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晴便小心翼翼的把兩個碗都擺在了上官平面前,然後道:“皇上請自己看,這裡都是我們父女的鮮血,民女說左邊這碗是融的,右邊這碗是不容的,皇上信嗎?”
上官平一愣道:“那怎麼可能?”
鳳兮晴道:“可能不可能,請皇上自己看。”
不止上官平,幾乎桂公公和鳳蕭成也都伸了頭過來仔細的盯着 ,兩個一模一樣的碗,碗裡裝着同樣的水,還有兩滴鮮血。
但是,結果確實是讓人驚訝的,其中一碗水裡的兩滴血同時開始消散,鳳兮晴輕輕碰了碰那個碗,碗裡的兩滴血就自己湊到了一起成了一滴,然後逐漸消散,化在碗裡了。
這個過程還算正常,其實鳳兮晴相信任何兩滴血放在水裡都能產生這個結果,不可思議的是另一碗,同樣的碗同樣的水同樣的血,但是這個碗先前的鳳兮晴的那滴血明顯很奇怪。
它就那樣圓潤着,不消散,不擴大,而另一滴已經正常的變大消散,雖然也朝這一滴靠攏,但是由於這一滴的‘無動於衷’另一滴也就完全沒有本法了拷過來只好自己消散了, 而這一滴纔開始慢慢的擴大,變膨脹,其實這和上一次滴血融親的情形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旁觀的人卻相繼發出驚歎。
鳳蕭成最先驚訝道:“怎麼會這樣?明明都是我和兮晴的血,怎麼會完全不同。”
桂公公也歪了頭吸氣道:“是啊,也沒見大小姐動手腳啊。”
上官平詫異的看了看鳳兮晴的手又看了看那兩碗水,雖然沒問,但那表情已經表明他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鳳兮晴望着三個人道:“你們猜不到嗎?問題在於水。”
說着,她一抖手腕,從右邊袖子裡掉出一個小藥包,鳳兮晴直接把藥包在水裡蘸了蘸,藥包蘸的地方立即溶出了一些白色的湯狀物,然後很快消散了。
“剛剛你把這個放在碗裡了嗎?什麼時候?”桂公公驚訝問道。
鳳兮晴淡定回道:“就在我往兩個碗裡注水的時候,我在其中一碗裡故意掉落了一些這種碎屑,你們沒注意,它們就融在水裡了,這個東西和血液是能溶結成小塊的,所以我的那滴血落在碗裡就凝結了,但是藥粉少你們注意不到,等到相爺那滴血再落在水裡的時候,水裡已經沒有可凝結的藥粉了,所以,那滴血是正常的,可以很快散開,但是這滴血有凝結的成分,所以兩滴血不能融合在一起,其實即使最後這滴血散開了,你們仔細看還是能看到小塊的。”
鳳兮晴說着,用力搖動着不相融的那碗,果然仔細看能在水裡看到一些細小的紅色超小顆粒。
圍觀的三個人面面相覷,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那就是說,上一次那兩個御醫也造假了?”上官平目光陰狠的說道。
“沒錯,就是造假了,他們的瓶子,有問題,血液在瓶子裡就已經凝固好了……”鳳兮晴肯定的回答。
“給我徹查,究竟是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的這種事?”上官平生氣的大吼。
桂公公忙提醒道:“皇上,查不了,那兩個御醫不是已經失蹤了嗎?”
上官平眸光一冷道:“你說什麼?”
桂公公又低聲說道:“前陣子,御醫院裡有幾個御醫離開了,其中就有那兩個御醫,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
“或許還是能查的,讓兮晴變成野種,對誰有利這件事就是誰指使人乾的,不然的話,那兩個御醫又和兮晴無冤無仇,爲何要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鳳蕭成擰眉說道。
上官平沉聲道:“小桂子,你去問問那個張氏,看看她有什麼話說?若是說的清楚,或許可以留她一條狗命。”
桂公公忙應了,急急忙忙的出去,上官平一直保持沉默。
鳳兮晴和鳳蕭成只好等在那裡,哪知桂公公剛剛走出去,便又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大驚失色道:“皇上,不好了,我剛要出去就得到報告,那個賤婦自殺了,還有那個婆子和告狀的人都自殺了。”
“什麼?”上官平大吃一驚道:“到底怎麼回事?”
桂公公嚇得有些發抖道:“奴才剛剛走出去,就有人向奴才彙報,剛纔押下去的三個婦人都死了,是用自己的腰帶吊死的。”
鳳蕭成在一旁聽了道:“爲什麼?除了張氏,其他兩個不是死罪啊?”
桂公公咧嘴道:“這個奴才怎麼知道,奴才只知道現在三個人都死了,什麼都沒法查了。”
“咣”上官平砸了面前的水杯。
但是,人死了就是死了,想要再活那已經不可能了。
鳳蕭成和桂公公同時長嘆了一聲,鳳兮晴想要驗屍想了想卻沒有開口,要是她推測的不錯,這該是皇后乾的,也是狗急跳牆,怕牽扯到她,要是張萬勝乾的不會殺了他的親妹妹。
鳳兮晴暗中嘆息,事情只要一牽扯到詹明玉,往往就會不了了之,真不知道上官平爲什麼這麼縱容詹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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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上官平沉吟了良久,才面色難看的開口道;“相爺,你去尋找你夫人的屍體去吧。”
然後又看向了鳳兮晴道:“鳳兮晴,從今天起朕承認你依然是名副其實的鳳家大小姐,你暫時也回府去,如果有人因爲今日之事爲難你,你大可以當面告訴他,朕會爲你撐腰。”
鳳兮晴有些意外,上官平怎麼忽然間對自己這樣好了?他抽風了嗎?
但是,上官平說的可是聖旨,鳳蕭成和鳳兮晴馬上謝恩,然後只能規矩的退下。
到了外面,鳳蕭成感慨萬分的笑比哭還難看道:“兮晴,爹爹虧待你了。”
鳳兮晴也有些心酸,儘管這些都算是前身的過往,但是如今佔據着這具身體的可是自己,鳳兮晴也是有些感同身受的,便回道:“爹爹,不必感傷,快去尋找孃親的屍體去吧。”
鳳蕭成點點頭,和鳳兮晴一起出宮,然後他徑直去尋找梁氏的屍體,鳳兮晴則是直接回了相府。
相府很安靜,宮裡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早上的時候雖然鳳蕭成和張氏他們是被桂公公叫走的,但是誰都以爲是宮裡有宴會,沒人想到會是別的什麼。
鳳兮晴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到荔枝正在院子裡伸着脖子等自己,不由得心裡一暖,這個相府自己還有個忠心的丫鬟,真是備感安慰。
鳳兮晴神色淡然的走進院子,荔枝也看到了鳳兮晴,馬上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撲過來,高興說道:“小姐,你怎麼纔回來,荔枝都擔心你了。”
鳳兮晴笑笑道:“怎麼院子裡有人不服嗎?要不要我幫你教訓?”
荔枝不滿道:“這個院子裡哪有人敢欺負我,現在敢欺負我的只有大小姐。”
鳳兮晴呵呵一笑說道:“讓她們備膳,我餓了。”
鳳兮晴的確是餓了,算起來,從早上到現在她還一口吃的也沒吃過呢,光想着幫前身報仇了。
荔枝忙歡快的喊道:“那是自然,早上我就讓她們備了,我們回房間去,我馬上讓她們給小姐送過來。”
鳳兮晴很開心,便和荔枝一起進了屋子,很快,荔枝就讓下人熱了早上的飯菜,又隨便弄了兩個涼盤,一起端了上來,也算是在鳳兮晴面前擺了滿滿一桌。
鳳兮晴便開始不顧形象的填肚子,今天的事情真是大起大落,沒想到當年的事情那麼複雜,要不是徐氏知道事情的整個經過,恐怕光靠逼問張氏,未必能得到全部的事實真相。
鳳兮晴想到這裡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自己那個便宜娘還真是命苦,也太單純了,完全沒有心機,竟然那麼容易就被張氏那個老狐狸精給害了,而且還害死了。哎,鳳兮晴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荔枝好奇道:“小姐,好好的,你爲什麼嘆氣?今天的飯菜不好吃嗎?我讓她們重做。”
鳳兮晴擺手道:“自然不是,食物很可口,是我的心裡有些難受。荔枝,你知道嗎?我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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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一副迷茫的樣子道:“夫人不是早就死了嗎?啊,不對,還有人說夫人是自己出走了。”
說到這裡,荔枝面前一紅,尷尬的說不下去了。
府裡的那些傳聞,鳳兮晴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張氏放出來誣衊鳳兮晴的孃的,所以定然沒有好話。
鳳兮晴嘆息道:“荔枝,我說的不是那些,今天皇上把我爹和張氏和徐氏都叫進了宮,然後一番對質。原來,我娘從來沒有和人私通,所謂的證據詩帕也是張氏騙我娘繡給我爹的,只是她偷偷讓人給了門生,我娘稀裡糊塗被人扣上了通姦的帽子,我就這樣成了野種,我娘和門客之間是清白的。後來我娘也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張氏用砒霜毒死了,然後悄悄的運出府去埋在了城外,我爹已經帶人去尋找我孃的屍體了。”
“什麼?小姐,你說的這些不是夢話?”荔枝驚訝的問道。
鳳兮晴情緒低落道:“當然不是,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等晚些時候,我爹回來,你就知道事情的全部過程了。”
荔枝驚得坐在一旁的繡墩上,喃喃道:“我的老天爺,這也太可怕了。”
鳳兮晴跟着嘆息了一聲道:“其實今天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荔枝驚訝的跳了起來問道。
“前幾天住在太子府的鳳兮容就已經死了,今天,鳳兮瑾因爲折磨死了鳳兮容被太子殿下處死了。徐氏和張氏還有曹婆子因爲當初害死我孃的事情都畏罪自殺了。所以,今天死了很多人。”
房間裡很靜,荔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很久才小心的問道:“大小姐,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人真的都死了?”
鳳兮晴應道:“沒錯,都死了。本來皇上說張氏過兩天再處理,徐氏和曹婆子充作苦役的,但是後來他們全都自殺了。”
荔枝這一次乾脆不問了,兩隻眼睛呆呆的望着鳳兮晴,半晌才吶吶道:“那現在府裡的主子,豈不是除了兩個姨娘就剩下大小姐和少爺還有老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