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後,長公主思量再三,還是決定直接跟陸瑟瑟挑明退婚一事。“瑟瑟,跟母親過來。”
“是小廚房又做了什麼新樣式的點心麼?”陸瑟瑟有些嬌氣的黏在長公主身邊坐下,問道。
“新樣式倒沒有,不過做了你前日說喜歡的那個蓮蓉糕。”長公主寵溺的攬着陸瑟瑟答道,心裡爲接下來要說的事有些不忍。
“母親去後面催催他們。”長公主找了個藉口起身,繞到臥室,有些無措的看着陸元啓。
陸元啓見長公主這副模樣,便料到她定是心軟說不出口,心裡暗罵長公主婦人之仁。面上關切的溫聲問道:“對着瑟瑟開不了口麼?”
長公主點頭,回道:“不如先瞞着瑟瑟,待事情處理完了讓她安心嫁過去便是了。”
陸元啓不贊同顰了下眉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我不告訴她,她也會從旁人嘴裡聽到。到時候直接鬧將起來,如何收拾?”
長公主知道陸元啓說的有理,便不再爭辯,只是垂頭失魂落魄似的在一旁坐下。
陸元啓心知是指望不上長公主了,邊起身邊說:“還是我去跟瑟瑟講罷。”
長公主忙攔下了陸元啓,說道:“我只是想到瑟瑟會傷心心裡不忍罷了。這種事怎麼還是由我這個母親來講爲好。”說罷整理了一下心情,繞回了前廳。
點心早就端上了桌,陸瑟瑟見長公主纔回,抱怨道:“就說不用去催嘛,母親剛離開便送到了。白白走了一趟吧?”
長公主勉強笑了下說:“瑟瑟,母親這裡有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母親……我的下個月一定不再透支月錢了!”陸瑟瑟以爲長公主是要爲她前段大手大腳的緣故控制她的花銷,把頭靠在長公主肩上撒着嬌說。
“你那點兒花銷家裡還負擔的起。”長公主把手放在陸瑟瑟頭上輕輕撫摸着,猶豫再三,終於開口:“你跟三皇子的親事,恐怕會有些變
動。”
“什麼?!”陸瑟瑟沒想到竟然是親事有變,不敢置信似的彈坐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長公主,問道:“聖上親自賜婚的,怎麼還會有變動?”
長公主看着陸瑟瑟又委屈又驚訝的樣子,心裡也跟着泛着疼。別過頭,避開了陸瑟瑟目光,接着說:“今日皇后跟母親說……”
“皇后!”陸瑟瑟被刺激的已經完全沒了耐心,沒等長公主說完便狠狠的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皇后!那個老妖婦一直看我不順眼,要不是估計着她是三皇子殿下的母親……”
“瑟瑟!”長公主見陸瑟瑟開始口不擇呀,連忙喝止了她。“怎麼能對皇后不敬呢?”
“皇后又怎樣?她壞我姻緣,我還不能罵她了不成?”陸瑟瑟非但沒有聽長公主的勸道,反而變本加厲的說:“不光罵她,我還要咒她!這個老妖婦最好趁早歸西去,要不等我當了三皇子妃,她又得日日給我穿小鞋。”
在後面臥房一直留意着前廳情景的陸元啓終於聽不下去了,直接到陸瑟瑟跟前呵斥道:“陸瑟瑟!閉嘴!”
“父親?”陸瑟瑟被陸元啓這樣冷不丁一吼,不由有些發愣。見陸元啓滿是怒意的看着自己,心裡又泛起了一陣委屈,眼裡帶着淚花的看向長公主說:“母親。女兒都被人家退婚了,父親還這樣呵斥我。”
長公主心疼的攬過陸瑟瑟,給陸元啓使了個眼色,輕聲說:“瑟瑟不過是太傷心了,一時口不擇言罷了。”
陸元啓怒極反笑,說道:“慈母多敗兒!我陸元啓位極人臣,萬事小心謹慎。你倒好,口不擇言道敢咒罵當朝皇后!你知道朝堂上多少雙眼睛盯着爲父,就爲了揪出爲父的錯處。你這副蠢樣子,是生怕人家找不到陸家的把柄麼!”
陸瑟瑟本就是驕縱慣了的,甫一被陸元啓這樣嚴厲的呵斥,逆反之心更盛。掙開長公主的手臂,直視着陸元啓說道:“您都文官之首了,竟然連自己女兒的親事都保不住。
還得聽宮裡那個老太婆指手畫腳的。我倒真希望陸家趕緊倒了,把我充成關妓,正好讓三皇子把我買進府去!”
啪!
陸元啓揚手扇了陸瑟瑟一個耳光。氣的都能看到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說:“錦衣玉食的把你養大,你就這麼自甘下賤?!”
陸瑟瑟捂着火辣辣的泛着疼的臉頰,有些呆愣愣的看着陸元啓,喃喃的說:“父親,您竟然打我?”
“你咒陸家倒臺我當然要打你!”陸元啓說着又要揚手,被長公主趕過去攔下。
“瑟瑟口不擇言,是她的不是。可老爺你下手也太重了些。”長公主看着陸瑟瑟那紅腫着的臉頰,心疼的說。
陸元啓卻只是冷冷的瞥了陸瑟瑟一眼,直接拍板道:“她這副樣子定是要招惹是非。還是直接禁足輕鬆些。明日起,陸瑟瑟不得出房間一步。”
“老爺!”長公主沒想到陸元啓會這般狠心,驚異的看向他,說:“瑟瑟現在本就心緒不穩,再禁足。若是一時想不開可如何是好?”
陸元啓聞言又給了陸瑟瑟一個眼神。見陸瑟瑟也收了之前那副強硬的態度,祈求似的看着他,心裡更覺得堵得慌,說道:“這般不成器的東西,想不開了倒讓人省心了。”
“父親!我再不敢頂撞您了,不要禁足好不好?”陸瑟瑟試着跟陸元啓撒嬌。
“來人,把小姐帶回房去。”陸元啓不似長公主那般心軟,根本不吃陸瑟瑟這一套,揚聲喚人。
長公主知曉陸元啓強硬的性子,心裡焦急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陸瑟瑟被帶出去。不由對陸元啓有些怨意,語氣不善的說:“瑟瑟也是你的女兒,你就沒有半點心疼麼?”
陸元啓不以爲意的捏了快桌上的糕點,答道:“她這副性子早晚要吃苦頭。語氣等着嫁了人讓夫家去調教,還不如先在眼皮底下把棱角磨乾淨了。”
長公主卻不信服陸元啓這番道理,沉默着獨自回了臥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