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鳳兮晴已經醒了,不但醒了,還心如死灰,爲了上官平的莫名陷害,爲了上官景的絕情和可恨!
曾經和上官景相處的一幕幕在眼前上演,那些兩個人共同歡笑開心的畫面在鳳兮晴的心裡一一閃過,曾經,都是曾經啊!
鳳兮晴百感交集,淚水不住的涌出。
沈太醫見鳳兮晴不住的哭,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他一個堂堂太醫醫得了人的病,卻醫不了人的心啊。
荔枝見鳳兮晴不住哭泣,心疼的拿了帕子不住的給鳳兮晴擦拭,鳳兮晴沒有躲,她感到身心俱疲,活了兩輩子才接受了這麼一個男人,居然就這麼莫名奇妙的被拋棄了,名義還是自己先拋棄的人家,她的冤哪裡訴?她的委屈要向誰言?
默默的流了一會淚,荔枝才難過的勸慰道:“大小姐,別哭了,不論發生什麼事,小姐你還有我,還有沈太醫他們做你的朋友,你不要這樣嚇荔枝。”
雖然荔枝的話對鳳兮晴起不到什麼安慰作用,但是多少讓鳳兮晴打起了幾分精神,看看熟悉的房間,熟悉的人,心裡多少有了幾分溫暖。
荔枝說的對,沒有上官景並不是什麼世界末日,在接受他之前自己不也一直是一個人嗎?怎麼會沒了他就不想活了,就想要死去?
鳳兮晴的心豁然開朗,雖然自己不會變心再去接受別人,但是也沒必要這麼折磨自己。
想到這裡,鳳兮晴一下子坐了起來,自己動手擦了臉上留下的淚痕,大聲對荔枝說道:“荔枝,去給我多做幾個好菜來,我餓了。”
荔枝聽了大喜,知道自己家小姐想通了,歡歡喜喜的跑出去了。
一旁的沈太醫見鳳兮晴突然開口要吃的,心裡也明白鳳兮晴已經轉過那個彎了,開心的走過來道:“大小姐想通了就好,雖然沈某不知道大小姐爲了什麼憂心,但不該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鳳兮晴眸光復雜的嘆息了一聲道:“太醫有所不知,我和上官景的婚約作廢了。”
沈太醫十分驚訝道:“聖旨賜婚也可以更改嗎?”
鳳兮晴諷刺的接道:“聖旨可以賜婚,也可以聖旨悔婚,這沒什麼稀奇。”
沈太醫驚訝道:“竟然是聖上親自毀的嗎?”
問完後,他又眸光凝重道:“皇上做事必有深意,不會無故悔婚,大小姐,莫非皇上最近對你特別的好?”
鳳兮晴一驚,不能說沈太醫說的沒有道理,上官平乃一國之君,他要做什麼自然不是心血來潮隨便做的,那這一次他要把自己推給誰?真要留給他自己?
鳳兮晴一下子有些緊張,不管是把自己推給誰,自己都不願意。
沈太醫見向來淡定的鳳兮晴神色有些慌張,便勸慰道:“大小姐不必慌張,該來的早晚會來,水來土擋,總歸會有大小姐思量的餘地。”
鳳兮晴聞言長出了一口氣道:“這一次我也是當事者迷了。”
沈太醫見鳳兮晴已經解開心結,十分開心道:“大小姐聰明過人,相信不論發生什麼事大小姐都能應對自如。”
鳳兮晴微笑看着沈太醫,覺得這個半老不老的傢伙當真是有點智慧,心裡便隱隱冒出一個念頭道:“其實,我手裡還有半本神醫留下的醫書,但是我忘記放在哪裡了,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不用再照看,你三天後過來,我把醫書找出來給你,記得,是給你和李太醫兩個人的,不要藏私,但是也不要給誰都看。那些沒有醫德的人,不配看神醫的醫書。”
沈太醫聽後大喜過望,忙向鳳兮晴大禮參拜道:“多謝大小姐賜書,多謝大小姐賜書。”
鳳兮晴點點頭,讓沈太醫離去了。
然後,她馬上起身讓喜鵲給自己鋪紙研磨,說有半本醫書,那是怕三天之內自己寫不完,現在她的手裡一頁都沒有,要一頁一頁的開始寫。
荔枝回來時見鳳兮晴在奮筆疾書嚇了一跳,不解的問道:“大小姐,你怎麼不休息,寫這些東西做什麼?”
鳳兮晴擡眼看看荔枝道:“好吃的預備了沒有,我可是餓了。”
荔枝被鳳兮晴逗得噗嗤笑了,道:“沈姑姑已經帶兩個小太監在弄了,我們梨花苑平常不開火的,這時候突然弄東西吃是費些功夫的。”
鳳兮晴聽了並未責怪荔枝,而是淺淡一笑道:“無妨,我還能撐。”
荔枝便給鳳兮晴拿了兩塊糕點過來,鳳兮晴吃了以後繼續寫,等到天明時分,荔枝和沈姑姑他們把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鳳兮晴飽飽的吃了一頓,然後讓荔枝去廣慈師太那裡告假,說自己病了,這兩天不能上課,又讓沈姑姑去門口守着,不要讓上官傲進來,說辭是一樣的。
沈姑姑有些爲難,擔心上官傲不會聽她的阻攔,鳳兮晴便道:“告訴上官傲,我現在病重,不能打擾,否則病會加重的。”
沈姑姑忐忑的應了,纔去門口守着。
鳳兮晴則是繼續揮毫在房間裡寫醫書。
荔枝很快回來交差,廣慈那邊給了三天的假,讓大小姐好好養病,但是每天要自己自學佛經,三天後她要檢查。
鳳兮晴感嘆廣慈到是個嚴師,微微一笑,算是應了。
倒是沈姑姑那邊忐忑不安的帶着兩個小太監守在大門口,等上官傲等的十分忐忑。
其實上官傲已經知道鳳兮晴和上官景兩個人被退婚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已經鬧翻,但是,鳳兮晴這兩天心情一定不好,他是猜到了的。所以,今天,他來到門口看到沈姑姑帶了太監守在門口,並不意外。
上官傲讓侍衛等在後面,親自上前問道:“你們守在這裡做什麼?是在迎接本殿下嗎?”
沈姑姑聞言嚇得一抖,一下子跪下低聲結巴道:“殿,殿下,不是老奴無禮,實在是出於無奈,大小姐病了,已經向廣慈師太告假三天,這三天不會上課,還請殿下去忙別的公務。”
上官景聞言愣了一下道:“兮晴病了?嚴重嗎?什麼病?”
沈姑姑忙回道:“病的不輕不重,是感染了風寒,要臥牀休息,這三天什麼都不能做。”怕上官傲還要進去,沈姑姑只好加了一句道:“這是太醫的吩咐。”
沒想到上官傲並沒有爲難沈姑姑,而是微微笑了道:“本殿下知道了,今天就此回去,替本殿下問候大小姐,就說姻緣天註定,讓她不要太傷懷。”
說完,上官傲瀟灑的走了。
沈姑姑十分驚訝,上官傲什麼意思?他知道大小姐爲什麼病了?
眼看着上官傲已經走遠,沈姑姑忙跑回來向鳳兮晴覆命並且轉告了上官傲的話。
鳳兮晴有些驚訝,但隨即也就明白了,上官傲有眼線在宮裡,所以退婚的聖旨他一定已經知道內容了。
鳳兮晴長長嘆息了一聲,道:“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這三天我專心寫手上這個。”
幾人都知道鳳兮晴心情不好,尤其是昨夜風兮晴對沈太醫說的退婚的事情他們聽了之後恍然大悟,便善解人意的都退下了。
鳳兮晴獨自在房中慢慢的踱步,昨天她受的打擊太大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生無可戀,但是她又不是那種爲了感情去死的性格,所以她坐在樹上不肯下來。
但是沈太醫的話讓她清醒,上官景再好,他離開了,自己也還是自己,自己擁有的技能那麼多,擁有的資本那麼多,沒有上官景也能很好的活下去,沒必要因爲他一直消沉萎靡不振。
但是宮裡是個是非之地,上官平今天能弄出來一個誣陷自己的聖旨,明天就能再弄出一個自己不情願的婚姻出來,鳳兮晴已經厭倦了,不想再和這些人周旋,曾經鳳家和上官景都是牽絆他留在這裡的理由,現在這兩個理由都不存在了,鳳兮晴決定離開這裡。
徹底的離開,以後再也不回來,什麼詹明玉,什麼上官景父子三人,什麼張萬勝和她又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什麼關係都沒有!
走了好,一了百了,從此以後江湖不見,他做他們的春秋夢,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做一隻閒雲野鶴,一定比這裡的這些人都幸福!
鳳兮晴思慮了一番後,就打定了這個主意,現在先把想要留給沈太醫他們的醫書寫好,然後收拾一下自己要帶走的東西,就悄悄的離開。
因此,鳳兮晴埋首寫醫書,既不出門,更不停歇,一直不停的寫寫寫,現代的醫學很多都要依賴於儀器來完成,那寫寫給他們也沒用,風情便把能依靠診脈那部分整理出來,全部留給了沈太醫他們,希望他們能夠把醫術發揚光大,創造出更多的醫治奇蹟。
就這樣,鳳兮晴一直寫,一直寫,寫了兩天兩夜仍沒有停歇的意思。眼看着第三天的朝陽又升起來,荔枝他們都嚇壞了,以爲鳳兮晴瘋了,會不會一直這樣寫下去?
但是他們不敢勸,因爲他們知道鳳兮晴一定不會聽他們的。
眼看又到了早飯時分,荔枝端了吃食進去,鳳兮晴卻依然沒有擡頭,只是隨便說道:“不吃了,拿出去。”
荔枝皺着眉頭端了食物出來,沈姑姑他們圍了過來,望着原封未動的食物嘆息道:“大小姐這一天才吃一頓,身子怎麼受得了?”
正在幾個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門口有人大喊道:“來人,院子裡的,快出來幾個人。”
沈姑姑他們自然聽得出這不是太監的聲音而是侍衛的聲音,而且還夾雜着馬匹跑進院子的馬蹄聲。幾個人忙衝了出去,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外面的景象讓荔枝他們驚訝,原來竟然是上官傲一身獵裝帶着人擡着一個巨大的黑不溜秋的東西進來。
兩個小太監膽子大小跑着迎了過去,看到那黑東西驚呼道:“狗熊,太子殿下獵到狗熊了!”
他們兩個高興的喊起來,那邊騎在馬上的上官傲得意道:“算你們倆個有見識,這可是本殿下追了一天一夜才獵到的東西,現在特意送來給你家大小姐補身子,來,動手,把熊掌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