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點,梨花獨自一人上街了。本來餘賢是打算跟着去,卻被梨花反拒在酒館,畢竟還不瞭解師傅的那個心上人。
梨花走的時候專門向醉翁打聽了她的喜好,恰好在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看見有人在賣冰糖葫蘆。順帶買了兩串。
梨花在街上的巷道彎彎繞繞,終於看見了“閆府”。
梨花倒是沒有想到師傅的心上人居然居住在如此靜謐雅緻的小院。
周圍都沒有什麼居住的人,估計是爲了清淨,把這周圍的都買了下來。梨花走上前,敲了一下木門,然後靜靜的等在一旁。
過了一會門“吱呀”的開了,梨花低着頭看着眼前的小丫頭。這不是昨天那個撞到她身上的女孩麼。
“小妹妹,這裡可是閆雪的住處?”
那小女孩歪着頭看着梨花,甜甜的說道:“閆雪可是在問我的阿奶?”
“那你的阿奶在哪呢”梨花想她的阿奶應該就是閆雪了,因爲之前師傅說她已經有一個孫女了。
“阿奶在睡午覺,你先進來坐着等她吧。”小女孩說完牽着梨花的手走了進去。
梨花感覺苦笑不得,她沒有想到她師傅待了這麼久都沒能進的地方,她如此輕易的就進來了,她笑着說:“小妹妹,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就把我往裡帶?”
小女孩聽見她的話,停下腳步看着她,“那你是壞人麼?”
這話倒是把梨花問倒了,她拉着她的小手,“壞人是不會長在臉上的,壞人也是會說自己是好人的,下次就不要把陌生人放進來了。”
“可是我知道姐姐不是陌生人啊,那天我見過你。”
梨花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原來你還記得啊。”
不知爲何,梨花覺得自己現在看見小孩子就忍不住親近,從前她是極其不喜歡小孩子的,覺得他們太鬧。而現在自己死忍不住和小孩子玩耍,浦深是這樣,這小姑娘也是這樣。
她蹲下身,平時着小姑娘,“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涼兒。”
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過來,“涼兒,過來。”
涼兒聽見她的聲音,立即跑過去了,撲進她的懷裡,“阿奶,你醒了啊。”
阿奶?難不成她就是閆雪?可是這也太年輕了吧。只見眼前的婦人身穿一身淡青色棉布衣服,應該是剛起牀,頭髮未挽散在身後,有些許花白的頭髮,可是依然不影響她的氣質,像個不是人間仙火的女子。
她牽着涼兒緩緩走過來,看着梨花,“姑娘此番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梨花向她行了一個禮,“拜見師孃。”
閆雪看着她沉默了一會,然後慢慢開口:“原來姑娘是那個人派來的,這樣的話,就請回吧。涼兒,送客。”
梨花快步走到她面前:“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師傅離開麼?你們又何苦這麼折磨彼此,互相等了對方這麼久,難道不是爲了相聚?”
閆雪轉開頭,低低的說:“我怎麼會等他呢,我連孫女都有了。”
“那你爲何見不着他,還派小廝去打探他的蹤跡呢?或許我師傅沒有細看,涼兒根本不是你的親孫女吧,你們的眉眼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閆雪聽見這話不知作何回答,她移步到一棵樹下,背對着梨花。“你回去吧,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見她的。”她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臉。
梨花在身後看見她的動作,拿出衣袖裡的冰糖葫蘆遞給她,“我師傅自你走後就一直頹廢不堪,整日喝酒,江湖人稱醉翁。他從未有一刻忘記過你,連你的喜好都記得清楚。”
閆雪接過她手裡的冰糖葫蘆,哽咽着說道:“我以前本不愛吃甜的,可他不知道,那時他經常沉迷於練劍,唯一送給我的便是冰糖葫蘆,每次我都很高興的吃完,他就以爲我最愛吃的是冰糖葫蘆,可是我最愛的是街頭的臭豆腐。”
看着閆雪流下的淚,說出的話,梨花都感覺到無比的心酸。是啊,當一個女子陷入愛情的時候,總是無比的傻,一切都迎合喜歡的人的喜好。
梨花輕輕的把手搭在閆雪的肩上,“那我們就不原諒他好了,讓他一個人痛苦,體會你當年的痛苦。”
閆雪沒有想到梨花會這麼說,她轉過身,“不這麼多年過去,再多的愛恨情仇都淡忘了,我從未怪過他,只是”她摸上自己的臉,“現在的我,這麼醜,怎麼見他。”
梨花拿下她的手,看着她說:“你不醜,反而還很美,你知道我見你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相信你就是師傅口中的雪兒。”
閆雪疑問的看着她,“爲何不相信是我。”
“我聽見從師傅口中的閆雪,以爲你是一個十分活躍,不羈的女子,沒有想到見到的卻是不是人間煙火的仙子。”
閆雪聽完,臉微紅的低下頭:“再多的不羈,都被歲月平淡了,離開他之後,對生活沒有了期待,活得也就平靜了一些,修身養性。自從涼兒來了之後,纔多了一些歡樂。”
看着還會臉紅的溫婉女子,梨花又想了想她那老頑童師傅,唉,真是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麼神運,纔會遇到這樣的女子深愛他,還爲他到現在都還未嫁人。
梨花好奇的問道:“師孃,我師傅有什麼好,你爲何如此鍾情於他?”
“你還是不要叫我師孃,叫我雪姨吧。你叫什麼名字?”
“梨花。”
“梨花,真是好名字,純潔透白,幽香不膩人。”
閆雪沒有正面的回答梨花的問題,她緩緩說道:“梨花啊,你有喜歡的人麼?如果有,你就會明白,喜歡一個的時候,他在你眼裡什麼都好,而你怎麼樣都會覺得配不上他,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
聽見這話,梨花沉默着不說話,是啊,喜歡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