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得暗衛來報,大皇子並未對青城做出任何過分的舉動,也無刁難青城之意,兩人在廂房內聊到亥時大皇子便離開了鎏香閣。
知道靜王對青城甚是上心,得知這個消息後,九皇叔也第一時間派人告訴了靜王。
第二天一早,靜王早早的便來到了鎏香閣,天才微亮,十二月的天氣,已經透着入骨的寒冷。走進白塵居,靜王才覺察到自己來的實在太早,只好坐在院子裡打發着時間。
白塵居里散落着飄落的樹葉,青城不喜花草,小院中間支着葡萄架,但這個時間的葡萄藤都已經枯敗了,只有幾條幹癟的枝條還頑強的纏繞在上面。葡萄架下面有兩張竹編的搖椅,還有一個青城自己做的鞦韆。
自那日在街上被靜王誤認成慕容煙後,青城便不怎麼出門了,許是前世的生活節奏太過緊張,來到這裡後,青城卻嚮往極了平淡安逸的日子。
靜王坐在竹椅上出了神,回想認識青城的這兩個多月來,也回憶起跟慕容煙一起長大的日子。青城身上有太多讓他驚訝的地方,青城的聰慧、冷靜何嘗不曾讓他懷疑過,青城到底是不是慕容煙,是不是那個青梅竹馬、許下三世之約的那個女子。但那種信任的眼神,一個動作就明白對方的默契,不是煙兒又會是誰。
青城跑完步回到白塵居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靜王一襲月色長衫錦袍,深褐色水貂大氅,地上散落着金黃色的樹葉,坐在竹製的搖椅上,望着錯落着的葡萄架怔怔的出神。
一剪閒雲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華。
一世浮生一剎那,一樹菩提一煙霞。
“青城。”靜王在院子裡等了一個多時辰,但卻見青城從外面走來,裝束也頗爲奇怪,一身青色錦衣,白色絲質腰帶,寬大的袖口用絹布在手腕處紮緊,一頭長髮挽成一團用綢帶繫着,看到青城這番單薄的穿着,但額頭卻沁出了汗,臉上也泛着運動後留下的潮紅。
“你怎麼來了。”靜王走到青城身旁,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青城的身上,青城不自然的低着頭,原本潮紅的臉色更加豔色了。
“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滿頭大汗的。”靜王拿出手帕輕輕地爲青城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感受到急速升溫的曖昧氣氛,青城的頭埋的更低了,接過靜王手上的手帕,青城不自然的轉頭擦起額頭上的汗,“我去跑步了,你怎麼來了。”
靜王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妥,依然溫柔的幫青城拉緊披風,生怕她着涼,寵溺的看着面前這不知所措的可人兒,“這幾日鎏香會你忙壞了吧,鎏香會結束後有一個月的休息,我帶你去城外走走吧。”
說完這席話,伸手替青城縷開因爲出汗而粘在額頭上的髮絲。
本來就頗爲尷尬的青城更是六神無主了,若還站在原地的話,怕不知該如何應對下去了,急忙小跑朝閨房走去,只扭頭對靜王說到,“那什麼,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再說。”也不等靜王回答,便跑的無影無蹤。
看到青城這樣,靜王臉上寫滿了柔情蜜意,只覺得這樣的青城甚是可愛。
又坐了片刻,青城便沐浴完,換了一身淡紫色雲紋錦裙,頭髮依然隨意的挽成暨,用一支玉簪插着,留出了一縷髮絲垂在胸前,習慣了簡單隨性的打扮,來了這裡這麼久還是學不會古代女子繁瑣的髮髻,好在靜王也喜歡這樣恬靜自然的青城,比起前兩日的盛裝打扮,這樣的青城更真實。
捧着靜王的貂皮大氅,青城面帶笑意,緩緩走來,將大氅交到靜王手中。
接過大氅,靜王擡手展開,又再次替青城披上,“天氣涼了,你披着吧。”
雖然剛剛沐浴的時候努力平復了心情,但靜王這番小動作又讓青城紅了耳根。“我們要去哪裡?”趕緊轉移話題,以免靜王發現她的不自然。
“這兩日因爲鎏香會,京城到處都是來參會的官商,我帶你去郊外散散心吧。”對着青城的靜王永遠掛着寵溺的笑容。
青城有那一剎那的晃神,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跨越千百年的相遇,會不會是命中註定,青城怔怔的望着靜王出了神。
“青城,怎麼了。青城。”見青城失了神,也不回答,靜王才又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明知道不該答應他,明明想好了要獨自離開,明明嚮往的是恬靜安逸的生活,但不知爲何,還是點了頭。
“那我們走吧,馬車我也備好了。”靜王顯然是有備而來,裝配好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院外,因爲是去遊玩,隨行的侍衛也不多,除了駕車的馬伕之外,只有四名貼身侍衛同行,爲了照顧青城,還有一位會武功的侍女同行。
青城沒想到靜王早就做好了周全準備,便隨着靜王樂呵的拉着自己的手,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