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約定的日子,爲什麼急着見本座?”那蒙面人問道。
馨妃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雙手奉上:“啓稟主公,屬下正在調查沈千夜的背景。那個柳慕煙,雖然沒有說出什麼直接有用的信息,但是她卻拿出了這個藥瓶。”
那蒙面人接過藥瓶,打開來聞了聞,只覺得一陣血腥味,急忙蓋上了瓶子。
“說說看,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以毒血爲藥引子的解藥!”馨妃擡起頭來,目光陰狠奸詐。
“毒血做的解藥?”蒙面人的目光頓時變得銳利,“以毒攻毒……莫非沈千夜她……”
馨妃點了點頭:“主公猜的不錯,這解藥就是用來以毒攻毒的。滄雲觀的兩位道長都肯定,這解藥裡的毒,就是江湖中傳說的西域奇毒之一,玄冰毒。和這玄冰毒毒性相剋的,就是同出一門的流火毒。”
“怎麼會這樣……”蒙面人的瞳孔一縮,緊緊握住了那個玉瓶,“如果這是沈千夜服用的解藥,也就是說她中了流火毒!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她情緒太過激動,不禁露出了一點真實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個女子。
“主公,您爲什麼不相信?”馨妃不懂,蒙面人爲什麼說不可能。
“如果沈千夜中了流火之毒,那她的身份,就絕不可能是沈梅清的女兒……”
蒙面人焦慮地踱着步子,猶如一個落進陷阱裡的困獸。
她又驚又懼,不敢相信,但是回憶着許多跡象,卻不能不信。
“她若不是沈梅清的女兒,那又會是什麼人?她冒充沈梅清的女兒入宮,目的何在?”
馨妃終於發現了千夜的致命弱點,一心只想着該怎麼利用這一點除掉千夜,越發焦急地問。
蒙面人心煩意亂,聽着馨妃的追問,忽然轉身,一雙眼睛通紅,瞪着馨妃。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中了流火毒之後還活着,她……就是……”說着,蒙面人一把揭下面紗,露出一張清麗的臉龐。
她,正是沈晚楓。
琴瑟假扮的那個沈晚楓!
此刻,她指着自己的臉,眼神卻像是指着別人的臉一樣。
馨妃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爲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經替代了真正的安平郡主,進宮選秀。
現在,看主子忽然揭下面紗,馨妃才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
“主子……您是說,那沈千夜,就是真正的沈晚楓?她不是已經葬身於瀑布深潭了嗎?”
她驚恐地說着,終於體會到剛纔沈晚楓爲什麼那麼難以置信。
琴瑟目光冷冽,搖了搖頭:“她墜崖是沒錯,本座當時怕她摔不死,還派了二十人下去尋找,結果這些人無一生還。”
“可惜本座急着趕到京城選秀,沒能親自到瀑布下的山谷裡去找。後來組織派人去找過,沈晚楓和這些殺手的屍骨都沒有找到。所以我懷疑,沈晚楓還活着……後來,組織設法在城門外設下路障檢查,想不到沈晚楓卻這麼神通廣大,竟然頂替了沈梅清女兒的身份,混進了宮……該死!”
“可是沈晚楓不是已經被主公毀了容貌嗎?那沈千夜的臉,傾國傾城,怎麼會是沈晚楓?”馨妃萬萬難以相信琴瑟的推測,“何況,屬下按照主公的吩咐,在她去溫泉沐浴那天,在外面窺視了一會兒,確定她沒有易容啊。”
“這……”琴瑟想起這件事,也無法理解。
只有她知道,當初在瀑布之巔,她是如何用劍一下一下把安平郡主的臉劃的稀巴爛,那種程度的毀容,就是神仙也難復原,更何況是變得比從前更美,美了百倍!
沈千夜,到底是不是沈晚楓?
她的臉,究竟有沒有易容?
如果她是沈晚楓,爲何遲遲不揭穿琴瑟的陰謀?
這重重疑問,讓琴瑟覺得背脊發冷。
“不管她是不是,咱們都必須儘快除掉她!”琴瑟冷冷地說道,“你這假孕的事,要不了一個月準會露餡。朝會之前,你若不能清理掉明妃那個叛徒、弄死沈千夜,就別怪我保不住你了!”
馨妃一聽,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主公放心,屬下一定不辜負主公的信任,明妃和
沈千夜,她們都活不過朝會那一天!”
琴瑟聽了這話,才滿意地一笑:“好,組織扶持你這麼多年,就爲了今日。好好做,若是立下大功,將來本座的位置,就由你來接掌。”
馨妃聽了,心裡卻並沒有三年前進宮時聽見類似的鼓勵那麼開心。
畢竟,進了宮,享盡了榮華富貴,她的貪念和欲求也比從前要膨脹得多。
如今,失去了南宮燮的寵愛,她也不過只想先保住自己的命,對琴瑟這個分舵舵主之位,早就已經沒什麼興趣。
她抱拳道:“是,屬下一定全力以赴。”
琴瑟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慢慢走進了樹林深處,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從來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而此時此刻,千夜依然對琴瑟和馨妃的真正身份一無所知,甚至沒有察覺她們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
這夜,她就用“將軍”和璟臨互通消息,以免璟臨進宮,撞到寧禧宮外加派的禁軍。
南宮燮也總算沒有明着質問璟臨和千夜,他雖然懷疑,但是擅闖陵寢這件事,他始終沒有首先揭破,否則,萬一進入陵寢的不是千夜和璟臨,那就等於在提醒璟臨。
所以,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
直到第二天早朝,一個禮部官員出首,狀告禮部侍郎沈梅清受賄。
這件事還得從禮部近日擢升了三名官員說起。
告發沈梅清的人,名叫龐準,本是京郊地方官,官居六品。
此次擢升,他也在列,並分到了沈梅清的管轄之下,成了五品朝官,地位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天早朝,太子剛剛坐下,小衝子便道:“百官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沒等商議軍國大事的大臣發言,那龐準就走了出來,奉上一冊奏摺,匍匐在地。
“臣有本啓奏!”
太子沒想到出來的是一個五品小官,料想不是什麼大事,就想讓他等一等再說。
誰知接過了奏摺,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出現一個熟悉的名字:禮部侍郎,沈梅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