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是來幫你的。”齊秋荻說。
黃曉容笑了笑,“幫我?幫我什麼?我不愁吃不愁穿的,需要你們幫我什麼?”
“幫你拯救你的家庭,準確來說,是拯救你的兒子周宣。”齊秋荻說。
“我兒子好好的,爲什麼需要你們去拯救?你們以爲你們是誰?”黃曉容說。
“看來你不領情,我們乾脆不說了,你這態度,我們沒辦法和你溝通。”我說。
“濛濛別急,黃阿姨習慣了以領導的姿態來對人說話,這也很正常,我們不能要求她對我們有多客氣,人家幾十年形成的官威,哪能一下子就改過來?”齊秋荻說。
黃曉容沒有說話,她當然能聽得出這話裡帶刺。
“周宣到底怎麼了?你們到底想說什麼?”黃曉容說。
“周琛沒死,改名叫袁東,與人合夥在日本註冊了一家叫東力的公司,現在你兒子周宣就是東力在華夏區的總裁,這事你知道吧?”我說。
黃曉容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周宣以前是招商局長,他這麼年輕就當上招商局長,其實也很不錯了,但現在他成了東力的總裁,其實他就已經很危險了,如果你不出手幫他,我估計周宣就快要毀了。”齊秋荻接着說。
“怎麼說?我兒子雖然沒在政界混了,但在商界也一樣可以有成就,難道從商就毀了,那你們兩個不都是從商的嗎?你們也毀了?”黃曉容說。
“我們和周宣那可不一樣,周宣在的東力公司從事的是非法生意,周琛和蒙巴是有勾結的,這件事你是知道的,現在周宣被推到了前臺,如果東力出事了,你認爲你的兒子還能保得住嗎?”齊秋荻說。
“他不會有事的。因爲他不會去幹違法的事。”黃曉容說。
“可是這件事他說了不算,是周琛和東力其他的股東說了算,你和周琛是多年的夫妻,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恐怕比我們更清楚,周宣本來就不是他的親兒子,到關鍵時刻,誰能保證他不會把周宣當犧牲品?”我說。
黃曉容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她嘴角微微顫抖,“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周宣也知道了嗎?”
“這是周琛親自告訴我們的,我們知道周宣的親生父親是熊炎炳,周琛本身受過槍傷,沒有生育能力,周家所有的事,我們都很清楚。”我說。
“他不是說過不說出去的麼……”黃曉容喃喃道。
我和齊秋荻相互看了一眼,準備繼續發動攻勢。
“周宣明明在招商局長的位置上坐得好好的,就是因爲周琛爲了自己的私利,讓他出面來辦東力收購國企的事,讓周宣和我們直接鬥爭,這才導致了周宣的位置不保,現在又把他扶上總裁之位,以後東力的所有非法勾當都將由周宣來負責,一但事發,那周宣必然將成爲替罪羊,周琛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大不了他繼續換個名字逃到國外就行了,他在黑白兩道都有人,要想逃太容易了,沒有人會懷疑是一個死了的人在背後主導一切。”我說。
黃曉容沒有說話,我們說的話絕不是胡編的,她當然聽得進去。
“他不會那樣對待周宣的,他說過他會對周宣像對自己親生的一樣。”黃曉容說。
“這絕不可能,他殺了熊炎炳,也就是殺了周宣的親生父親,如果周宣知道這件事,你說周宣能原諒他麼?肯定不能!所以他既要利用周宣,又要防着周宣,在必要的時候,他是可以放棄周宣的,這一點你其實比我們還清楚,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我說。
“他什麼都跟你們說了?他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去?如果周宣知道了這件事,他會傷心的。”黃曉容的眼眶紅了。
果然,天下所有的母親都一樣,齊秋荻說得沒錯,就憑她的愛子之心,我們就有可能說服她。
“這件事我們沒有告訴周宣,因爲我們想由你親自告訴他,如果你告訴她所有事情的真相,會讓傷害降到最低,如果你不告訴他,有一天他知道了你和周琛聯合起來瞞着他,那他恐怕會更加傷心。”我說。
“不,我說不出口,這對他來說太殘忍了,他的養父殺了他的親生父親,這樣的打擊,他怎麼能承受得了?”黃曉容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他總有一天會知道,而且我再次提醒你,如果東力從事非法生意的事情暴露,周宣將會被迫承擔責任,到時他肯定得進大牢,你得替他作想。”我繼續在火上加油。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們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黃曉容說。
“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周宣脫離周琛,讓周琛的真面目公佈於衆,讓所有人知道他是那個無惡不作的裝死的市長。”我說。
“說到底你們還是要利用我。”黃曉容說。
“我們不否認,但這樣的利用只會對你有利,對周宣有利,不然你肯定會失去你的兒子,我也直說了吧,如果你不願意親自告訴周宣這件事的真相,那我們也會對周宣說,到時他會對你失望,你隱瞞了周琛殺害他親生父親的事,他能不恨你嗎?到時他說不定覺得這世上就沒人可以信任了,會去尋死也難說呢,在我看來,周宣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我說。
“你們就是在利用我,我不會聽你們擺佈的,這件事我不會同意。”黃曉容還是很固執。
“那就算了,當我們沒說,黃阿姨,你記住我的話,三年前我們可以逼得周琛假死,三年後我們能逼得他再死一次,但這一次是真死,至於他會不會把周宣拉來擋箭,那倒是很難說了。”齊秋荻說完站了起來。
我也跟着站了起來,準備要走。
“你們先坐下,你們說說你們的具體計劃,你們肯定有具體的計劃。”黃曉容說。
齊秋荻示意我先坐下,既然黃曉容有了妥協的意思,那當然得談下去。
“我們的計劃很簡單,讓周宣脫離東力,這樣就可以保護到他自己,再讓他向外公佈袁東就是周琛的事,這樣他就可以正式轉爲正義的一方了,到時就算是東力出了什麼事,警方也不會抓他,只要周琛一完蛋,那我們也不會再繼續打擊周宣。”齊秋荻說。
“可是這樣一來,那周宣不也是什麼都沒有了?”黃曉容說。
“什麼都沒有,總比蹲大牢的強。”我說。
“周琛那麼有錢,不可能不給你留有錢,等這些所有的事慢慢被人們淡忘,周宣再利用那些錢開個公司什麼的,以他在官場的人脈,要過得好不是很簡單的事麼?難道你非要看他進大牢才高興?”齊秋荻說。
在我和齊秋荻的夾擊之下,黃曉容明顯是已經動心了。
但她還沒有答應,這麼重大的決定,她當然還得考慮一下。
“如果我按你們說的做了,你們真的能保證周宣沒事?”黃曉容問。
“這個當然,我們雖然和周琛有仇,卻和周宣無怨,周宣曾經是我的學長,出於個人角度,我也不希望他陷入萬劫不復。”齊秋荻說。
我心裡暗笑,要是凌雋聽到這話,估計又得吃醋了吧?
“其實周宣挺喜歡你的,有一次他喝醉了哭着對我說,他這一輩子最喜歡的人嫁給了凌雋。”黃曉容說。
“那都是往事了,其實周宣學長也很優秀,只是有些事是命中註定的,誰也無法改變。”齊秋荻說。
“我其實也懷疑過是不是周琛殺了熊炎炳,但他沒有承認,你們有證據是他殺了熊炎炳嗎?”黃曉容問。
話題聊到這裡,我們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黃曉容心裡應該是已經接受了我們的建議,不然她不會這麼問。
“當然有,這是炳叔臨死前親自告訴我們的,就是周琛害死了他,炳叔本來是要和我們見面的,但周琛在半路截殺,最後炳叔含恨而終。”齊秋荻說。
“果然如此,我以爲他會變好,但沒想到他還是如此兇殘。”黃曉容說。
“你和周琛多年夫妻,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們有發方權,周琛這個人喪心病狂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讓周宣脫離他的掌控,這是周宣唯一能安全的方法。”齊秋荻說。
“好,那我聽你們的,其實我也很怕周琛,非常的怕,我怕他傷害我,更怕他傷害周宣,所以這麼多年來我才配合他做任何事,他的勢力很大,而且手段非常的狠毒,他這些年來雖然裝死,但還是經常來找我,他一直在追問熊炎炳死前有沒有和我聯絡過,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黃曉容說。
“我想我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炳叔當年賣了美濠的股份後,手裡有一大筆資金,但那筆資金最終去向不明,也許周宣是想找到那筆錢,他認爲炳叔把那筆錢留給你和周宣了。”齊秋荻說。
“真的有那麼一筆錢?”黃曉容說。
“當然有,當年炳叔是美濠的第二股大股東,所持的股份非常的多,就算是按當時的市價,那也是近百億的資金,我其實也認爲炳叔有意把那筆錢留他的親生兒子,但炳叔並不信任我們,所以在他彌留之際也沒有跟我們說錢的事。”齊秋荻說。
“算了,人都死了,那錢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就算了。”黃曉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