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 流夜城 宮門外
兩名黑色盔甲的兵士攔住了一名紫袍男子。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宮門。還不快滾開”兵士粗暴的嚷道。
“我要面見凌侯。”男子不卑不亢。
“就你,一副窮酸樣也想見我們侯爺。趕緊走,不然對你不客氣了。”兵士相顧大笑。
“你們在這嚷嚷什麼呢”一名身着銀色精細花紋鎧甲,身姿曼妙,長髮漆黑如墨,美麗絕豔的女子走了過來。她神情孤傲,氣質清冷,讓人望而生畏。她乃北凌郡主蕭韻。
“郡主,他想見侯爺。”兵士低頭行禮。
“你見我父侯做什麼。”女子目光凌厲。
“聞聽凌侯正在招賢納士,故此特來相投。”
“我北凌向來尚武,你一個書生有何才幹,值得我父侯招攬。”女子嘴角微揚。
“既然你們北凌看不起書生,那在下便告辭了。”男子轉身就要走。
“別啊,怎麼說走就走啊。”女子嘟嘟嘴,“我帶你去見我父侯總行了吧。”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王宮大殿內,凌侯蕭長鸞居於首位,兩旁坐着文臣武將。蕭長鸞年約四十歲上下。身材偉岸,臉龐棱角分明。一身華麗錦袍,金冠玉帶,錦袍鑲着華麗的金邊,針線細緻,上面繡着栩栩如生的飛龍圖案,目光炯炯,氣勢凌人。
“在下卓舒亦,見過凌侯。”
蕭長鸞注意到了他腰間的玉佩,“先生是天極閣弟子?”
卓舒亦點點頭,蕭長鸞神色肅然,“那先生與繪星聖手葉冉矜是何關係。”
“正是家師。”
蕭長鸞有些激動,“先生當真肯爲我北凌效力。”
“凌侯若肯容納,願效犬馬之勞。”
蕭長鸞喜出望外,“好,今日得卓先生輔佐,必能使我北凌國富兵強,雄起於天下。諸位敬卓先生一杯。”衆臣紛紛舉杯稱賀。
“我北凌土地貧瘠,民生凋敝,歷來被中原其他諸侯所輕,我欲揚威於諸侯,先生有何良策。”蕭長鸞道。
“如今大昭國勢衰微,皇權不振。天下五大諸侯,東堯,西崇,南黎,玄虞皆有窺視神器之野心,只是心存忌憚,所以不敢妄動。北凌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而且應當先發制人,做這個亂世的開局者。”卓舒亦道。
“還請先生明示。”
卓舒亦慢慢走到殿內的地圖前,“北凌崛要邁出的第一步便是--攻滅玄虞。”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羣臣一片喧譁。蕭長鸞也露出驚疑的神色。
“玄虞乃是大昭太祖所封王爵之國,天下公認的諸侯之主。滅玄虞,真是天大的笑話。”一名文臣道。
“不錯,玄虞的確是諸侯之主。但其未有寸功,卻安居中原,坐擁繁華之地。而北凌世代爲大昭鎮守北境,抵禦戎族,流了多少血,卻只能在這塞北苦寒之地,連爵位也只不過是侯爵。何等的不公。”卓舒亦道。
“說的對啊,太不公平了。”羣臣紛紛響應。
“可玄虞畢竟是諸侯之主,有號令天下諸侯之權。輕易攻滅,必會成爲衆矢之的。何況,我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未免太冒險了吧。”蕭韻道。
“韻兒所言正是孤之所慮。”蕭長鸞讚許道。“先生有何高見。”
“玄虞雖富裕,但安逸久了,軍隊戰力大大下降,且朝堂之上,主昏臣庸,我已有計策可以保證一擊必勝。只不過,需要靜待良機,但不會太久的。”卓舒亦胸有成竹。
“先生真乃天下奇才也。”蕭長鸞嘖嘖稱道。“你說玄虞主昏臣庸的確不假,不過玄虞世子洛寒澈卻不可小覷。”
“洛寒澈。”卓舒亦沉吟道。“此人我略有耳聞,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並未見其有何過人之處。”
“先生莫要小瞧了他,他雖年少卻有膽有識,聰慧過人。孤曾聞“龍鳳雙星匯聚,天下太平可期。這龍星或許說的便是他吧。”
蕭長鸞望向遠處。“孤有一種預感,這個少年將會成爲我一生的勁敵。”
玄虞 浣月城
城北的常樂巷乃是玄虞最熱鬧的街市。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澹澹流水從玉帶般的橋下穿過。絢爛的陽光灑在豔麗的飛檐樓閣,綠瓦紅牆之間,朦朧而有詩意。商鋪招牌旗幟迎風飄揚,車馬粼粼而來,行人川流不息。酒客們暢飲流連的歡聲笑語參雜着悅耳的絲竹琴音,捲起一片煙塵。花枝招展的樂坊歌女嫵媚可人,嬌顏上猶帶着幾絲尚未褪去的酒意。
妙音坊在衆多樂坊之中並不顯眼,但賓客盈門絡繹不絕。除了因爲裡面的姑娘們個個堪稱絕色,能歌善舞外,更是爲了一睹號稱玄虞第一美人的坊主風姿,但坊主向來不喜拋頭露面,難得一見。不過越是這樣,卻更引人無限遐想。
“姑娘長得這般水靈,曲子又唱得好。真是人間極品,不如今晚陪公子我共度良宵啊。”一名身着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的紈絝子弟邪笑着道。
他站在一名懷抱琵琶的女子跟前。那女子是妙音坊中女子,名叫紫綃。一襲淺紫色繡花長袍,外罩粉色半透明紗衣。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纖細,蠻腰贏弱,楚楚可憐。
“妙音坊並非煙花之地,還請公子自重。”紫綃道。
“哈哈”那惡少猥瑣的笑道。“用不着裝,你不用擔心,我錢多的是,只要伺候好小爺,你要多少有多少。”
惡少伸手便要摟紫綃,紫綃急忙躲開,那惡少撲了個空,但仍追着她不放。
周圍人知道那惡少有背景不好惹,無人敢上前相助。
惡少再一次撲向紫綃,卻被一隻手拉住了。
“這位公子,既然人家姑娘不情願,你又何必強求呢。”
一名身着月牙白錦袍的男子悠然自若道。他身形挺拔,如芝蘭玉樹。墨染般的髮絲隨意束起,腰間硃紅玉質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顯得尊貴雅緻。步履輕緩,衣袂彷彿無風自動,眉宇之間神采飛揚。他正是玄虞世子洛寒澈。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壞小爺的好事。”那惡少惡狠狠道。
“我不算什麼,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光天化日之下非禮良家婦女,與禽獸有何分別。”洛寒澈淡淡道。
“我看你是找死。”惡少氣急敗壞,回過頭對下人道。“給我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羣家丁將洛寒澈圍了起來,他身姿輕盈矯健,家丁們近他不得,反而被打倒在地。
惡少掏出一把飛刀,想要暗算洛寒澈。還未及出手便被一把摺扇擊倒。
“我妙音坊豈是你們這些下作之人撒野之地。”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着橙紅色長襲委地紗裙,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的狐狸絨毛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她一頭錦緞般的長髮,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墜月髻。一雙星光水眸燦然,雅緻的玉顏上畫着清淡的梅花妝,風姿綽約,身段玲瓏有致。別有一番獨特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