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蕭景也剛剛掛斷電話,掃了茯苓一眼,神情恢復了冷漠,“你怎麼不敲門?”
“……”
“蕭先生,您是不是沉浸在幸福的海洋裡溺水了啊,我剛剛敲了門您准許我進來的。”
茯苓將文件放到他面前,很鎮定地說。
其實她是想問蕭景是不是最近都沉浸在幸福的海洋裡面所以腦子進了太多水了,這一個星期以來,爲數不多的幾次開會她都能看到他嘴角掩都掩飾不住的笑容。
而關於不讓安言使用電腦跟手機的原因麼,減少輻射是其一,這其二嘛,自然是不准她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晚上回家,自然免不了被安言一陣鬧。
蕭景自然沒有理她,反正除了將手機給她其他的什麼好話他都說了,什麼都倚着她。
一直到睡前,安言坐在牀上,看着從浴室裡出來的男人,表情很不悅,“我告訴你,孕婦不能激動不能生氣,但我現在已經開始不高興了。”
他走過來,剛沐浴過,整個人很是性感,擡手像摸小貓小狗那樣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即道,“蕭太太,你別逼我使用絕招,咱們見好就收吧。”
“見好就收?這他媽我哪裡來的好處?”
下一瞬,男人直接靠過來,高大的身子逼近了她,俯身順手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頜,脣印了上去,免不了一番親吻。
“叫你別講髒話,這是懲罰,下次還說,就親兩次,以此翻倍。”
“我他媽……”
“嗯?”
安言住口了,很幽怨地看着他。
“怎麼能沒好處?每天還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玩電腦,嗯……還有電視看,你要再討價還價的話,我就把蕭山別墅的網絡給斷了。”
“你這太爲難人了。”
蕭景圈着她,嘴角的笑容意味兒不明,“不爲難,我跟你都一樣。”
被禁網的蕭太太頗是悶悶不樂,“可理論上,你比我自制力要好很多,提前進入老年人的生活。”
男人眸光閃了閃,輕描淡寫地道,“可是安言孩子是你很想的,既然要了,那就什麼都要爲它考慮,不是麼?”
爲它考慮…安言皺着臉,“可爲它考慮的同時能不能也爲我考慮一下呢?你這樣很容易令我抑鬱啊,蕭先生。”
蕭景低頭親了親她的臉,“不抑鬱,我陪着你。”
可是安言覺得,她現在已經開始抑鬱了。
這件事情之後,安言還真的清心寡慾地過起了和尚般的生活,而令她慶幸的是,她沒有其他人懷孕時那麼大的反應。
日子還算是好過的。
總是特別的嗜睡,尤其是現在是冬天,她沒有個十點鐘是不會起牀的。
而某些時候男人起牀時要親親她,將她給鬧醒了她準能發一大通起牀氣,他又要花時間哄半天。
日子流逝的很快,安言懷着寶寶六個月時,肚子開始有些明顯了,尤其是她雖然之前沒有經過那些孕婦常有的痛苦的反應,可那個體重卻沒見漲。
人依舊很瘦,身形纖細。
穿着稍微寬鬆一點的單衣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就有些明顯。
這天安言作了一次妖,她在別墅裡面逛了一大圈找不到事情做,手機用不了,電腦用不了,電視也不好看,她揹着李媽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還是自己開的車。
下午四點鐘,李媽整個別墅找了一圈都沒見到安言的身影,按照平常,她這個時候早就下來找吃的了。
但今天偏偏沒有,李媽多留了個心眼,找了一圈,結果沒發現別墅女主人在哪兒。
現在這種時候,可出不得一點點的差錯,李媽趕緊就給蕭景打電話過去了。
當男人陰寒着一張臉回來時,李媽率先走到他面前,焦急地說,“我打太太的電話但是她沒接,別墅裡面的監控錄像我也看了,太太是自己出去的,”
說罷,李媽又補充了一句,“太太自己開的車。”
至此,蕭景只覺得一股火氣往他的腦門衝去,整個差點給嚇出了心臟病,他趕緊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再給她打,我出去找找人。”
她是主動出去的那麼自然應該沒那麼安全。
只是她現在身子有點重,六個月不像平常那樣輕鬆。
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不對,應該是打通了安言沒接,她是故意不接的。
蕭景現在別墅個個房間裡面轉了一圈,她的所有東西都在,就平常她出去逛街隨身背的那個小包不見了。
應該是被她帶走了,看樣子是出去逛街了,可逛街的話,沒道理不跟他說一聲啊,再者,逛街爲什麼要不接電話?
她是下午兩點左右跑出去的,現在是四點多將近五點,蕭景聯繫人看看她的車子都開去哪兒了,幾乎是追蹤式的找她最後才發現安言的蹤跡。
她車子停放的地方顯示的是一家六星級酒店,如果蕭景沒看錯的話,這座酒店現在是屬於她的好友路輕淺的。
心裡多少是放鬆了不少,一路開着車子跟着就跟過去了。
半道上他再度給安言打電話,這次電話竟然奇蹟般地通了,他沒等那頭說話,直接嚴厲地訓斥,“安言,你自己一個人跑哪兒去了?!腦子抽了是不是?”
安言還沒說話就聽到蕭景這幾乎震天的怒吼,她腦子懵了懵,手中的老年機差點就被他嚇得掉在了地上。
“安言,說話!”
他的聲音再度傳來,安言眼睫眨了眨,差點連臉都僵住了,“我……你這麼兇,我不敢說話。”
“你在哪兒?”
“酒……酒店。”
安言怕他更加生氣,接着就補充了一句,“你先別……別生氣,來接我回家嘛,現在渾身發軟,沒力氣了都。”
蕭景眉骨狠狠地跳動,緊接着就說,“安言,你他媽的膽子太肥了,得,從明天開始我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再上班你遲早要給我嚇出心臟病!”
安言,“……”
她在想,有這麼嚴重嗎?
過了好半天,她期期艾艾地道,“我……哎呀,我就是怕你不同意……”
“好好在那兒給我待着,待會兒再收拾你。”
“……”
然後電話猛地就被掛斷了。
旁邊的路輕淺咳了咳,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嘲諷,“沒想到你這半年過得是這麼憋屈的日子,你手裡那個手機拿的出手麼?”
安言沒說話,而是走到牀邊坐下。
路輕淺接着嘲諷,“你在外面好意思用這個手機看接電話麼?說老年機都擡舉了它,你這應該叫……小靈通吧?”
“嘖嘖嘖,真沒想到還真給用了半年,我也是佩服你。”
安言睨了路輕淺一眼,手指指着自己不施粉黛的臉蛋,輕描淡寫地道,“看到了麼?這就是差距。”
路輕淺自然是化了妝的,而安言則是什麼都沒塗沒抹。
“所以你在想我炫耀你的臉?懷孕本來就會使女人的皮膚變得水靈靈的,你有什麼好優越的?等孩子孩子生下來你不要叫我給你聯繫祛斑的醫院。”
“……路輕淺,你真是起欠揍!”
“別,你等着待會兒那個瘋子過來朝你瘋狂的發脾氣吧。”
於是十五分鐘後。
路輕淺抱着手臂倚在落地窗前看着那端像教訓小學生一樣教訓安言的男人,蕭景滿臉怒意,低頭看着此時還穿着浴袍的女人,“我說安言,你能不能少給我折騰一點?你現在身上是穿的什麼東西!”
安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浴袍,咳了咳道,“穿的浴袍啊。”
“你好好意思說?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偷偷跑出去揹着我偷情了!”
她猛地擡頭,震驚地看着蕭景,還未說什麼,站在窗邊的路輕淺已經憋着笑開口了,“得了吧,我可不喜歡跟女人XXOO,我跟安言都性取向正常。”
安言摸了摸自己的長髮,想伸手去拉男人的手指,結果卻被蕭景給擋開了,安言頗是委屈,看着他說道,“你幹什麼這麼說啊,我就是想泡澡,家裡沒有浴缸,又不知道應該玩什麼,我就跑出來了。”
說着,她還撥弄了下自己的長髮,微微眯了眼,“諾你看,我剛泡完澡。”
也不是剛泡完澡,而是泡了有一會兒了。
男人眉骨猛地跳了跳,正準備說點兒什麼,只聽見路輕淺這個女人已經率先開口了,“媽耶,你們這對奇葩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離家出走是因爲家裡沒浴缸的,嘖嘖嘖,真的長見識了。”
當安言跟蕭景的臉色都不約而同地變化了時,路輕淺笑的更加歡了,“我待會兒得給鬱衶堔說說,看他最近鬱悶的很,我讓讓笑笑。”
安言,“……”
蕭景,“路輕淺,你他媽能不能閉上你的嘴?!要看戲就好好看,一直bb個沒完?要麼就滾出去!”
路輕淺,“……”
她就是說說而已,怎麼這男人的反應這麼大?
蕭景重新看着安言,“你現在的狀態,你不覺得你做什麼之前需要先跟我說一聲麼?偷偷爬出來是害怕我生氣難道不比我後來發現你不見了來的更加生氣?還是說,你除了那個門就不想回去了?”
這段話說道一半,蕭先生眼尖地發現他的小妻子的目光移開了,而是筆直地盯着他身後不知道嘰嘰呱呱說了什麼的電腦。
安言看起來有些緊張,等電腦裡解說激動的聲音過來之後,她低着頭嘟囔了句,“你選個後裔不站後面點兒啊,還以爲自己是肉啊,這波操作我都會,要我我就反殺了。”
“安言!”屬於某個男人暴怒的聲音再度響起。
安言被嚇得猛地震了震,擡頭看着他“幹……幹嘛啊?你吼我做什麼啊。”
說完,她的視線又朝身後的電腦看去,男人直接轉身,將電源都給關了。
吵吵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路輕淺嘴角止不住地笑,也懶得看着兩個弱智兒在這兒吵架,她抱着手臂從他們身邊飄過要出去。
經過安言身邊時,她輕飄飄地甩了一句話給蕭景,“嘖嘖,看看你平常管她管的多麼嚴?不就肚子裡多了一坨麼?你看看現在,爲了上個網還要專門跑到酒店來?我本來還以爲能夠跟她一起擼一把的——”
她擡眸瞥了眼安言手中的小靈通,嗤笑,“結果現在過起了原始人的生活,你看看你都將人逼成什麼樣兒了?”
蕭景簡直想給路輕淺幾拳,假設她不是女人的話。
今天的安言讓蕭景又氣又笑,現在再罵她兩句估計這女人能夠直接給你掉幾滴珍珠眼淚下來,然後就像路輕淺剛纔添油加醋說的那樣,都是他平常太管着她了,什麼都不准她碰。
蕭景掐着她的下顎,低聲問,“什麼時候學會打遊戲的?”
她望了一眼男人,“沒學會,看電視看得。”
說完,安言趕緊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垮着臉問,“你還罵我我就哭給你看,孕婦不太能哭的,你自己都明白。”
蕭景自然沒敢罵她,到此爲止,甚至連說她兩句都沒有。
這次回去之後安言格外的老實,而蕭景硬生生地不工作了在家裡賠了她三個月。
三個多月後。
某天深夜,蕭太太羊水破了,肚子一陣陣地痛。
嚇得蕭先生趕緊起牀抱着她去醫院,李媽倒沒那麼着急,將之前早就打包好的用品搬到車上,三人趕緊趕往醫院。
按照道理來講,這離預產期還有點時間的,怎麼今天突然就?
安言坐在車上疼的不行,男人一邊開車還要一邊安慰她,李媽在一旁好好地指導安言,叫她千萬不要緊張。
夜裡一點,安言在痛了一個多小時後在醫院順產下蕭家的小公舉。
但蕭景匆匆忙忙地看了一眼,將孩子扔到護士懷中直接就奔着產房去了。
女護士一臉懵逼,趕緊接着孩子,對旁邊的人說,“這小公主的爸爸這麼冷漠的嗎?”
別的小朋友生下來基本上都是醜醜的模樣啊,但是蕭家的小公主啊,打從孃胎裡出來就跟其他的妖豔賤貨不一樣啊,因爲長得太好看啦。
安言好好的,見到蕭景進來,臉色變了,冷豔看着他,“我孩子呢?”
“護士抱着呢。”
蕭太太的眼淚瞬間都掉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我生的孩子啊,憑什麼第一眼不給我看要給你看……”
剛生完孩子孕婦可不能哭,男人趕緊將已經被處理乾淨的小公主給安言抱進來。
這下安言滿足了,而蕭景從開始懸着的心終於可以落下來了,這下人生終於滿足了。
隔天。
李媽在病房跟說一些注意事項,蕭景坐在沙發上擺弄着手機。
幾分鐘手,鬱衶堔,鄭夕拾,傅西岑,甚至連葉疏都一起收到來自蕭景的短信,內容是:【我們家的小公主太可愛了。】
鬱衶堔:滾。
鄭夕拾:神經病?
傅西岑:。
葉疏:我家寶寶一歲多了。
但是不管他們說了什麼,蕭景已經沒看了,開始美滋滋地照顧小蕭太太去了。
孩子出生那天,蕭景就感動地再次跟安言說了謝謝,來自丈夫最真誠的謝謝。
安言看了一眼他,然後將視線移到他們家蕭安身上去了,蕭景順便接着這個機會小小地威脅了下蕭太太,“太太,就算我們家蕭安這麼乖巧,但你愛她不能多過愛我,否則我會很生氣。”
她只能無語。
對了,小公舉名字叫蕭安,是很早之前就定下來了的,當時檢查時一直沒有問醫生性別,只說不管男女,都叫這個名字。
蕭景取的,安言沒有任何異議。
蕭安小名叫做Ann,隨了安言當初在國外時的名字,也沒覺得不妥,於是就這麼一路叫下來了。
有了蕭安之後,安言覺得人生很圓滿了。
Ann一週歲那天,他們一家三口出去拍了藝術照。
安言懷中抱着蕭安,正低頭給她擦嘴邊的口水,猝不及防地被男人從身後抱着,他沒少眼角都是濃濃的笑意,低頭附在安言耳邊,輕輕說,“蕭太太,餘生我們一起慢慢變老。”
這時,安言的食指被蕭安咬住,她還來不及反應,那種異樣的感覺下,安言只得張開了嘴,表情微驚,而蕭景在這個時候低頭吻住了她。
這一個畫面被攝像機很好地記錄了下,後來成了蕭先生的手機屏保。
所有人都在稱讚愛情就應該像蕭景跟安言那樣,什麼都有了。
殊不知,蕭山別墅裡,男人在做飯,而女人從身後緩緩抱住了他,沒有隻言片語,只是靜靜相擁。
但流淌在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卻比說一些情話來的濃烈。
那一刻,要是有人看到,恐怕腦海中只會浮現出幾個字:
是了,這就是愛情了。
——你不知道,那怦然心動一眼,是我在劫難逃的一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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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我自認爲算有始有終,可能沒有盡善盡美,但假設明天評論能夠過30,就寫點兒關於蕭景跟安言的包子(蕭安)番外,沒有就算了,謝謝大家,追了這麼久,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