諸葛婉兒那樣對付你,然後從你嘴裡得知一切。但是,一旦我們選擇了那樣,你就永遠別想我們救你的兒子,你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體內的蠱毒漸漸擴散,然後被活活折磨致死。”

“我……我說!”聽她說完,魏閔芝再沒有一絲遲疑,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

其實,如此逼迫她,夜顏也沒有十成把握。

她不知道羅克用什麼給魏閔芝洗了腦,讓她竟然會選擇與這些江湖邪派爲伍。別看她淡定的坐在這裡吃喝,實則她心裡還是捏着一把汗的。

畢竟有些人太過偏執,就算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一定能喚醒他們。要是魏閔芝自私成狂,說不定還會把兒子當成累贅,從而選擇放棄這個兒子。

幸好……

她還有得救!

然而,聽她說完,夜顏臉色非但沒一絲喜色,還越來越冷。

“魏閔芝,你真當我是三歲孩童任由你哄着玩嗎?你跟羅克認識多年,他連要做什麼都不願向你透露,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這個時候還敢耍着她玩,她看她真是被洗腦洗厲害了!

被她質疑,魏閔芝也沒氣惱,一件件的解釋着,“文妍公主,我說的沒一句是欺瞞你的。當初我去陵園拜祭鳳玲,羅克藏在附近聽到了我對鳳玲的抱怨,就找到我,說可以替我不聲不響的除掉伏戾王。所以那一年的盟國宴上,伏戾王被蠱蟲所咬,從此在魂殿休養。羅克雖然幫我做事,可是他從來不提任何要求,直到離開彌封坳我去找他,他纔要求我幫他做事。他知道灩熠不會妥協,於是就拿我做要挾,所以你們纔看到灩熠在那座山上。但我們都沒想到灩熠他會投靠你們,甚至還幫你們對付烏千峰和藍晉。羅克得知灩熠背叛後,其實恨不得殺了我,但他知道灩熠會想辦法救我,所以才繼續把我留在身邊,想拿我作爲要挾逼灩熠與你們反目。”

夜顏哼道,“那你們怎麼想到要拉攏祁馨沅?爲何還用蠱蟲對付何培?”

魏閔芝繼續解釋着,“其實羅克真正想拉攏的人是何培,但他的人在暗中打探得知,何培很在乎祁馨沅,想拉攏何培就必須先說服祁馨沅。用蠱蟲傷何培,這事我也不清楚,都是何培和他手下商議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想的。”

夜顏冷笑着問道,“你應該看出來祁馨沅沒有投靠你們的意思,對吧?所以你一直都沒出面正面見她。”

魏閔芝點了點頭,“祁馨沅我是看着長大的,自然瞭解她。她驕縱歸驕縱,但骨子裡的驕傲是不會讓她向江湖人俯首稱臣的。從她帶着何培去求你,我就確認了,她是不會與羅克爲伍的。我本想勸羅克放棄,當羅克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會聽我的。”

這一點,夜顏之前也猜測到了,所以聽她說完後,也沒再這個問題上多加質疑。

祁馨沅這棵牆頭草,兩頭幫忙,不過是想激化兩邊矛盾,好讓他們兩敗俱傷而已。

這把戲她早都看穿了。

現在她和何培已經死了,她的事她也沒興趣再問下去。

比起祁馨沅,她心裡更好奇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祁鬱桐!

端着茶杯,她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裝成漫不經心的樣子朝魏閔芝問道,“祁鬱桐是你拉攏的?”

魏閔芝點頭,“是。”

夜顏臉色微沉,“她引蛇的本事是誰教的?”

魏閔芝擡頭望着她,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主動道,“文妍公主,你不會懷疑是我教她的吧?我要是能教她這些,那我也用不着讓羅克幫我了。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鬱桐怎麼會馭蛇術的,只知道她十歲那年跑出去玩耍,然後帶着傷回宮。我追問之下,她才告訴我說有個白頭髮老嫗救了她,還誇她乖巧可人。後來過了許久我才發現她會馭蛇術,她也承認是那個白髮老嫗教她的。”

夜顏咬緊了牙,憎恨的瞪着她,“景嬤嬤是你讓她放毒蛇咬死的?”

魏閔芝很平靜的搖頭,“不是,是她自己說不想見不得太后對你如此重視,趁着景嬤嬤回宮告狀,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殺了。”

聽到這,夜顏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怒罵起來,“你以爲現在把責任全推給祁鬱桐,我就能信了你的話?你們一個個自私狂妄,出了事不是往這個身上推卸責任,就是往那個身上推卸責任,而這些皇子公主從小都圍着你轉,而你打着教導他們的名字,卻幹着泯滅良心的事,讓他們一個個心靈扭曲,還故意唆使他們去愛自己的親哥哥……魏閔芝,做人壞到這種地步,你良心真的讓狗吃了嗎?”

這些話她早就想當她面罵出來了,想起祁雪描訴被人排擠和虐待的情景,她真是恨不得打死魏閔芝。

魏閔芝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才道,“其他事我不想多做解釋,但祁鬱桐會馭蛇術的事真的與我無關。事到如今,我沒必要再騙你。”

她這話等於承認了夜顏的指控,夜顏磨着牙,氣恨得都說不出話了。

這會兒祁灩熠正在隔壁‘中毒’,要是讓他聽到這些,只怕魏閔芝還沒死,他都會因爲有這樣的娘而羞愧死。

同樣是幫人教孩子,她娘嘴毒性子又犟,而且她那麼憎惡藍錚有其他女人,可她也沒有對藍錚的兒女下手。她不但沒想過要除掉這些繼子女,還幫着藍家兩兄弟打惡人,教他們打架鬥毆也是想他們能保護好自己。藍家兩兄弟都願意接受她,並且藍文鶴還能因爲她對待不公而心生不滿。

再看看這個女人,表面上溫柔賢良,背地裡卻幹着一件又一件缺德事。

同樣是帝王的女人,她給她娘提鞋都不配!

她娘就算不在藍錚身邊,藍錚也能堅持十多年尋找她。而這魏閔芝即便一直在祁曜身邊,可依舊得不到祁曜的心。

這就是差別!

她憎惡把魏閔芝瞪了又瞪,給自己揉心口的時候突然摸到一直隨身攜帶的那把袖珍簫。

她也沒把那支叫‘伏龍簫’的小東西摸出來,只是指腹輕壓着它陷入了另一番沉思中。

魏閔芝說不是她教的祁鬱桐馭蛇術,這話還是可信的。就如同她所說,要是她能馭蛇,她早就爲所欲爲了,還會跟羅克這樣的人爲夥嗎?

祁鬱桐被白髮老嫗所救,然後就有了馭蛇術和這支伏龍簫。

換言之,祁鬱桐的馭蛇術是那白髮老嫗教的?這支伏龍簫也是白髮老嫗贈給她的?

從看到這支簫時,她就發現慕凌蒼對這東西很感興趣,那種驚豔感就跟他見到紫魄仙筋一樣,所以他擅自扣留了這支簫並給了她。

而且他還說過這支伏龍簫可以馭百獸,可見這支簫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祁鬱桐雖然死了,但從她死後留着這支簫,她就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如今得知有白髮老嫗的存在,她心裡那種不踏實感更深。

江湖中的事,亂七八糟,要是她娘在就好了,還可以從她那裡打聽打聽。

見她一直沉默着,魏閔芝心急的又開始磕頭,“文妍公主,求你救救灩熠吧。我知道都向你說了,絕對沒有任何隱瞞。要是有一句隱瞞,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夜顏聽着心煩,乾脆起身道,“你就在這裡給我好好反省,再敢惹是生非,我不但不會救你兒子,還會直接殺了你們!”

留下狠話,她走出了房門,並讓侍衛嚴加把守。

祁灩熠當然不是真的中了蠱毒,只是慕凌蒼調製的另一種毒藥,至於手腕流黑血的地方,只是他犧牲了一點皮肉,然後用黑色的藥水僞裝的而已。

她在這裡跟魏閔芝做交易,慕凌蒼正在隔壁給祁灩熠解毒,她現在過去,估計應該差不多了。

至於魏閔芝,讓她繼續反省吧。

她也不求她能做個好人,更沒想過要跟她做朋友之類,她僅有的希望就是這個女人能看在自己兒子的份上好好做一個母親就行了。

什麼本事都沒有,坑兒倒是一套一套的!

聽着夜顏說起魏閔芝的情況,剛甦醒的祁灩熠雖然欣慰,可還是充滿了痛心和不安。

“我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改變她,更不知道她是否還會重蹈覆轍。她一心想着再回父皇身邊,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此自私和任性,父皇只會更加厭惡她。”

慕凌蒼安靜的聽着,把眸光移向別處。

夜顏嘆了口氣,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我皇兄那裡或許不會爲難你,可是你也該清楚,要是你母后今後還是這般,那我皇兄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祁灩熠閉上眼點了點頭,“我知道該如何做,你們放心吧,經過這麼多,我是不會再讓她爲非作歹的。要是她再任性妄爲給你們添麻煩,我就自己提頭見你們。”

有他這種把生死看開的保證,夜顏儘管對魏閔芝沒信心,但心中還是多了點安慰和期待。

慕凌蒼單手握着他肩,低沉道,“好好照顧自己,到了何處記得寫信說一聲。”

祁灩熠擡手抓着他手背,哽咽的點頭,“皇兄多保重……回國後記得提醒父皇和皇祖母……讓他們多注意身子……”

“嗯。”

夜顏扭開頭,不忍心看他們兄弟倆此刻的樣子。

對魏閔芝,他們真的不抱任何希望,所以見她都覺得多餘。那些哭着眼淚就認錯,動不動就要給人當牛做馬的話,聽得多了,只會覺得很假。

希望祁灩熠這次能汲取教訓,把她看緊點,別再讓她出來給人添堵了。

她真的只有這點要求。

回宮的馬車上,夜顏靠着慕凌蒼肩膀,感覺自己都快頹廢了。

“凌蒼,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該來榮國啊?我現在好想回魂殿,好想窩在魂殿裡吃吃喝喝睡睡。”

好像只有在魂殿裡,纔沒有人能打擾到他們。懷孕的那幾個月是辛苦,但心裡不累,可以找各種藉口把外界的一切屏去,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真是她過得最舒心的。

“想回去了?”慕凌蒼低頭抵着她額頭。

“當然了,好不容易裝修好的家,我還沒正兒八經住呢,就跑這麼遠的地方來。”夜顏撇着嘴抱怨,隨即又嘆了口氣,“可是這裡也算我的家,大哥二哥他們也是真的把我當妹妹,一想到離開他們今後不知道何時才能見一面,我這心裡又萬分不捨。特別是兩個嫂子,她們妯娌以後能相互陪伴,可我就孤單了,好不容易有兩個能說上知心話的好姐妹,要是回了天秦國,我就只能一個人玩了。”

慕凌蒼將她從身側抱到腿上,一言不發的將她擁得緊緊的。

他這暖心的舉動,真是頃刻間吹散了夜顏心中的鬱悶。

靠着他頸窩,她心滿意足的笑着,還摸着他輪廓如畫的下巴搓搓搓,一副吃人熱豆腐不給錢的小色女模樣。

慕凌蒼,“……”

他當然知道自己被‘調戲’了。

垂眸看着她那得勁兒的神色,他也不客氣的開始在她身上反攻,“想被‘就地正法’,嗯?”

夜顏趕緊把他大手從胸前抓開,沒好氣的笑道,“你敢!”

慕凌蒼額頭抵着她額頭,鼻尖抵着她鼻尖,也沒吻她,只是薄脣不停的在她柔軟的脣上輕蹭着。

不論外面發生了何事,不論心中有多少糾結和傷感,只要他們在一起,溫馨的纏綿總會趕走彼此心中那些煩人的情緒。

感覺到他從驛站帶出來的沉悶漸漸散去,夜顏纔開始跟他提另外的事。

“大哥已經派人搜查各城池了,如果一無所獲,我想諸葛昌明應該也不在榮國。找不到他們窩點,這事我們急也沒用,只能讓兩國加派人手多提防。”

“嗯,我會再寫書信迴天秦國,將這些告訴皇上,讓他加強戒備。”

從魏閔芝嘴裡,夜顏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魏閔芝說烏千峰和藍晉死後她才被羅克帶來榮國,而羅克一直都與她在一起,根本沒有機會去見諸葛場面。

她仔細想過,魏閔芝有可能說的是真話。羅克雖然是血盟莊的餘孽,但他畢竟不是血盟莊的高層。

與諸葛昌明談大計,這種事烏千峰和羅達還在世時,怎麼也輪不到羅克出面。特別是那些蠱蟲,血盟莊的至寶,羅克根本沒權利處置。

所以羅克最多知道烏千峰和諸葛昌明來往的秘密,但有可能他真的還沒機會跟諸葛昌明見面。這一點諸葛婉兒也可以證明,她說她都不知道自己爹究竟在何地方。

對諸葛昌明這一渣,現在只能先擱着。

她從懷裡摸出那支袖珍簫,並將祁鬱桐被白髮老嫗所救的事說給了慕凌蒼聽。

慕凌蒼聽完濃眉緊鎖,眼底也是迷惑無解,“白髮老嫗?”

夜顏點頭,“魏閔芝是這樣說的,我看她那樣子也不像是說謊,畢竟祁鬱桐已經死了,她沒這個必要替她的事遮遮掩掩。再者,她自己也說了,要是她會馭蛇術,她也不會求助羅克,這點還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她盯着手裡的伏龍簫,越發感到棘手,“我就怕這支簫來歷不簡單。”

慕凌蒼握着她的手,將伏龍簫放在她手心裡,霸氣道,“天下寶物,誰都有權利擁有,既在我們手中,那自然就歸我們所有。若有不服者,大可來取,只要她有這個膽量,我慕凌蒼一定奉陪到底!”

夜顏被迫握着短蕭,哭笑不得看着他,“魂殿裡的寶物是不是都這麼來的?”

慕凌蒼淡淡的挑了一下眉頭。

夜顏笑着把短蕭放回懷兜裡,“以後遇到我娘,把這東西給她看一下,看看她是否認得。她一輩子都在江湖上摸爬滾打,說不定她知道白髮老嫗的來歷。”

…。

兩個人回到宮裡,夜顏就準備去找祁雪。

好幾天沒見面了,現在把該辦的事都辦完了,她肯定要找好姐妹嘮叨嘮叨。

就在他們剛走到藍文濠和祁雪現在住的宮殿門外,就見宮女焦急的從裡面跑出來。

她趕緊把宮女攔下,急聲問道,“出何事了?”

宮女都來不及給他們行禮,帶着哭腔道,“不知道如何回事,娘娘和華玉王妃正高興的說着話,突然就暈倒了。”

聞言,夜顏和慕凌蒼拔腿就朝她指的方向跑去。

大殿裡,季若婕正抱着祁雪的頭緊張的喚着,“皇嫂!皇嫂你醒醒!”

旁邊宮女和太監嚇得不知所措,只差沒當場哭了。

“二嫂,怎麼了?”夜顏衝進去,見到祁雪倒在地上的樣子,也是被嚇得不輕。

“小妹,小妹夫,快救救皇嫂,她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我怎麼喊她都不醒。”季若婕望着他們到來,緊張得一頭都是細汗。

慕凌蒼在她們身旁蹲下,先替祁雪把起脈來。

所有人屏着呼吸把他望着。

夜顏剛準備問他情況,只見他把脈後緊鎖的濃眉舒展開,然後低聲道,“不必緊張,她只是懷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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