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

開場

富麗堂皇的大廳中,衣着光鮮的年輕男女三兩成羣地坐在一起,或嬉鬧,或調侃,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的鬨笑聲,真是熱鬧非凡。

陸爾珣拿了一杯果汁,窩在角落裡,含笑看着衆人,淡淡的表情,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璟之,怎麼不跟大家聊聊?”陸尓豪端着紅酒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的頭髮被梳成了最流行的樣式,一絲不亂地貼在頭皮上,經過了數個小時的笑鬧,依舊服帖。年輕英俊的臉上春風得意,讓人一眼望去就能感覺到他未曾收斂的得意洋洋。

“我實在是……”陸爾珣笑了笑,無奈地聳肩。

“是我疏忽了。”陸尓豪歉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都是些生活在象牙塔裡的富家子弟,畢業到現在一直庸碌無爲,你怎麼可能會跟他們有共同話題呢?”他的語氣裡透着輕視,撇着嘴掃視了一下大廳。那樣子,似乎早已把自己和這些人區分開了。卻沒有意識到,不久以前,他還跟他們相談甚歡,滔滔不絕呢。

今天是陸振華的六十八歲生辰,因爲之前惹得父親大怒,陸尓豪爲了給他消氣,自告奮勇地舉行了這次宴會,邀請了十幾個小輩給他祝壽,自己的朋友、如萍的、夢萍的。再算上跟陸振華有來往的朋友、鄰居,幾十個人,將家裡擠得滿滿當當,人聲鼎沸,歡聲笑語更是半刻也不停歇。

陸爾珣作爲陸振華欣賞的小輩,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他原本不太願意,但是一想到可能會發生的好戲,猶豫了半天,還是來了。一切讓陸振華難堪的場景,他都有興趣參上一腳。

“如萍怎麼沒有下樓?”何書桓遠遠地看見兩人氣氛融洽地交談着什麼,皺了皺眉,推着輪椅來到了陸尓豪的面前。自從那天因爲如萍而和依萍大吵了一架後,何書桓心裡就像壓着一塊大石,幹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

他拖着受傷的腿去見女朋友,卻被擋在門外,連依萍的面都見不着。

平日裡如萍還會來家裡幫忙洗衣服打掃衛生,可是那天之後,她也像失蹤了似的,沒再跟他們聯繫過。

何書桓覺得異常的苦悶。他是個男人,也有男人的弱點【此句爲劇中對白】。看着如萍在自己面前落淚,聽着她哽咽地訴說無奈和痛苦,他怎麼能夠不感動?

他也知道自己應該一心一意,就像杜飛說的,要分清楚該對誰“忍”,該對誰“狠”。可是這太難了,對依萍“忍”很難,對如萍“狠”更難。

陸尓豪搖頭,臉上帶着明顯的擔憂。“我也搞不清楚。她這幾天丟了魂似的,飯也不吃,成天躲在房間裡,就是不出門。”如萍最近確實十分反常,早上起來眼睛都是腫腫的,像是哭了一整夜。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又不肯說,只是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懇求地注視着你,愀然欲泣到的樣子讓人無法繼續問下去。

何書桓聞言,臉色馬上就有些訕訕的,心裡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的澀的,最終只能化作一聲輕嘆。如萍啊如萍,你對我的情意,我究竟該怎麼回報纔好。

跟在何書桓身後走來的杜飛聽到兩人的對話,原本笑意盈盈的圓臉變得很是苦澀。他心目中的女神爲什麼從來都不曾看到過自己的付出,書桓就這麼好,好到讓她如此念念不忘?

大廳中那麼的熱鬧,所有人的臉上都掛着燦爛的笑容,只有他一個人,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杜飛!”從何書桓走近以後,就一直低頭不語的陸爾珣看到那個黯然的身影,微微一笑,對着他舉了舉手中的玻璃杯,“跟我喝一杯,怎麼樣?”

自始自終都裝作沒有看到陸爾珣的何書桓快速地掃了一眼點頭的杜飛,暗暗咬牙。尓豪也就算了,爲什麼連杜飛也這麼欣賞這個傢伙?明明自己纔是給他更多幫助的人不是嗎?

“你說的,可不許臨陣脫逃!”看着那張如雨後青竹般俊秀雅緻的笑臉,杜飛突然有些釋懷。該斷就斷,爲什麼還要糾結在那一團亂麻的感情中呢?像璟之一樣,瀟灑地放手,不是更好!

書桓、依萍和如萍的三角關係已經夠複雜了,不需要自己再去摻和。

陸爾珣摸着下巴,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這個杜飛真的很神奇,明明剛纔還是一臉的難過,一眨眼又立刻換上了傻兮兮的笑容,看樣子還不是佯裝,而是真的想明白了一般。

看上去糊里糊塗,又經常搞出莫名其妙、讓人哭笑不得的狀況,卻是一個真正表裡如一,快樂地享受着生活的人。一舉一動都表達着最真實的心情,沒有半分隱藏。

真的很讓人嫉妒啊!陸爾珣眼中含笑,暗暗感嘆道。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大門被“咔嚓”打開,少女高亢的嗓音瞬間打破了大廳中原本熱鬧歡樂的氣氛。好奇的人羣紛紛轉過頭朝傳來聲響的地方看去。

陸爾珣放下手中的杯子,放鬆地靠在沙發上。

好戲來了!

第一個進門的是漂亮的少女,她穿着貼身的白色襯衫,下面是一條紅色及膝短裙,再加上那柔順的短髮,顯得既俏麗又不失嫵媚,正是遲到的陸依萍。此時的她,咬着牙,表情有些扭曲,眼中的怒火就像是要冒出來一般。她掃了一眼大廳中詫異的人羣,恨恨地跺了跺腳,大步跨了進來,彷彿身後跟着什麼髒東西一樣。

“喲!我們的依萍大小姐終於到場了!”正巧王雪琴挽着陸振華從樓上走下來,看到一臉惱怒的陸依萍,誇張地捂住嘴調笑道。

陸振華皺着眉冷冷地看了一眼王雪琴,嚇得她連忙脖子一縮,訕笑地閉上嘴。

“爸爸。”陸依萍鄙夷地瞥過王雪琴,不卑不亢地向陸振華打了個招呼。她很不明白,王雪琴這樣一個女人,她那個強勢冷酷的父親怎麼能夠忍受到現在,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恩。”陸振華板着臉點了點頭,拿起菸斗抽了一口,慢慢地往人羣的中央踱去。

到場的客人紛紛向他道賀,吉祥話此起彼伏。

就在此時,門口又跑進來四個人。一個乾瘦的老婦,一對看上去就顯得市儈猥瑣的中年夫婦,還有一個黑黑小小的男孩,幾人臉上全都掛着憤憤不平,像是經歷了一場追逐般,身上廉價的衣物看上去十分的凌亂。

“老爺……”中年管家匆匆地跑了進來,額頭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表情很是惶恐。

“管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家的壽宴是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嗎?還不快趕出去!”王雪琴頓時臉色鐵青,指着幾人尖聲喝道。

自從來到上海以後,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難堪。明明已經成了下堂婦,爲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出現,況且是在這麼正式的場合。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兒女們的同學,這不是生生地打她王雪琴的臉嗎?

“我參加自己父親的壽宴,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不成!”陸爾疏一把扇開管家的手,惡狠狠地瞪着王雪琴,“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我陸家的一個小妾,耍什麼當家大奶奶的威風!”他粗魯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刻薄地說道:“就你這樣,要是放在以前,早就被人發賣了,還輪的上這般囂張!“

“你——”王雪琴聞言,氣得差點暈過去。客人們或詫異、或探究、或恍然大悟的表情,讓她的臉彷彿被潑上了顏料般,由紅變白,由白變綠,五彩繽紛,驚人得很。

“老爺子!”她一時間竟是忘了在場那麼多人看着,恍如瘋婦般撲到陸振華的身邊,哽咽地說道:“我王雪琴自打進了陸家的門,二十多年來,哪天不是兢兢業業地伺候着,唯恐老爺餓了凍了。今天被這個笑畜生指着鼻子罵,還要不要人活了!”

躲在人羣裡看熱鬧的陸爾珣,眼神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陸振華,自然注意到他從剛纔鐵青臉上,此時更是黑得滴得出墨來。陸振華,那麼好面子的你會怎麼解決這樣的情況呢?

是把虧欠了七年的兒子趕出去,還是讓他們繼續在這裡丟你的臉?是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上不得檯面的小老婆狠狠懲處一番,還是讓她繼續撒潑下去?

你會怎麼做呢,怎樣去挽救你被狠狠踩在地上的面子?

更精彩的好戲還在後面,偉大的黑豹子,當家醜被清清楚楚地攤在衆人面前,你會是什麼臉色呢?

真是讓人期待萬分!

之前因爲要競選學生會的事情有些忙,不過現在已經結束了。(其實我覺得希望渺茫,淚奔——)

從今天起恢復正常的更新,哈哈!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