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晴開始配製能夠讓賴榮芳解除毒性的解藥,一種一種的去試驗,一種一種的去比對,一種一種的去稱量,看看究竟怎樣纔是最佳的配方,怎樣纔是最正確的劑量。
賴威則是精心的照顧着賴榮芳,給她講故事,勸她要有信心,給她講,等她的臉好了,賴威就帶她去各個地方遊玩,看最美的風景,吃最好吃的東西,玩各種沒玩過的遊戲。
賴榮芳雖然也知道賴威是在安慰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憧憬起來,想象着父女二人暢遊在各處的情景。
慢慢的賴威也偶爾開導賴榮芳,她以前的性子太偏激了,並非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也許她擁有的也是別人羨慕的。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痛苦,賴榮芳的性子也變了很多,不再心心念唸的惦記着找鳳兮晴報仇,也漸漸的不再提起上官傲,能夠笑着說其實她以前也喜歡過一個兵營裡的小將,那個小將也很喜歡自己,不知道過去了兩三年,那個小將娶妻了沒有,是不是還記得她這個脾氣不好的大餅臉。
鳳兮晴站在門外聽着他父女二人的對話,心裡十分的感動,沒有進去打擾,而是又專心一意的給賴榮芳配製下一步的解藥去了。
治療進程很順利,賴榮芳很配合,賴威也很配合,兩個人幾乎對鳳兮晴言聽計從,鳳兮晴也暫時忘記了東園以外的所有事情,除了賴榮芳的那張臉,什麼都不去想。
這樣不知不覺又過了十天,賴榮芳的臉由開始的流膿淌水,到後來漸漸的結痂,再到後來硬痂慢慢的脫落,第一個療程已經結束了,但是賴榮芳的臉損傷的太嚴重了,這個程度要循環三次才能把毒素完全清除還不包括要給她恢復往日的容貌所用的時間。
雖然三個人都是一樣的心思,早點治好賴榮芳的臉,但是,毒花汁真的沒有了,而且漸漸的,一點也沒有了。
賴榮芳的臉停留在第二個循環裡,正是結痂的關鍵時期,沒有毒花汁了,結痂不再繼續,就那樣長在那裡十分的難看又嚇人,又十分的無可奈何。
這個結果比賴威和鳳兮晴預料的都要可怕,如果只是停留在硬痂脫落的階段,那隻要繼續用其他藥膏壓制就行,就可以維持日常的生活,可是現在賴榮芳的臉上滿是半脫落的硬痂,既不能碰也不能沾水,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她根本無法正常生活。
而且最可怕的時候,如果沒有足夠強的藥物維繫,她的硬痂掉落感染,一切都會前功盡棄,會退回到流膿淌水的階段。那就太可怕了。
知道實情的鳳兮晴和賴威兩個人都是一籌莫展,只有尚不知情的賴榮芳,還在憧憬着自己的臉快點好起來,以求有朝一日能夠重新擁有一張可以見人的沒有疤痕的面孔。
這一夜,鳳兮晴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不想自己治療失敗,也不想看着已經生出悔過之意的父女二人繼續遭受更大的痛苦。
夜很深,鳳兮晴的心很壓抑,快到天明的時候,鳳兮晴才勉強入睡,夢中她看到了上官景,回到了兩個人一起採毒花救人的場景裡去。
他們兩個站在懸崖上,望着下面美麗的花海,正要衝下去採花,忽然從花海中鑽出了幾隻豹子。上官景說:還好上次那些人沒碰到,鳳兮晴開玩笑說:大概它們是去旅遊了吧。
夢境噶然而止,鳳兮晴瞬間驚醒,看看窗外,天色已經大亮。
鳳兮晴一下子坐了起來,揉揉眼睛,看看四周,才明白一切都是夢境。
鳳兮晴嘆息了一聲,心裡唸叨:真希望那一切都是真的,那樣自己就可以多采一些毒花的花冠回來,給賴榮芳研製解藥了。
這時候,賴威從門外敲了敲門,道:“神醫早飯和洗臉水已經放在門口了,起來後就可以直接洗漱吃飯。”
“好,我馬上起來。”鳳兮晴應了一聲,然後懶懶的起身,更衣開門取洗臉水,取早飯。
把這些拿回房中,然後洗漱吃飯。
自從賴威他們父女來了以後,鳳兮晴怕他們撞見荔枝,已經讓荔枝住去了西園,對外謊稱鳳家大小姐住在西園,連兵卒也分做了兩隊,看守東園一隊,看守西園一隊,這樣免得自己的謊話被揭穿,也免得荔枝看到賴威他們害怕。
所以,像取飯簡單打掃這些事開始是鳳兮晴做後來就變成了賴威做。
最近這兩天鳳兮晴因爲沒有毒花汁了,心情極度低落,賴威看得出鳳兮晴不是裝的,就把裡裡外外的雜事都承包了,讓鳳兮晴能夠專心思考治療賴榮芳的臉的方案。
鳳兮晴洗過了臉,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早飯。
忽然想起了夢中的情景:上官景說,還好上次那些人沒碰到這些豹子,不然他們一定沒命;鳳兮晴說,大概它們是去旅遊了吧。
鳳兮晴腦中靈光一現,馬上扔下了手中的筷子,高興的衝出了房間喊道:“賴將軍,賴將軍,我們馬上出去採花。”
賴威自然聽到了鳳兮晴的興奮的呼喊,馬上從賴榮芳的房間裡鑽出來問道:“神醫,你說什麼?什麼採花?我們去哪裡採花?”
鳳兮晴興奮的說道:“還是那裡,就是那裡,一定是那裡。”
賴威見鳳兮晴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馬上應道:“神醫,別急,我去和榮芳說一下馬上就同神醫一起去。”
鳳兮晴興奮說道:“好,我也去準備東西,我們馬上出發。”
說完,鳳兮晴馬上衝出去整理採集花冠需要的各種東西,同時,鳳兮晴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通知了上官景,讓上官景馬上帶幾個一等一的高手在上次他們採花的山谷上方等着。鳳兮晴需要他的幫忙。
這邊,鳳兮晴準備好了各種東西和賴威只帶了幾個小兵就出發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山谷上方,果然看到上官景一身黑衣威風凜凜的帶着一隊精銳御林軍等在那裡。
賴威驚訝道:“神醫,爲何讓王爺過來,難道王爺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鳳兮晴笑道:“當然不是,這次我們下去需要得力的助手,他比你的人熟悉情況,我便通知了王爺前來,放心,他不是個會多事的人。”
賴威眸光復雜的看了看上官景。這一對昔日明爭暗鬥的仇敵,今天卻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站在這裡,賴威心裡十分複雜,看了看鳳兮晴再看看上官景,最後才低下頭去整理下山谷需要用的長繩。
上官景也吃驚用眼神示意鳳兮晴過去,低聲問道:“這些日子你失蹤了是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威脅你什麼了?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爲你做主的。”
鳳兮晴微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賴榮芳的臉中毒了,我在幫助他們治療。這段時間爲了治好賴榮芳的臉他們父女都變了很多,這些事事情你以後就知道了。不用擔心,我一切都好。等下我們下去採毒花的時候,你要格外小心,很可能會遇見猛獸,你們互相照應,不要有閃失。”
“好,你也要小心,不能有任何意外。”上官景眸光深深,頗爲緊張的說道。
“我知道了。”鳳兮晴笑着應了,兩個人才開始分頭準備下去山谷用的東西。
很快鳳兮晴、賴威和上官景還有上官景帶來的大半侍衛都換了防護服,依次順着長繩滑落。
山谷裡同上次見到的一樣,到處一片焦黑,除了黑色的石頭,什麼都沒有。
上官景面對這種情景,用怨恨的眼神瞪了一眼賴威,賴威此刻其實比誰都後悔,自己當初怎麼那麼小腸妒忌,這麼神奇的藥材,怎麼能那麼忍心以一把火都燒了。現在想想他燒的不是什麼‘鬼花’,而是無數人能夠恢復容顏的希望!
鳳兮晴顧不得理睬他們幾個複雜的心思,直接往山谷四周望去,四周都是陡峭的懸崖,除了山谷底部堆積的焦黑焦炭,什麼都看不到。
鳳兮晴拿出了一根長棍子,開始走近那一堆堆的焦炭用棍子在裡面探尋着。
上官景見了走過來不解道:“神醫,你幹什麼?”
鳳兮晴問道:“王爺,你還記得上次我們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幾頭豹子嗎?”
上官景回道:“當然記得,但是這裡燒成這樣,那些豹子也一定燒死了,怎麼可能還活着?”
鳳兮晴看着上官景調皮一笑道:“你看到那些豹子的屍體了嗎?”
上官景搖搖頭道:“沒有看到,大概是被埋在這些灰燼下面吧。”
鳳兮晴不贊同道:“豹子的身體裡骨頭很多,若是真同這些一同燒起來,他們的屍體一定是在這裡花的灰燼上面的,而且未必都燒盡了一定能看到一些骨頭的,可是我們現在一塊骨頭都沒有看到,你不覺得奇怪嗎?”
上官景聽着鳳兮晴的話,看看山谷忽然間也是眼睛一亮,看着鳳兮晴道:“你是說,它們根本就沒有死?它們一定還活着,在這個山谷的某個角落裡?”
鳳兮晴嘿嘿一笑道:“算你聰明,我猜它們一定活着,而且活着的應該不止是它們,還有別的東西。”
上官景也是面現喜色道:“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天的火那樣大,在山頂都能看到火光。”
鳳兮晴微笑應道:“可我還是希望有奇蹟,多麼珍貴的藥材啊,就這麼全沒了太可惜了。”
上官景也不再糾結那些豹子究竟死沒死了,也取來了一根長棍,在山谷的四周試探着灰燼。
賴威見了也有些茅塞頓開,也拿了長棍試探。
鳳兮晴忙邊把長棍扒拉着灰燼邊喊道:“這些焦炭也有毒你們要小心,不要弄在臉上,不要吸進鼻子裡。”
話音未落,上官景就聽到鳳兮晴一聲尖叫,再回頭時,已經看不到鳳兮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