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濃時意卻怯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心開始狂跳不止,匆忙轉過身去,腳下的高跟鞋踉蹌了一下,幾乎絆倒。趙以敬步子有力的走了進來,眉目冷峻,和我目光對視的一剎那,我的心幾乎要跳出來,而他的目光彷彿隔了幾千年的塵封穿透而來,將我穩穩的立住。
“趙總?”陳副總的臉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我看着他,有種恍惚的錯覺。
他沒有看陳副總,只平靜的對我說道:“你先出去,我同陳副總有事情要談。”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的陳副總的辦公室,步子都是飄着的。出了門看到大家都三五個一堆的扎着聊天,興奮掩飾不住:“趙總回來了。”我很奇怪趙以敬那麼清冷的性子,爲什麼反而大家都期待着他回來。也許是他能給那種篤定人心的安穩感覺?
我沒敢走遠,陳副總的辦公室在樓道的最西邊,出門就是樓梯間,大家一般都會往東走去坐中間的電梯,我正好躲在樓梯口,支着耳朵聽裡面的動靜。由於關着門,起初的聲音我聽不到,只聽得後來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向雖清冷但不怎麼發脾氣的趙以敬忽然怒而拍案:“讓他去告,我奉陪到底。”
然後屋裡終於安靜了。片刻趙以敬推門而出。直接衝着樓梯間走了過來,幾乎和我撞在一起,我忙躲在了一旁,他擡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就那麼靜靜的看着我,我擡頭看着他,只那一瞬間,好像時間都停止了,我的心砰砰作響。半晌他聲音微微有些嘶啞道:“中午等我。”匆匆下樓。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一上午,一會心如鹿撞,一會又臉頰發燙,多少天了,我的心從沒有這麼一刻,沒有沉重的壓抑,沒有窒息的憋悶,帶着些微微期待的緊張。連同屋的小馬都說:“宋姐今天氣色不是一般的好啊。”我忙埋頭做數據去掩飾。
臨近中午,我的心已經幾乎負荷不了的跳動。卻是等到十二點也沒有接到趙以敬的短信或者電話。倒看到姚清蓮急急惶惶的拎着包從門前經過,我擡頭問了她一句:“幹嘛去?”
“約會,約會。”她顧不得作答向電梯口衝過去。我的手機響了,趙以敬的短信:“中午有事,晚上等我。”我頹然坐在了椅子上,這算什麼?排隊輪候?
我那顆悅動的心終於平息了下來,極度的希望過後是極度的失望,下午將工作進行完之後,沒到五點我就提前走了去幼兒園接女兒。
恰好路上婆婆給我打了電話:“晚上來我這吃飯吧。我做了暖暖愛吃的雞蛋餅,她很久沒吃了。”我有些猶豫,她又補充者:“顧鈞今天不在。”
我想了想,抱着女兒回到了婆婆那裡。我沒有問顧鈞去哪兒了,不用想都知道的答案。暖暖吃着雞蛋餅,神情露出了許久沒有的淡淡的開心。我和婆婆都已經喜出望外了。
六點多的時候突然手機響起,趙以敬的電話,聲音低沉:“你在哪兒?”
“我在家。”我的聲音努力平靜。我也不是24小時的候車室。
“我去找你。”趙以敬的聲音不容置疑。“我還有事—”話沒說完,電話已經掛了。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仍然心裡挑突。我對婆婆猶豫說道:“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麻煩您今晚帶帶暖暖。”
婆婆笑道:“我還捨不得她走呢,明天我送去幼兒園。”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卻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已經停在了樓下,趙以敬正在下車準備打電話,看到我把手機放回了兜裡。
“你怎麼知道我搬到這裡了?”我幾分驚訝。
“只要想找,不難。”趙以敬淡淡道,“不請我上去喝杯茶?”
“怎麼會,怕你嫌棄家裡簡陋。”說着我在前面帶路。我和他之間,只剩客氣了。
進了屋子,我指指沙發:“你隨便坐,我去沖茶。”進了廚房,看着櫥櫃裡的瓶瓶罐罐,我一時竟有些慌亂,不知道該給他衝哪個好。想了下,拿了罐茉莉花茶向外走去,他卻不知何時已經跟着我到了廚房,擋在了門口。
看我要出,他並沒有讓開的意思,我擡眸鎮定說道:“麻煩讓一下,我去接水好嗎?”
他似有分自嘲的笑:“看來我並不是受歡迎的人。”
我的血轟一下衝到腦門,你不受歡迎,還是你忙得顧不上讓我歡迎。我咬咬嘴脣:“哪裡,來者是客,何況你還是我家裡的貴客,怎麼會不歡迎。”
趙以敬的臉色暗了下來,冷笑一聲:“你這個樣子真的讓人很惱火。”看着我頓了頓:“你剛纔做什麼去了?”
“我去婆婆那裡了,晚上做了雞蛋餅。”我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心裡卻激盪糾纏,我惱火?我又沒有排隊安排見面,有什麼惱火。
趙以敬聽到我的回答冷笑一聲:“看來我又沒搞清楚狀況。白替人擔憂。”轉身就走。
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我的心慌亂成一片,口不擇言道:“要是走了,就別再來。我不想每天排隊等着接見。”
趙以敬轉身看我,目光變得頗有意味,我接着搭錯了筋咬着嘴脣,眼圈紅紅的說着:“也是,等了那麼久,也不在乎多等一天。有那麼多重要的人都排着隊等着你——”我的話沒說完,已經被趙以敬一把攬進了懷裡,他的雙手揉上我的背,聲音幾分動情的低沉:“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只一句話,就讓我的心忽然像被烈火點着一下嘭的燃燒起來。這把火燒的我意識全無,只知道順承着他狂風暴雨的侵襲。他的吻急促的從額上滑下,纏上我的舌,身上菸草的味道幾乎是迷醉的蠱毒,讓我在他的吻裡一點點的漩下去。
那一刻,我沒有力氣,沒有心情去想任何事,只想着在這個男人的懷抱裡找一份安寧。讓我的身不在彷徨孤獨,我的心不再無枝可依。我在他的懷裡柔柔的化開,卻被他疾風肆虐的侵佔,只讓我喘息不已。
當他進入我的時候,我忽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不知道多久的悲哀在那一刻羽化成快樂,我輕叫出聲,他在我的身體裡動情的馳騁,我閉上眼,腦子一片空白。他用力的揉上我,低吼着:“看着我。”我終於第一次在和他做的時候看着他,清冷輪廓裡有一絲溫柔,我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看到了兩個小小的我,我化了進去。他最終釋放的時候,緊緊抱着我低聲道:“清揚,我想你。”那一刻給我心靈的衝擊,遠遠大於身體的震撼。但我不敢相信。
當激烈歸於平靜後,我在他懷裡,忍不住問着:“還回南京去嗎?”
“不走了。”他攬着我,“那邊有些新問題,董事長暫時不動,我還在北京。”我的心忽然如綻開的春風,不禁嘴角上揚起來。
他的手細細撫着我的髮絲,滑到胳膊,擡起了我的手,摩挲着手背上那個已經淡化的瘢痕,低聲問着:“發生了那麼些事,你怎麼不找我?”
他的話把我拉回了現實,找他?怎麼找,他又算什麼?我沒有回答,只是瘋狂的又攀上他,吻着他。他輕輕扯着我的頭髮,有絲不快:“你拿我當什麼?”
我悽然的看着他:“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能拿你當什麼?你想做什麼?”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掙扎,沒有回答,只是瘋狂的壓上了我,再次將我佔據,那晚我不知道和他做了幾次,只記得他的激烈一次一次把我融化。
我和他,除了這種關係,又能是什麼關係呢。別說他已經給了姚清蓮承諾“試試”,就算沒有,他也不會給我任何許諾的。
天亮後,我坐着他的車到了公司,路上他的眉眼舒展,心情很好的樣子。車也開的不疾不徐,輕鬆自在。我不由問他:“那個馬來的葉先生真的要告啊?”
“你別管了。”他脣際揚起,“我有辦法。”我的心才放鬆些。
趙以敬再回北京,把機構重新進行了調整。陳副總調回了總部直屬的另一個江蘇的分公司,職位雖然沒動,但是公司的規制小多了,他回去後不久便提交了辭職信。
北京分公司這邊,原來的銷售部和市場部合併,成爲了新的市場運營部。肖彬是市場運營部的總監,權力和職責又大了一塊。而國內市場分部,清蓮提成了副經理,緊居韓曉航之下。國際市場分部,石明毅和鍾平被調到了市場分部,由於原來的市場部經理仍居其職,石明毅難分一杯羹,只分管了細枝末節的事務。鍾平也有些鬱悶,市場部雖然起薪高,但是提成是比不上銷售部的,所以整體算來,待遇還是降了一塊。
國際市場分部的總經理由新調任的柏宜年出任,副總依然空缺。而分部下又重新分了三個小組,職權更加明晰。我被肖彬任命爲第二小組的leader,手底下居然還有了兩個小兵。第一次當領導,我有些憂心忡忡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