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阿進和那個律師,我抱着寶寶大哭起來。
阿芳知道我心裡難受,也沒勸慰我,只是從我手裡將寶寶抱走到一邊去了,她知道我此時傷心之極,再安慰也無濟於事,不如索性讓我哭個痛快。
雖然我決定離開凌雋,但我內心其實對他還是有幻想的,直到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我才意識到我和凌雋真是完了。
一段被迫開始的婚姻,又被迫結束,我在這段婚姻中始終都是被動的,開始和結束都不由我作主,我只是一個傀儡,頂多也就是一個配角。
不管如何悲傷,生活還得繼續,看着寶寶的笑就是一種安慰,我就覺得這段婚姻我雖然沒有收穫愛情,但收穫了一個孩子也是不錯。
“太太,你快過來看!”我正在臥室逗寶寶,阿芳忽然在客廳裡大叫起來。
這個阿芳也真是的,總是一驚一乍的,一點也不穩重,我心裡暗罵。
“都說了幾百次了,讓你不要叫我太太了,你叫我秋荻就行了!還有啊,拜託你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好不好?這樣會嚇到孩子的!”我沒好氣地說。
“不是啊太太,是凌先生上電視了!你快來看呀。”阿芳繼續叫道。
我一聽是凌雋,心裡還是一動,凌雋雖然在萬華市是大人物,但他極爲低調,從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他上電視,也還真是稀奇事。
“我和那個人沒什麼關係了,你以後也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人,他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我沒好氣地說。
“不是啊,凌先生被警察抓了!”阿芳說。
我一聽心裡一驚,趕緊跑到客廳去看電視。
可是電視已經在播另外的新聞了。
“你確定是凌雋?”我問。
“那當然確定了,就算是我聽錯了,我也不會看錯啊,警方抓的的就是凌先生。”阿芳說。
“那爲什麼要抓他呀?他幹什麼了?”我問。
“我沒聽明白了,好像是說他涉嫌什麼團伙犯罪。”阿芳說。
我沒再問,以阿芳的水平,肯定是說不清楚的,我打開了電腦,在網上輸入"凌雋"兩個字。
萬華市本地的各大網站都已經在醒目位置登出凌雋被捕的消息:
"據警方證實,號稱萬華市金融界第一奇才的無量基金合夥人、淩氏集團董事長凌雋昨天在其家中被警方帶走,據悉,凌雋嫌疑股票內幕交易和團伙犯罪,有涉黑嫌疑,目前此案在進一步審理中,相關消息本站將會持續關注。"
"今日下午,萬華高端俱樂部朝會總經理周進尺召開了記者會,宣稱凌雋的犯罪行爲與朝會無關,朝會的經營不受影響。"
"低調富翁原來是俊男,昨日涉黑被捕。"
這樣的消息很多,凌雋被捕的消息已經成爲萬華市第一要聞,不管是財經還是娛樂版塊都將凌雋被捕的消息作爲主要報道內容,凌雋本來就是一個傳奇人物,外界盛傳的金融界小老頭原來是個三十不到的俊男,這樣的消息當然充滿娛樂性。
我呆呆地坐在電腦前,腦子裡一片空白。
凌雋突然被捕實在太過意外,但細細想來,好像又早有預兆,在我生孩子的那段時間,凌雋已經略顯憔悴,他當時對我說讓我要加油,然後就絕決而去,也許當時他就已經意料到事情不妙,所以他要和我劃清界線,讓我離他遠遠的,以避免後來有可能發生的危機波及到我身上。
再然後他索性和我離婚,給了我兩億五千萬,不管他發生什麼事,我和寶寶有了那兩億五千萬,自然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而我和他因爲已經離婚,不管他什麼案子,都不會牽涉到我。
這樣看來,他和我離婚其實是爲了我好,只是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爲什麼會忽然被抓?
據警方給出的初步罪名是涉嫌內幕交易和團伙犯罪,華夏的股票市場是全世界最不公正的市場,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謂的內幕交易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凌雋在金融界投資一向穩準狠,收益也很高,他到底有沒有內幕交易這個很難說,但他都混了這麼多年了,怎麼會忽然現在翻船?
至於給出的團伙犯罪,那就真不好說了,凌雋打架很專業,而且他手下的人也很專業,這我是見識過的,而且他是朝會的幕後老闆,朝會那樣的銷金窟,如果沒有一定的勢力保駕,那是經營不下去的,但要說凌雋團伙犯罪,他犯什麼罪?他已經那麼有錢,他難道還能組織一幫人打家劫舍不成?
這一切都成了謎。
“阿芳,我要見凌雋!我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
“可是你和凌先生已經離婚了,從法律上來說,你和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他現在被抓,人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你自己送上門去……”
“誰說我和他沒有關係了?他是孩子的爸爸!這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這就是關係,而且他離婚就是爲了避免連累我,現在他出事了,我怎麼能不管。”我說。
“可是你要怎麼管呢?你是一弱女子,你想管也管不了啊。”阿芳說。
“我要先見到他才行,我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阿芳,寶寶就拜託你照看了,我現在就去警局一趟。”我站起來說。
離婚的時候那輛紅色跑車凌雋也是給了我的,我本來是要開車去的,但想想現在這關口要是開車去顯得太張揚,只好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來到市北分局,我說明來意後,他們說凌雋已經移交看守所監押,而且說了,因爲凌雋的案情特殊,任何人不許探視。
我和警察鬧了半天,最終他們也沒同意我去探視凌雋,我只好走出警局。
然後我就想到了一個人,他應該能幫忙,這個人當然就是周宣。
周宣的爸爸周新重是市長,在萬華市政界自然有他的人脈,如果周宣肯幫忙,我應該就可以見到凌雋了。
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周宣的號碼,平時果然得燒香,不然臨時抱佛腳會很痛苦。
我只好乘車來到市府大院,向門衛求了半天的情後,他還是沒有讓我進去,我只好在大院門口站着等,等周宣回來時親自見到他,再求他幫忙。
這一等一直等到華燈初上,纔看到周宣的那輛奧迪車回來。
我顧不得許多,跑上去攔住了周宣的車。
周宣搖下車窗,尷尬地看着我,卻沒有下車,看到副駕駛坐着一個漂亮的女子,我這才明白原來是壞了人家的好事了。
後車門打開,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周宣的父親周新重,還有他母親黃阿姨。
看情形,我猜想應該是周宣和某個父輩身份地位極高的女孩相親,然後那個女孩來他們家做客,被我這個不速之客給攔下來了,所以周宣的父親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
“小姑娘,你有事嗎?”周新重問我。
哎,我這都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在他們眼裡我還是個小姑娘。
“叔叔,我找周宣有點事兒,我只找他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我尷尬地說。
“那你說唄!又沒人把你嘴縫上!說完你走就是了。”黃阿姨說話就不像周市長那麼客氣了。
“我要單獨和他說。”
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妥,人家周宣旁邊還坐着女朋友呢,我竟然要單獨和人家說話,實在是不解風情。
但我又不得不這樣說,因爲這話我確實只能單獨和周宣說,我知道如果我當着周宣的父母說出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周宣幫我。
“宣宣今天沒時間,明天再說吧。”黃阿姨說。
“不行,這事今天我就一定要和他說。”我堅持說。
我知道在他們心中已經非常討厭我了,但爲了探視凌雋,我必須得這樣做。
周宣見我和他父母相持不下,只好下車,“爸,你們先和於妍進去吧,我馬上回來。”
原來那個坐在副駕駛的漂亮女孩叫於妍。
“宣宣,不是說好不和這個女孩糾纏的嗎?你這樣做,會讓人家於小姐生氣的。”同宣的母親的說。
她竟然稱呼那個於妍爲於小姐,我猜想那姑娘背後必有顯赫家世,才能讓她如此尊敬。
我走到車邊,向副駕駛的漂亮女孩點頭致意:“對不起,我只是周宣以前的同學,我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找他是請他在工作上幫我一些忙。我借用他幾分鐘時間,這事真的很急,請你諒解。”
漂亮女孩看了看我,像看怪物,最後生硬地說了一句:“關我什麼事!你不用跟我說!”
單聽這語氣,就知道人家已經生氣了。
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走過去對周宣說:“我真的只耽誤你幾分鐘時間,我說完就走。”
周宣點了點頭,“好,我們去前面那家冷飲店裡坐吧,你不要急,有事慢慢說。”
冷飲店裡,周宣聽完我的話,情緒有些激動:“我早就知道那個凌雋不是好人,現在果然被抓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活該!”
其實我心裡很反感他這樣講話,在沒有定罪之前,警察也只能說凌雋是嫌疑人,而不是罪犯,他憑什麼就下定論凌雋不是好人?
不過我現在有求於他,當然不能對他翻臉,“希望你能用你的關係幫我打聲招呼,我想探視一下凌雋,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幫我,求求你。”
周宣倒是回答得很爽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