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根本沒理他,趁着宮門還開着,一夾馬肚子,寶馬心領神會,‘嗖’的就穿了出去。
後面那個賴威的手下雖然堵住了門口,卻只堵住了上官景的一隊侍衛,什麼用處都沒有,自然也只能放行。
等到賴威趕來的時候,發現上官景已經走了,脂粉無奈,只得大罵了衆人一頓悻悻的離去。
上官景載着鳳兮晴很快回了王府,他並沒有讓鳳兮晴回神醫府的原因很簡單,神醫府沒人能保護鳳兮晴。
但是王府不同,即便是賴威沒有皇上的允許,也不能輕易進入王府搜查。
上官景讓白馬跑進了後花園,馬蹄在花叢中踏過,花瓣四濺,花香四溢,鳳兮晴靈巧的從馬背上躍下來,後面的侍衛跟上來,上官景示意把花園中的燈籠點上,侍衛們馬上把燈籠點燃,然後便散去了。
上官景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讓白馬自己走了,也像鳳兮晴一般在花叢中漫步。
鳳兮晴這是頭一次來景王府,自然也是頭一次看到景王府的後花園,讓她驚訝的是景王府的後花園很大很大,走在其中竟然看不到邊際在哪裡,因爲佔地廣闊,上官景讓人栽種的又是高大的植物,植物遮擋住了視線,越發的讓人走在其中,深感迷惑。
現在又是夜晚,鳳兮晴沿着花海中的碎石路,慢慢走着,微風吹過,帶着夜的微涼和靜寂,讓人心生安定,如夢如幻。
置身花海之中,竟然就像做夢一般,好似眼前的花海是夢,又好似剛剛宮裡發生的一切是夢,讓人不勝唏噓。
風兮晴被這片美麗的花園陶醉了。
上官景走在鳳兮晴的身後,看着那個面貌平凡的女孩滿面沉醉的徐徐走在小徑上,身姿飄逸,迎風傲立,像一隻翩翩與欲飛的蝴蝶,夜風吹起了她的長裙,更顯得她神態不俗,傲然於世。
上官景很想問問今晚鳳兮晴被嚇到了沒有?害怕了沒有?爲什麼那麼人要聯合陷害她?
但是看着鳳兮晴享受着短暫的安逸閒適,上官景閉嘴了,什麼都沒有問,跟了一段,見鳳兮晴走進了花海中的小亭子,上官景便轉身離開,讓人喊了心腹侍女彩月過來。
而他則是找人打探到底發生了何事。
彩月找到鳳兮晴的時候,鳳兮晴竟然在那個涼亭中睡着了,就好似一個孩子一般,彩月等了半晌才柔聲喚醒了鳳兮晴帶了鳳兮晴去上等客房休息。
這一晚,鳳兮晴感到心神安定,難得輕鬆的睡了香甜的一覺。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鳳兮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睜開眼睛,看到裝潢美麗卻陌生的房間,纔想起昨晚發生的噩夢一般的事情,若不是上官景及時感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大概是聽到了聲音,彩月笑意盈盈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端着洗漱用具。
鳳兮晴坐起來,彩月放下東西來到鳳兮晴身邊幫助鳳兮晴穿衣起身,鳳兮晴不想讓彩月發現自己易容的秘密,便讓彩月出去了,自己洗漱一番,才走出了房間。
陽光下,鳳兮晴再次看到了那美麗的花海,讓鳳兮晴開心的是白天的花海比晚上還美麗,幾乎每支高大植物的頂端都頂着一個大大的花朵,感覺美麗又高貴。
但是即便是對花草研究不深的鳳兮晴也知道這些花草並非什麼名貴的品種,但就是這些並不名貴的品種卻組成了一個極其壯觀的花海,讓人見之驚歎,陶醉其中。
鳳兮晴發現自己住的房間並不在什麼別院裡,而是直接對着這片花海的幾間房屋,不由得格外滿意,這樣自己住在景王府裡的這段日子,就可以每天都到花海中去遊玩了。
彩月在一邊問道:“神醫,現在要用早膳嗎?”
鳳兮晴應道:“好。”然後指了花海中的那個亭子的影子道:“去那裡用。”
“是。”彩月應了便去吩咐開早膳,鳳兮晴則是自己慢悠悠的走了過去,一邊欣賞着兩邊美麗的美景,一邊嗅着空氣中的芳香,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涼亭裡地方不是太大,但是幾個人吃頓飯根本沒問題,鳳兮晴自己美美的在涼亭中吃了一頓早餐,然後就又在花海中暢遊。
大概是到了黃昏時分,鳳兮晴纔再次見到了上官景。
只是,上官景的面色可不太好看,雖然算不上風塵僕僕,但是看得出他這一天一直在奔波,平時一塵不染的衣袍下襬也沾了一些塵土。
兩個人又回到了花海中的那個涼亭,相對坐下,彩月奉了涼茶上來。鳳兮晴拿起一杯小口飲着,等着上官景告訴她事情的進展。
上官景啜了兩口才道:“昨晚那件事,今天父皇也知道了,賴威在父皇面前誣陷你恃寵而驕,在御醫院裡飛揚跋扈,不滿給你的等級太低外加頂撞御醫和院長還說御醫們都對你有意見。”
鳳兮晴的心裡開始沉重,沒想到這些人這麼狠毒,一計不成就開始加倍的誣陷,便開口問道:“是不是常太醫和趙御醫一起回話的?幫着一起誣陷了?”
上官景應道:“正是,因爲常太醫是御醫院的院長,所以皇上還真的信了幾分。”
鳳兮晴便又問道:“那胡太醫呢?他說了什麼?”
上官景低聲嘆息道:“胡太醫說自己病了,這些事情他不太清楚,但是你隨便進出的腰牌是他給的,是怕妨礙你出診,沒有別的意思。”
鳳兮晴點點頭,看來胡太醫是個老油條,關鍵時刻是別指望他能出來主持正義了。
鳳兮晴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兩個莫名失蹤的人,便問道:“那個宮女和侍衛找到了嗎?他們說什麼了沒有?”
上官景這一次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關鍵就在這裡,那兩個人找到了,在城裡一座廢舊的老房子裡,但是兩個人懸樑自盡了。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爲你證明你的清白了。”
鳳兮晴的心咯噔一下,倒不是爲了自己不能洗刷冤屈,而是爲了那三口之家的年輕生命,他們或許真的有錯,但是他們卻被人利用了,可憐的死去。
上官景看鳳兮晴面色變得陰鬱,便安慰道:“神醫,不必過分憂慮,雖然父皇今天向本王問起過你的情況,但本王已經推說你昨晚嚇到了,今天還在臥牀,父皇也沒有說讓本王馬上帶你進宮。放心,只要給本王點時間,本王會找到他們陷害你的證據的。”
鳳兮晴看着上官景,見他的眸光中滿是澄澈,心裡涌起一陣感動道:“你已經知道他們說的事情經過了?你還相信我根本沒參與過那兩個人的逃跑計劃?”
上官景微笑道:“有兩個疑點,第一,你絕不會爲了一百兩銀子去冒險,第二,若真是你帶他們出去,定會給他們安排妥善的去處,絕不會帶出宮門就不管,任由他們走投無路,在舊屋中自縊身亡。”
鳳兮晴聽了上官景的一番推理後,哈哈大笑道:“還是王爺瞭解我,本神醫當真不是爲錢財而冒險之人,而且一旦幫助別人也一定會一幫到到底的。”
上官景應道:“所以,我料定一定是你這段時間在御醫院得罪了什麼人,他們早就知道這個宮女有孕,然後聯手合夥來害你。這件事,無論你做沒做過什麼,你只要和這個宮女見過面了,他們就定要置你於死地。”
鳳兮晴應道:“正是,就因爲趙有才誤診了麗妃娘娘,我把這件事情戳破了,他就記恨在心,暗地裡和他的靠山——常太醫密謀,想了這麼一個計謀來陷害我。”
上官景略有惆悵道:“可惜的是我們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怎麼出宮的,怎麼死的,有沒有人能夠證明你的清白。”
鳳兮晴把玩着手裡的茶杯,沉吟半晌道:“你可知道他們的屍體在哪裡?”
上官景道:“應該在大理寺,因爲這件事皇上知道了,所以一定要徹查的。”
鳳兮晴擡起眼眸看着上官景認真道:“我們能去大理寺去看看屍體嗎?或許我們能找到證據。”
上官景不解道:“人已經死了,我們能去又怎樣,他們並不能作證了。”
“誰說不可以?”鳳兮晴冷冷笑道:“活人或許會作僞證,但是死人卻一定會說真話的。”
……
上官景驚得目瞪口呆,鳳兮晴也沒有解釋,只是接着說道:“麻煩王爺調派兩個輕功好的人去御醫院暗地裡監視趙有才,看他這兩天都和誰在一起,說了什麼,尤其是有沒有說關於這個案子的情況。”
“這個好辦。”上官景說道,馬上喊出了暗衛,叮囑了一番,暗衛自去了。
鳳兮晴又道:“王爺早些安歇吧,入夜後,我們就去大理寺檢查屍首。”
上官景應道:“你真的覺得這樣做有意義?那兩個人的屍體已經硬了,即便你是神醫,也不可能讓她們活過來了。”
鳳兮晴微笑道:“放心,我沒打算讓他們活過來,只是想讓他們告訴我一些事情,一些那些誣陷我們的人知道的事情。”
上官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鳳兮晴半晌道:“神醫,相信本王,本王不會讓他們冤枉你成功的。”
鳳兮晴也微笑迴應道:“王爺,相信我,我是真的能讓死人給我們作證的。”
上官景這次沒再堅持說什麼,而是站起身面對着那片花海道:“你喜歡這片花海嗎?太子殿下可是深深的鄙視了一番,說這麼多的花居然沒有一個名貴品種,還長的像野草一樣,既無花盆,也沒造型像是在荒郊野外,實在是野蠻人的樂園。”
這番話讓風兮晴原本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道:“太子殿下的品味向來很特別,他這樣說不稀奇,不過王爺擁有這樣的一個後花園也真的很奇特,但是我是很喜歡這些花。”
“真的,你真的喜歡這些並不名貴的花草?據我所知,朝中幾乎所有的大臣來過本王的後花園後都嗤之以鼻,說看不到高貴的影子,也感受不到規矩的存在。”
上官景略有緊張的問道。
鳳兮晴也站起身,來到花海面前,深吸了一口花香,喃喃道:“我喜歡,就因爲它不高貴,沒規矩,非常的自然美,所以我喜歡,看到這樣的花海我就覺得身心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當真是讓人流連忘返,難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