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妙衣在路上等着風容初,看到妙衣,風容初停住了腳步。
“風公子,爲何要辜負小姐?小姐千方百計前去尋你,而你竟然如此對待小姐,風公子,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妙衣姑娘,我與慕容淺汐從未有情意,不過數面之緣,也並非是我邀她來璃都,如此如何談得上辜負?”
“風公子如此說便太過分,小姐被你們害的雙腿已廢,你怎能如此安心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風公子,你們會有報應的。”
“她嫁給璃霄並非是我的安排,我也未曾想到璃宵會如此待慕容小姐,對此我也很惋惜,只是如今她是璃霄的貴妃,我也不好插手她的事情。她非我心中之人,我不可能因爲她來找我便留她在我身邊。姑娘把這筆賬算到我身上似乎是找錯了人。”
“看起來我找錯了人,風公子根本就是無情無義之人,小姐真是傻,還千里迢迢跑來找風公子。”
妙衣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退下了,花染塵在路上遇到了妙衣,而妙衣則很快從花染塵身邊走了過去。
“容初,怎還沒有回去?”
“等你。”
“我看是與佳人有約吧!”
風容初攬住了花染塵,“染染吃醋了?”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風公子,怎會因爲她吃醋,妙衣找你可是爲了慕容淺汐的事情?”
風容初點頭,“正是,你不覺得這妙衣長得和慕容淺汐有幾分神似,而且她怎麼都不像個侍女。”
“這似乎與我們無關,若是風大公子想知道原因,叫人去查一查不是便知。”
“我的隱衛可不是閒的沒事幹。”風容初牽着花染塵的手往前走道,“染染,今晚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花染塵已經打斷了,“風公子,你腦子裡面又胡思亂想了。”
風容初一臉委屈的樣子,“抱着你我睡的安心,感覺你就在我身邊。”
“按着風大公子的意思,我們似乎很快就要大婚了。”花染塵輕輕笑道,“容初,早點休息。”
說完在風容初臉上輕輕一吻便先走了。
風容初站在原地,撫摸着被花染塵吻過的地方,嘴角不禁露出深深的笑意,他自然是明白花染塵的意思,身爲嫡長公主,自小學習宮規禮儀,她是非常遵守禮法之人,他本也疑惑那幾日花染塵非常反常,卻因爲沉浸在幸福中並未多想,如今想來他知道她該是準備與他訣別,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想到此,他就很心疼她,想到很快就要娶她了,心裡面是滿滿的愉悅感。
第二日,花染塵和風容初去了皇宮,雖然風容初怕花染塵觸景傷感,原本不想讓她去的,但是花染塵執意要去,風容初便也陪她去了。走在已經完全破敗的皇宮裡,她憑着記憶很快就找到她父皇的寢殿,站在那一片廢墟中,她久久未動,風很大,不斷吹起她白色的裙襬和髮絲,她依然矗立不動,只是呆呆站着,袖中的拳頭不由自主的緊緊的握緊,見她神情冷峻,風容初悄悄握住她的手,溫熱的大掌附在花染塵冰冷的纖細的手上,她緊握的雙拳這才慢慢鬆開。
忽然有一個一瘸一拐的老人朝他們走來,看到花染塵的那一刻,他有些不敢置信叫了一聲,“長公主。”
花染塵也認出了那個滿目滄桑的老人,“李公公,你怎麼在此。”
李公公卻是撲通跪了下去,激動的老淚縱橫,“沒有想到公主還活着,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皇家總算是還留有一絲血脈,皇上和皇后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能夠再此遇上她母后身邊的人,花染塵心中也是激動,原本她以爲所有的親信都已經不在了,忽然看到李公公只覺得眼睛發酸,那些從前的點點滴滴都出現在腦海中,她急忙扶住李公公,“李公公,你快起來。”
李公公老淚縱橫,“老奴今日只是路過此處便想進來看看,沒想到能在此遇見公主,當日皇后娘娘把太子交給老奴,讓老奴帶走太子殿下,可是老奴沒用,還是被他們找到了,老奴有負皇后所託,老天爺卻讓老奴活了下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當年皇后把一樣東西交給老奴,讓老奴若是見到公主便轉告公主要好好替她們活着,若有機會便做個普通人,千萬不要替她們報仇,老奴逃出去以後便去找公主,好不容易來到璃都聽到的卻是公主的死訊。皇后娘娘和老奴說璃霄不會殺公主的,忽然聽到公主的死訊,老奴真的想一死了之,只是娘娘的東西還在,老奴想再等等,今日再一次遇見公主,真是老天開眼了。”
花染塵也是百集交感,母后給我什麼東西?”
“公主見了便知,公主這就隨老奴去家裡面取,這些年這件事一直壓在老奴心上,能在死前完成皇后娘娘所託,老奴總算能放心走了。”
說着咳嗽一聲。
花染塵扶住了李公公,“我去給你找大夫,你身體似乎不大好。”
李公公搖頭,“老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已經是垂死之人,老天爺能讓老奴在臨終前完成任務,老奴已經沒有遺憾,公主不必掛記。”
幾人跟着李公公來到了一處破舊的房屋,屋裡面陰暗潮溼,屋頂也已經多處漏水,裡面除了一張牀和一張桌子已經空無一物。
見此,花染塵有些心酸,李公公日子竟然過的如此清貧,他本就沒有了親人,這些年她知道他的日子定是不好過。
李公公擦了擦屋裡面的凳子,有些愧疚,“老奴這裡實在是破舊,委屈公主了,老奴這就去拿東西。”
說完進了裡屋,不一會兒,李公公拿出一個錦盒,這個錦盒是用上等的紅木製成,上面雕着精美的鳳凰圖案。
花染塵認得,這的確是她母親的錦盒,這個盒子她曾經在她母親那裡見過,接過錦盒,花染塵輕輕撫摸着錦盒,她打開錦盒,裡面有一支金黃色鳳釵,她拿起鳳釵,頓時一怔,母親竟然真的把這支鳳釵給了她,這鳳釵她母親封后的時候,她父皇送給她母親的,是她母親最寶貝的心愛之物。她沒想到李公公日子如此清貧還留着這支鳳釵,心裡面對李公公的敬意不由多了幾分。
她拿起鳳釵,緊緊的握着,李公公又說道,“公主,皇后娘娘把錦盒交給老奴的時候說過要公主仔細參透裡面的玄機,她說以公主的才智定能發現裡面的秘密。”
花染塵收起鳳釵放入錦盒中,對着身後的藍月吩咐道,“藍月,在城中置一棟宅子好好安置李公公,再去請個大夫,務必照顧好李公公。”
“小姐放心吧!”
李公公卻搖頭,“不用,不用,公主不用爲老奴費心,這些年老奴已經習慣住在此處,也不想離開這裡。”
“既然李公公不願意離開,那麼便讓人把這房屋好好修繕一下,再添置些傢俱。染染,如此可好?”
花染塵點頭,“這樣也好,李公公,你受了這麼多年苦,既然讓我遇見了你,那麼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定讓你安享晚年。”
“多謝長公主。”
說着李公公要跪下去,花染塵扶住了他,“李公公不必下跪,我已經不是長公主了。”
“在老奴眼中,你永遠是公主。”
藍月已經退了下去請大夫,風容初叫來隱衛修繕屋頂,自己則出去買吃的了,就讓她們主僕好好聚一聚,花染塵想起傾顏那幅畫像,便問道,“李公公,我出嫁之後傾顏可有畫過像?”
李公公想了想,卻是肯定的點頭,“有過一次。”
“你可知那畫像去了哪?”
“老奴記得當日公主畫像的時候,馮將軍也在,似乎是馮將軍把畫像拿走了。老奴也不能確定,只能確定當時馮將軍也在。”
“馮安。”花染塵有些不敢置信,“怎會是馮安?”
“老奴若是沒有看錯,馮將軍是傾慕傾顏公主的,就連皇上也很中意馮將軍,曾想爲他們賜婚,傾顏公主曾拒婚,這樁婚事也就拖延了下來。傾顏公主一直把馮將軍當成朋友,馮將軍經常進宮來找公主。”
“怎麼會是他。”
花染塵喃喃自語,馮安她知道,卻是她嫁去璃國之後才受重用,難道莫邪是馮安?這個結果讓她有點難以接受,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當日城破,老奴看到馮將軍一身是血衝進皇宮,之後的事老奴就不清楚了。”
花染塵他們一直到很晚才離開李公公住處,花染塵和風容初攜手走在前面,藍月跟在後面,與他們保持着一步之遙。
“容初,你可有聽過馮安的消息?”
“你說的是姜國大將軍馮安?怎麼忽然想起問起他來了。”
花染塵心緒有些不寧,“那幅傾顏的畫像便是出自他之手,當年城破,馮安不知去向,有人說他死於大火中,也有人說他逃了。”
風容初也是一驚,“難道他就是莫邪,真沒想到會是驍勇善戰的馮安,我雖然不認識馮安,但是外面傳聞馮安心思縝密,才幹過人,若他就是蒙面人也說的過去。此事我馬上讓隱衛去查,染染,你放心,定能給你一個答案。”
“莫邪陰險狡詐,和馮安相差甚遠,我倒希望不是真的,他是父皇最欣賞的大將軍。”
“人心難測,更何況過去這麼多年,若他是馮安,那麼他真是該死,身爲臣子竟然稱讓你稱他爲主人,如此行徑,實在是可惡。”
“叫一聲主人倒沒有什麼,畢竟是他救了我的命,算是還他救命之恩。”
“這事你倒想得開。”
說着花染塵又說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
“可是參透了鳳釵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