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晴聽了也有些皺眉,上官景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自己那個小宮女的身份的確棘手,但是現在麗妃的藥要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鳳兮晴便道:“王爺放心,只要皇上不找,別人找也是白找。”
說着,便匆匆走去,哪知上官景卻喊過了一隊兵卒,吩咐跟着鳳兮晴而去,今晚就留在醫女署保護那裡人的安全,明早覆命。
鳳兮晴不禁苦笑了一下,今天的上官景倒真是體貼,可是自己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謝過了上官景,鳳兮晴便要了一匹馬,直接跑去了醫女署,麗妃的肚子情況真是不太好,這段時間自己也有些疏忽大意了,沒想到差點一失足成千古恨。
鳳兮晴回了醫女署直接一頭扎進了藥庫,遍尋各種珍貴藥材給麗妃做保胎藥。
這樣一忙就是整整一夜,天明時分,鳳兮晴才把湯藥和藥丸制好,忽然又想起茉莉若是則樣就失蹤了恐怕有些麻煩,便順手寫了一個便條,和那些喲才一起帶在了身上,然後才走出了庫房。
外面太陽剛剛升起,那隊兵卒還守在門口,鳳兮晴見了苦澀一笑,上官景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似乎,除了那個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害的皇后娘,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別的矛盾!
鳳兮晴再次騎到馬上帶着這隊兵卒,直接奔麗妃的住處而來,其實,這個地方叫錯壽康居,本來只是個普通的小院,不知怎麼上官平就喜歡上了這裡,後來就精心裝飾了一番,最後上官平就常住這裡了。現在連麗妃也常住這裡。
鳳兮晴一直打馬到了福壽居的門口,竟然再次看到了上官景,上官景面色很是憔悴,很顯然,他昨晚一直守在這裡,見鳳兮晴走過來了,高興的迎了過來,鳳兮晴問道:“昨晚一直守在這裡?”
上官景點點頭,鳳兮晴有些心疼道:“那後來刺客又來過了嗎?”
上官景還是搖搖頭,鳳兮晴蹙眉道:“真是可恨,也不知道那些刺客爲什麼會來。”
上官景這次開口道:“既然是刺殺麗妃的,自然是她的仇人,說不定麗妃知道是誰。”
鳳兮晴忙道:“不可亂說,現在麗妃的身子很弱,一點驚嚇也受不得,這件事我們自己追查便可。”
上官景只好道:“也只能如此,那你凡事小心。”
鳳兮晴應了,下了馬,便走進了壽康居。
但是,鳳兮晴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進麗妃的主殿,而是故意左看右望,經過了昨晚分給茉莉的客房窗子前,悄悄的把便條裡夾了個石子,打破窗紙扔進了室內,然後鳳兮晴才走去了麗妃的主殿,麗妃的情況不太好,要小心照顧,而且麗妃還有心結,當真是馬虎不得。
這時候,上官平早就早朝去了,主殿裡只有麗妃在睡覺。
鳳兮晴走進去,外面的婆子忙向鳳兮晴問安,鳳兮晴想起了昨天那個受傷的婆子,便低聲問道:“昨天是誰被砍了?現在她在哪裡?”
這個婆子便低聲道:“那是沈姑姑,年紀大了,閃躲的慢了,差點送了性命,還好刀砍偏了一點,現在安置在側房,昨晚御醫已經診治過了,說或許能醫好,或許醫不好。”
這個婆子說着,聲音哽咽了,鳳兮晴的心裡也有些不好過,便從腰間拿出一顆固本培元的藥丸,交給這個婆子道:“我要先去照顧娘娘,你把這個給她送去,先吃着,等我閒了就再去給她看看。”
“多謝神醫。”這個婆子竟然感動的流淚了,因爲在這個朝代,奴婢就是奴婢,和主子永遠沒法比,而鳳兮晴又是名聲在外的神醫,她肯去給這個鋪子診治,這個婆子真是三生有幸了。
正巧這時候裡面麗妃也醒了,燕子便出來喊人給麗妃洗漱,鳳兮晴便跟了進去。
麗妃簡單的洗漱了一番,然後讓那些侍女去準備早膳,她則是又倚在牀邊,鳳兮晴便開始給她診脈,情況雖然比昨晚好了許多,但是依然不能馬虎,鳳兮晴便拿出配好的藥材讓燕子去煮,自己則是讓麗妃躺下,又給麗妃鍼灸。
大概是因爲鳳兮晴持續的陪在身邊,麗妃的情緒明顯好了很多,鳳兮晴給她鍼灸,她也能開口跟鳳兮晴說話。
麗妃輕聲說道:“神醫,最近皇上迷上了小宮女,先是封了一個小宮女做貴人,這兩天又把另外一個小宮女放在我的身邊來。昨晚,那個宮女還救了我們,我現在心裡真是很矛盾,不知道是繼續留下那個小宮女,還是想辦法攆她走。她那麼厲害,放在眼前,要是哪天想殺我和皇上恐怕我們立即就會沒命。”
麗妃的話讓鳳兮晴哭笑不得,雖然鳳兮晴不想隱瞞麗妃什麼,但是現在鳳兮晴覺得讓麗妃知道茉莉就是自己,恐怕不妥,便隨口接道:“娘娘不必憂心,或許那個小宮女也不喜歡娘娘這裡,自己就離開了呢?”
麗妃輕輕一笑道:“怎麼可能?這裡離皇上這樣近,她若是有心得寵,這裡是最好的住處。”
鳳兮晴知道麗妃的心結是怕上官平喜歡上了別人,便安慰道:“娘娘放寬心,人各有志,照娘娘這樣說那個小宮女這麼厲害,皇上又喜歡她,她若是有心得寵,恐怕住在哪裡皇上都會想起她,若是她沒心得寵,就是天天在皇上面前站着,也不會有什麼事。皇上,可不是一個喜歡強人所難的男人。”
麗妃聽了這些心裡纔好過一些道:“神醫說的對,不在於她住在哪裡,而在於她心裡想着什麼,本宮這次也真是空憂愁了。”
鳳兮晴淺淡一笑道:“娘娘真該放寬心,娘娘和皇上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難道娘娘還沒有這點自信嗎?”
麗妃這時又嘆息道:“不是我沒有自信,實在是那個受封的和這個沒受封的都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我只是心存忌憚。”
其實,這一點,鳳兮晴也自然是心裡有數,便道:“即便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也未必和皇后娘娘就是一條心,所以娘娘不必太過介懷。”
麗妃嘆息道:“只希望事實真是如此了。”
鳳兮晴便再次說道:“皇上的心裡只有娘娘,這一點娘娘不該懷疑。”
麗妃輕聲說道:“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只希望我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鳳兮晴這一次給麗妃鍼灸的時間並不長,因爲還有湯藥輔以治療,便很快結束了鍼灸,讓麗妃休息,這時候燕子也把湯藥熬好了,端了進來,鳳兮晴扶了麗妃起來,親自喂她湯藥,湯藥雖然很苦,但是麗妃全都吃了下去。
鳳兮晴見麗妃雖然憂心,卻並不悲觀,心裡便好受了許多,自己出去了,讓麗妃用早膳。
外面陽光燦爛,天氣卻還是有些寒冷,鳳兮晴問了一個宮女,知道了那個受傷的沈姑姑住的地方,便信步走了過去,沈姑姑被安置在一個很小的房間裡,據說要不是她有些資歷,早已經被送到別的地方去養傷了,自然,出去了的人想要再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鳳兮晴推門走了進去,見那個婆子裸着上半身,上面只蓋了一牀被子,便有些覺得她可憐,輕手輕腳的走進去,見那個婆子正在睡着,便沒有出聲,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婆子身邊,給她號脈。
不過,一接觸她的肌膚,鳳兮晴的心就是一涼,這個婆子發燒了,而且還是高燒,這個年代高燒作爲主子日夜有太醫守着還好說點,一個婆子可是沒有什麼人真心管,那結局可想而知是什麼樣。
鳳兮晴可憐這個婆子,便把帶過來的應急的藥丸掰開婆子的嘴塞了進去。
婆子被鳳兮晴一弄也醒了,一眼看到了鳳兮晴眼睛驚得老大,神醫常在麗妃的宮裡行走,這個婆子是所謂管事姑姑自然是認識的,此刻她忙嚥了嘴裡的藥丸,激動的說道:“神醫,你真的來看我老婆子了?”
鳳兮晴淺淡一笑道:“我給娘娘看病正好有空,就過來看望你。”
那婆子激動的流下淚來說道:“神醫,沈婆子我謝謝神醫的大恩大德,神醫給的藥丸我沈婆子已經吃了,真是感覺渾身舒坦,神醫,神婆子我這就給你磕頭。”
說着,她竟然要起身下地給鳳兮晴磕頭,鳳兮晴忙按住她道:“不要動,你的心意我領了,磕頭就省了,好好養傷,以後忠心的照顧娘娘,我這藥也就不白給你吃。”
沈婆子聽了竟然感動的流淚道:“奴婢我進宮也有幾十年了,從沒有見過像神醫這樣好心又有能耐的人。那些人不是有了能耐誰都看不起就是空有好心沒什麼能力,神醫當真是讓我老婆子長了見識。”
鳳兮晴淡淡道:“我也只是順便,舉手之勞而已。”
說着,鳳兮晴掀開了沈婆子的被子,看了看,沈婆子的刀傷很嚴重,半裸的上身幾乎全被棉布包上了。
但是也因爲有棉布包裹着,鳳兮晴跟本看不到婆子的傷口到底有多深多長。
鳳兮晴便好似不經意的問道:“今天還會有人來給你診治嗎?”
那個婆子聽了黯然神傷道:“我只是個奴婢,能夠得到御醫的診治還是主子們格外開恩,怎麼能一直有御醫給我診治?也許醫女會來吧,我也只能等等看了。”
鳳兮晴應道:“既然是這樣,那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口吧,等醫女們來了,我也會讓她們多照看你的。”
“多謝神醫。”那婆子激動的應道。
鳳兮晴雖然來這個等級分明的地方已經很久了,但是對於等級分明這四個字,還是無法漠然,畢竟是人命,若是讓她因爲等級身份漠視她們,讓她們就這麼死去,鳳兮晴自然是做不到。
因此,鳳兮晴便動手解開了婆子身上的棉布,一圈一圈的拆開,婆子疼的眼淚直流,鳳兮晴卻不能手軟,因爲她預感到這個婆子的傷,現在的醫女們除了自己誰也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