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並非大夫,就連城中的大夫都看不出來問題出在哪,如此下去感染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小姐,這下怎麼辦?”
藍月也憂心忡忡,她擔心的是花染塵,這裡實在是太過危險。
“我們不能解,但是有人有辦法,容初的師父醫術高明,若是把他請來也許還有辦法。”
“只是他行蹤不定,小姐要找到他不容易。”
“自然不能由我們去找,我相信風家莊的隱衛。”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小姐,城中已經沒有吃的賣了,小姐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我去找一點吃的,小姐先回去休息。”
“你要小心。”
藍月正準備走,忽然街邊上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人拉住了花染塵的裙角,不斷的咳嗽,整個人已經瘦骨如柴,聲音非常的虛弱,“救救我,救我。”
見此,花染塵停住了腳,她們都知道這個是患病的人,在街上她們已經見到幾個患病卻沒有人管的人。
“你放手。”
擔心會傳染給花染塵,藍月急忙開口。
花染塵無法救他,蹲了下去,“你可是餓了?”
那人是個十幾歲的姑娘,輕輕的點點頭,“我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你的家人呢?”
“自從我患病,她們就把我趕了出來,她們早就當我死了。小姐,你救救我。”
“真是太過分了。”藍月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
花染塵吩咐道,“藍月,你趕快去找吃的,我在這裡等你。”
“可是,小姐,你……”
“我會小心,你快去。”
藍月點頭,已經消失在大街上,花染塵蹲了下去,一路走來,她們在大街上遇到好幾個已經死了的人,這個是唯一活着的,生死關頭,有些人盡力照顧患病家人,有些人卻因爲怕感染而把患病的家人趕出家門。
“你是如何染病的?”
那個姑娘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和平常一樣吃喝。”
“沒有吃過特別的東西嗎?”
姑娘想了想,“沒有。”
姑娘說着咳嗽一聲。
“什麼時候開始有人染病?”
“大概二十多天前,那個時候忽然有人發燒,大家都沒有在意,接着發燒的人越來越多,後來就有人說是瘟疫,小姐,你是好人,還願意和我說說話,小姐,我快要死了,只是不想做個餓死鬼,你快走吧!免得傳染了小姐。”
“你不會有事的。”
姑娘臉上露出了笑容,“我自己身子自己知道,小姐,我求你一件事,我死了以後把我的屍體燒了,免得再傳染給其他人。我不怪我的家人,我已經沒救了,何必在連累她們,家裡面還有孩子。”姑娘說着喘着氣,“只是我好冷,好冷……”
說着已經閉上了眼睛。
花染塵知道她已經走了,臨走前都沒有吃上一口東西,花染塵心中有些難受。
這時一頂轎子過來了,花染塵急忙過去攔住了轎子。
“什麼人敢攔知府大人的轎子。”
旁邊的隨從大聲呵斥道。
“你就是濰城的知府,是自己下來還是我請你下來。”
轎子停了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掀開轎簾,看到花染塵的那一刻有些愣了,這濰城怎麼還會如此美貌的姑娘。
“知府大人,民女有話說。”
花染塵語氣雖然清淡,但是語氣中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威懾力。
“姑娘,你攔本府的轎子有什麼話說?”
“知府大人一直坐在轎子中,怕是沒有看到這街上的屍體,這屍體也有傳染力,還請大人讓人把這些屍體放在一起燒了,大人還應該空出一個地方專門收治患病的百姓,如此纔不會傳染家裡的人,不然只會擴散的更厲害。”
“聽姑娘口音也不是濰城人,姑娘未免也太多管閒事。”
說完便要放下轎簾,吩咐道,“趕快回府。”
“身爲父母官,竟然對疫情不聞不問,今日你不做這些,休想走。”
說着已經抓出了知府,一把長劍已經抵在知府的脖子上,那些轎伕一個個都愣了,知府的隨從也不敢說話,剛剛花染塵的動作非常快,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花染塵是如何把知府抓出來的,知道她武功必定很厲害。
“姑娘饒命。”
“我說的那些你是做還是不做,知府大人,若是雲痕知道你如此不知道會如何處置你呢?”
“你是誰?竟敢直呼皇上的名字?”
花染塵冷冷的說道,“自然是你們皇上的老熟人,我客氣叫你一聲知府大人,想要活命就按我說的去做,不然我看到雲痕的時候,一定好好的告訴他,你做了什麼,我倒奇怪,到時候雲痕會如何處置你。”說着又移動了一下刀,“不用等雲痕,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姑娘饒命,我都做,姑娘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記着你說的話,明日我若是看到這些人還在這裡,我說的事情還未辦好,你就等着給你自己收屍吧!”
說着鬆開了知府。
“是,是,我一定辦好。”
花染塵放了知府離開,這時藍月纔回來,手上拿着幾個饅頭。
“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這個饅頭還是我潛到別人家裡面要來的,那個姑娘呢?”
“她已經走了。”花染塵語氣平靜,“我們也回去吧!”
“這麼快,那這些屍體誰去處理。”
“我已經和知府說了,若是他還不處理,我就去要了他的狗命。”
回了住處,雖然她有看過醫書,但是對瘟疫卻是毫無辦法,她畢竟不是大夫,她曾懷疑這一次瘟疫是人動了手腳,但是卻查不出問題,眼下還是控制疫情最重要。
城外不遠處的一個驛站裡,雲痕正在看濰城送過來的公文,星雨和殘星守在一旁,放下公文,雲痕臉色有些沉下去。
“皇上,屬下懇請你慎重考慮,這濰城實在是危險,皇上要保重龍體,還是回宮吧!”
雖然知道沒有什麼用,但是星雨還是忍不住勸道,眼看就要到濰城了。
“濰城疫情進一步加重,朕不能不管,濰城是朕的國土,裡面是朕的子民,封城實屬無奈之舉,朕會與他們共度難關,告訴他們,朕並沒有放棄他們,這瘟疫朕一定要控制住。”
雲痕眼神堅定,聽到濰城有瘟疫,他第一時間下令封城,卻也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多年之前雲國也曾遭遇過一次瘟疫,那時雲痕還小,整座城的百姓所剩無幾,他記得他父皇提起此事痛心的樣子,如今他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在他手上重演。
“皇上,這濰城本是姜國……”
星雨的話還未說話,一向對她們也語氣溫和的雲痕一改常態厲聲說道,“不管過去濰城是屬於哪裡,如今濰城是我雲國的國土,即便不是雲國的國土,一城百姓如此受苦,爲君者必然不能不聞不問,星雨,若是再說這樣的話,你就不必跟着朕,在朕身邊這麼多年還是不改這多嘴的毛病。”
星雨急忙跪了下去,“屬下知錯。”
“下去吧!”說着對殘星說道,“你去安排一下,明日便進城。”
“是,皇上。”
說完兩人都退了下去。
第二天,當雲痕帶着雲國醫術最精湛的太醫出現在濰城的大街上時,花染塵和藍月剛好也在街上,看到那些屍體果然已經不見了,花染塵也就放下心來,雲痕在此看到花染塵很是意外,擺手停住了腳步,他上前,溫潤的聲音響起,“染塵姑娘也在此?”
“我路過濰城,雲皇把城都封了,我不在此還能去哪?沒有想到雲皇倒是親自來了。”
花染塵淡淡的回道,他親自來了,濰城的百姓怕是對他感恩戴德,消息傳出去舉國上下更是擁戴他,雖然危險,但是卻很得民心,心懷天下之人,民心很重要,這一點雲痕便做的比璃宵要好許多,在百姓的心中,溫潤親和的雲痕明顯也比璃宵更得人心。
“子民受苦,我如何能不來。倒是染塵姑娘出現再此很讓人意外,染塵姑娘若是要走,這城門就是關上十道也攔不住你。”
“雲皇真是擡舉我,若無事情,便先告辭。”
花染塵懶得與雲痕寒暄,他會來,其實花染塵也很意外,帝王親赴疫區,他還是第一人,只是他來了,那麼濰城的百姓就多一份希望。
雲痕探究着花染塵來此的用意,她怎會無故出現先在這個小城裡面,但是直接這樣問是沒有用的,他自然也不會問,只是說道,“染塵姑娘請便。”
花染塵和藍月先離去了,她們剛走一會兒,雲痕對殘星吩咐道,“你去打聽一下染塵姑娘住在何處,在城裡面都做了些什麼。”
“皇上,這個姑娘和風公子關係不同一般,主子似乎對她……”
一向寡言的殘星也忍不住提醒一句,從雲山回來雲痕已經讓他去打探過花染塵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打聽的非常清楚,自然也知道花染塵和風容初是一對的是事情,雲痕與風容初是好友,若是讓風容初知曉,只怕會影響兩人的關係。
“殘星,你多慮了,容初是朕的好友,朕只是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鎖住他的心,還不快去。”
“是。”
說完殘星已經退了下去。
這一次星雨沒有說話,她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聽到她是風容初的女人,她倒是不擔心她會來勾引雲痕,風容初是什麼樣的人她也清楚,他的女人自然是不會勾三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