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國洛州城州府中
“敵軍日夜攻城,如今已經是第七日。雖說我軍數次擊退敵軍,形成了僵持的局面,但畢竟敵衆我寡,長此以往對我們不利啊。”洛寒澈滿懷憂慮道。
“段徹軍的情形與我們比起來,也好不到哪去。”陸衛峰說道。“他們的傷亡至少是我們的兩倍還多。”
“段徹現在是進退兩難,或許可以想辦法勸說他歸降。”華思鬱道。
“段徹現在手中尚有五萬兵馬,他怎麼可能輕易被說服。”陸衛峰狐疑道。
“段徹不是方睿的親信,並不被信任,而且他爲人正直,從不同流合污,也因此遭到朝堂上的排擠。”華思鬱道。
“如今他攻城一直沒什麼進展,自然會引來諸多非議和中傷。他的處境可比我們難多了。”
“那就拜託華先生了。”洛寒澈道。
華思鬱命人準備馬匹,出了城門直奔段徹軍大營。
段徹軍大營內
“父親,國主派了特使來,催促您儘快拿下洛州。”段徹的兒子段統進帳道。
“你去轉告他,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爲。”段徹眉頭緊鎖。
“他只給了我們三天時間,如果再攻不下可就要治罪了。”段統道。
“這洛州比我想象的要難以攻克。”段徹臉色陰沉。“短短几日我軍死傷過萬,卻無法前進一步。”
“父親,恕我直言。方睿不過是個奸詐小人,靠着出賣虞國換來了國主之位。我們根本犯不着這樣爲他賣命,而且我們的對手可是寒澈世子啊。我們的將士根本不明白爲什麼要打這場仗。”段統道。
“我們這些帶兵的,效忠的是虞國,並不是一家一姓。”段徹道。“既然虞國換了主人,我們也只能聽從新主人的命令。”段徹嘆了口氣。
“將軍,敵方派來了使臣。”一名士兵進帳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段徹道。
“你就是洛寒澈的使臣。”段徹打量了一番華思鬱。“來找我有什麼事。”
“特來勸說段將軍歸降我們世子。”華思鬱道。
“勸降。”段徹不屑道。“我的兵馬多於你們,洛州城被攻破是早晚的事,該投降的是你們纔對吧。”
“可你這數萬士兵根本沒能靠近洛州一步,反而是傷亡慘重。”華思鬱道。
“就算你拿下了洛州,回去也一樣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一派胡言。”段徹面露怒色。
“難道不是嗎。”華思鬱道。“你本就得罪了朝中不少人,就算立了功,也會遭人嫉恨。到時候恐怕也會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段徹神色飄忽不定,沉吟不語。
“而現在你遲遲拿不下洛州,朝中想必已經有人在暗中議論你了,就算你再怎麼爲自己辯解,又有誰願意相信你呢。”華思鬱道。
“方睿本就是個亂臣賊子,竊取虞國君位,段將軍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才投靠於他。如今世子就在洛州城內,這場仗再打下去根本毫無意義。”
“我想見見世子。”段徹開口道。“明日我在城外設宴,希望能和世子長談。”
“那我回去稟報世子。”華思鬱說罷轉身走出軍營。
“世子,小心有詐。”衆將一聽全都反對。
“我瞭解段徹的爲人,這絕不會是場鴻門宴的。”洛寒澈道。
次日,洛寒澈只帶了兩名侍從前去赴宴,段徹望見洛寒澈,跪倒在地行禮。
“臣沒想到世子竟然真的肯隻身赴宴,世子胸襟開闊令末將佩服。臣願意率全軍將士歸降與你,義無反顧。”
“段將軍,快請起。”洛寒澈扶起他。
“從今往後,就讓我們一同胃爲了復興虞國而戰吧。”
洛寒澈吩咐在洛州城內大擺宴席三日,犒賞守城將士和已經歸降的段徹軍。
段徹歸降後,帶領兩萬士兵返回寧州駐守,其餘三萬士兵則經過修整之後,編入了洛州軍營中。
方睿得知段徹率部投降的事情之後,急忙召集百官殿內議事。
“段徹投降,寧州失陷。如今洛寒澈的軍隊離浣月城不過百里,你們倒是給孤拿個主意啊。”方睿高坐在王位之上,六神無主。
“稟國主,如今除了浣月城內駐守的七萬大軍,別的已經無兵可派了。”一名大臣道。
“這可怎麼辦啊,難道只能坐以待斃了。”方睿面如土色。
“國主,眼下恐怕只能是請駐紮在城外的凌軍相助了。”大臣張昌道。
“凌軍。”方睿也不是沒想過請求凌軍相助,但是凌軍主將燕閒心高氣傲,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他本不想看他臉色,但是如今事態危急,他也顧不上這些了,於是便親自趕到凌軍大營請援。
燕閒雖說打心底瞧不起這個所謂的虞國國主,但是他也明白,讓洛寒澈率軍攻破浣月城,恢復了虞國,那樣情況可就糟糕了,於是便一口答應,命令麾下三萬精騎準備出動。
剛剛化解了危機的洛州城,又一次爲戰爭的陰雲所籠罩。
堯國棲雲城王宮寢殿內
已是午夜時分,寢宮內卻依舊亮着燈火,女君柳傾月端坐在書案前,案上堆滿了奏摺,她一份一份的仔細批閱,彷彿不知疲倦。
“女君,你都好幾日像這樣批閱奏摺一直到深夜,從未曾休息片刻,奴婢真是擔心您的身體呢。”侍女小瞳說道。
“這些奏書上都是各地的災情和緊急事務,早一日處理,百姓也就早一日得到救濟。”柳傾月伸展了一下胳膊。
“既然衆位大臣將我推上了國君的位子,那我便要爲堯國百姓帶來福祉,不能讓百姓們失望。”
你已經做到了啊,自從你當上女君以來,堯國上下安定,百姓和樂,比先王在世時還有過之無不及呢。”小瞳由衷的誇讚道。
“也只有在忙於國事之時,我才能暫且忘掉心中的慾念,讓心平靜下來。”柳傾月停住了筆。
“你可知道我心中其實根本一點都不想當這個女君。”柳傾月悵然。
“在我心裡,有一個人要比我更適合坐上這個位置,只可惜他不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