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夏從醫生那邊回來之後,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沒有進去打擾裡面那對父子聯絡感情。
雖然心中依舊有些擔心,但她相信自己的兒子可以處理的很好。
睿睿跟同齡的小孩子相比,懂得很多,學習能力也非常強。
每次去幼兒園接他,園長都會跟她說,要她去給睿睿測測智商和情商。
因爲在園長看來,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睿睿,就像是一個小天才一樣!
只是,她並不想去。
因爲不管睿睿到底是不是天才,她都希望他這輩子可以普普通通的,健健康康的長大。
之後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好。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走她的路。
越想,顧盛夏便不由得想到了席念琛。
“席念琛,你因爲當年的事情報復我,可我呢?”
顧盛夏自言自語的小聲呢喃着。
是啊,他能找她報復,那麼同樣作爲那件事情的受孩子,她要去找誰報仇?
忽的,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顧盛夏的思考。
她剛準備掏出口袋的手機,鈴聲卻突然斷了,緊接着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被擦的鋥亮的皮鞋。
顧盛夏一愣,這是?
“你怎麼在這裡?”帶着一絲威嚴的聲音,讓顧盛夏瞬間回聲,兩忙站了起來。
“爸,您怎麼過來了?”顧盛夏低着頭,恭順的說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席棟。
席棟雖然五十多歲了,但看起來也就四十剛出頭差不多,面無表情就是他的標籤。
“聽說睿睿醒了,我來看看。”席棟的語氣在說道睿睿的時候,溫和了幾分。
顧盛夏點點頭,說道:“剛剛醒過來,醫生也檢查過了,說是沒什麼大礙。”
“之前一直昏睡,是因爲小孩子對麻醉針攝取的太大。”顧盛夏站着,始終低着頭。
眼前的這個人,自身就帶着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她不能惹了,不然她家就要完蛋。
說來,也真可愛,他顧家是依附着偌大的席氏集團而存活的。
“你怎麼不進去看着睿睿?”席棟再次問道。
顧盛夏看了看病房,才緩緩說道:“睿睿跟他爹地在裡面,我想他們父子兩個應該多聯絡聯絡感情。”
“所以我還是不進去了。”
席棟聽着,就徑直的打開了病房的門,緊接着邁步走了進去。
裡面的父子倆,就被這突兀的開門聲,打斷了看似十分愉快的交談。
“爺爺……”睿睿一看到席棟,臉立馬笑開了花。
“睿睿,有沒有好點兒?”席棟繞過病牀,走到牀的另外一邊,看着睿睿,輕聲的問道。
全程,完全沒去看席念琛一眼。
而席念琛同樣當眼前的男人不存在一般。
跟睿睿說了一會兒話,席棟就起身了。
顧盛夏見狀,也連忙跟着站了起來。
“睿睿,爺爺明天公司裡還有很多事情,就不在這裡陪着你了,等過兩天,爺爺再來看你,好不好?”
席棟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臉色溫和許多,慈愛的說道。
“好,爺爺再見。”
睿睿乖巧懂事的說道。
只是席棟剛轉身,就用着很淡然的語氣看着席念琛和顧盛夏說:“你們兩個出來下,我有話要說。”
淡然的語氣,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顧盛夏點點頭,便轉身對着睿睿說:“睿睿,等媽咪一下,媽咪馬上回來。”
“好。”睿睿點頭。
剛走出病房的門,顧盛夏就覺得背後冷颼颼的,不用回頭,也知道此刻在盯着她的人是誰。
果不其然,下一秒鐘,便聽到男人的話傳來:“不想睿睿帶走,就要懂什麼話該說。”
“你……”
顧盛夏站定,剛想開口,就被男人眼中的寒光嚇得不敢再說什麼。
走廊盡頭,看到席念琛,席棟冷冰冰的說:“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
席念琛好看的眉頭微挑,似是不懂席棟話中的意思。
“你難道還想離開?你就不怕讓睿睿也被人說成是私生子?”席棟慍怒。
“呵,您是在變相的提醒我私生子的身份?”
席念琛臉色一暗,雙手緊握成拳,漆黑的眸子裡夾着一股狂怒的暴風雨,但轉眼卻似笑非笑地勾脣。
“爸,我再是私生子,現在也還是您唯一的繼承人不是?”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極力壓抑着心中快要溢出的怒火,冷聲說:“別忘了,這私生子的身份是你給的!”
“放肆!”席棟冷怒出口。
但席念琛看在眼中,根本不爲所動,他臉上露出讓顧盛夏覺得十分扭曲的笑,“放肆?這不也是跟着您學的?”
“或者說,在我印象中,你對老爺子也曾是如此,還是說,這是席家幾輩兒以來的傳統?”
席念琛譏誚說道。
這話乍一聽,是沒什麼。
可像席棟這麼一個聰明的長者,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席念琛這簡單的兩句話,那是給了他們席家長輩一記狠亮的耳光!
對人不尊重,到他這裡,自然如此。
更甚至因爲他對他私生子的身份時不時地用提醒着他,讓他知道,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施捨給他的!
既然他如此看不上身爲私生子的他,卻還想將席氏集團交給他來管理,那又何必?
聞言,顧盛夏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幾分。
她知道席老和席念琛之間的不合,但從來沒有見過這兩人如此針鋒相對的樣子。
“爸,謝謝您今天來看睿睿,現在也很晚了,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
顧盛夏忍不住開口說道,現在的氣氛太詭異。
如果她不開口打破這種氣氛,恐怕父子兩個人會說出更加無法挽回的話。
卻殊不知,她的開口,讓眼前兩個男人變得更加怒目相視!
“閉嘴!”
男人轉身,凝視着顧盛夏,眯了下眼,眸中的輕蔑卻並沒有被就此遮去。
“覺得現在有人給你撐腰了?”
席念琛的雙眉冷然蹙起,危險地看着她,低醇的嗓音緩緩傳來。
一聽,顧盛夏渾身哆嗦了下,原本交纏在一起的雙手緊握,手指已經用力到微微泛白。
“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席棟的語氣更是冷了幾分,那雙已經十分清明的雙眼折射出來的光更是寒了幾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