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來的話當然也不是爲了忽悠那些工人,在所有的收購手續都還沒有辦的情況下,第二天我就讓財務部門撥出一筆錢,匯到了飲料廠的帳戶上,先把欠工人的工資給發了。
祖廠長也很配合,以飲料廠的名義給我打了一張正規收據,並註明是振威收購萬華飲料廠的訂金。
以後如果真是不能完成對飲料廠的收購,那這筆錢就會成爲飲料廠的負債,到時誰買了飲料廠,那得把這筆錢歸還。
當我第三天再次來到飲料廠的時候,工人們看到我的車進了廠裡,立刻圍了上來,這一次她們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爭着和我握手的。
祖廠長喝了幾次也沒能把她們喝退,她們只是單純地想表達一下她的感激之情,還是那句話,誰對她們好,她們就對誰好,就會一心一意地聽誰的。
“老闆,你長得這麼漂亮,結婚沒有?誰要是娶了你,那簡直就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有工人比較大膽,直接問私生活。
也許我第一天給她們留下的印象是比較隨和,出於關心和好奇,她們纔會問起這些。在她們的世界裡,振威集團到底是什麼、爲什麼要收購飲料廠這些她們都不是很明白,也不是很關心,她們關心的就是廠裡會不會解散她們,以後會不會有工作,而我給了她們希望,所以她們就感激我,掩護我,把我當親人,所以纔要關心我的私生活。
“你們別沒大沒小的,你們也知道這是老闆,還敢問這種問題?這是你們應該問的嗎?”祖進義喝道。
“我們就是喜歡老闆才問她呢,我們還不問你呢。”這些工人馬上反駁。
“真是不像話……”
我揮手製止祖廠長罵人,對着工人們笑了笑。
“我有男朋友了,改天我帶過來讓你們看看,如果你們覺得好,我就要他,如果你們覺得不好,我就不要,如何?”
工人們大笑,她們當然知道我是在開玩笑。
“老闆,這事我們可做不了主,我們只是覺得你長得漂亮,你男朋友肯定也好看,一定得讓我們見識一下才行。”有工人說。
“會有機會見着的。”我笑着說。
我心裡暗笑,這些人要是知道尚雲鵬以前是幹什麼的,不知道他們還敢不敢開這樣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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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威收購萬華飲料廠的事很快登上了萬華的多家媒體,有些消息是我們自己故意放出去的,有些則是記者打聽到的,也有可能是萬華飲料廠的一些管理人員說出去的。
不管是誰傳出去,但這件事確有其事,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大多數的媒體並沒有詳細報道事件,只是簡單地報道有這麼一件事發生過,但有些就報道得比較細,有家報紙還把我墊付工資的事給寫出來了,報道一出來,之前接觸過的幾家企業都給我打來了電話,電話的大概內容就是問我是如何取得上級同意收購萬華飲料廠的,他們希望我也能像收購飲料廠一樣收購他們的企業。
對於這些做企業的來說,除了個別靠關係進去的小官僚份子之外,大多數的企業領導還是愛他們的企業的,企業就像他們自己撫養的孩子,就算是不是親生的,但因爲相處的時間久了,服務的時間長了,自然也還是有感情的,他們也都清楚,一但那些企業賣給了東力,他們不能作主了,他們之前就算是爲那些企業作出多少的努力,也都沒有意義了。
果然示範效應還是很明顯的,他們看到了我們善待飲料廠,現在他們也動心了,希望能讓我們出面來收購。
我當然是答應他們,而且我向他們保證,一但我們完成收購,肯定也一樣會善待他們,保留現有大部份的人員,不會隨意裁員。
但是我也說了,這事我們作不了主,那些企業屬於國有資產,得相關部門點頭同意才行,而且必須得周宣同意才行。
這消息很快就在那些企業間傳播,大概的說法就是,振威很希望能收購後善待那些企業,只是因爲周宣不同意,而周宣不同意,就是因爲他收了東力的錢。
周宣一時間成爲衆矢之的,網上開始出現質疑周宣的報道。
出現這樣的情況,周宣當然是非常的惱火,他再次約我見面,但我這一次沒有同意和他見面。
他在電話裡對我大聲咆哮:“駱濛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不是把飲料廠給你們了嗎,爲什麼還要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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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恐怕有些誤會,我們並沒有鬧事,那些消息不是我們傳出去的,你也知道,這是一個網絡社會,紙是包不住火的,傳出去也很正常,怎麼能怪我呢?”我說。
“這件事分明就是你們在搞鬼!現在竟然還說不關你的事,你怎麼能這樣言而無信呢?”周宣怒道。
“我已經說過這件事不關我的事了,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你不是能一手遮天嗎,這對你來說只是小事一樁而已,我相信你能應付。”我說。
“你們以爲使些手段就能阻止我辦事了嗎?簡直就是做夢!我本來是要和你們好好相處的,可你們是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了。”周宣又開始威脅。
我懶得和他說,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他說什麼了?”旁邊的尚雲鵬問我。
我把周宣說的那些話跟他說了一遍,尚雲鵬聽了笑了笑,“看來他是感覺到壓力了,那就把那段錄音放到網上去吧。”
“現在?”我問。
“當然是現在了,既然周宣現在日子不好過了,那我們就儘快把那錄音給放出去,讓他的壓力更大,多方面的壓力加在一起,他也許就扛不住了。”尚雲鵬說。
“可是那錄音裡也有我的聲音,如果把我的聲音給消了,那對話就不太完整,如果不消,那別人聽出是我的聲音,也不太好。”我說。
“你的聲音然要消了,不完整就更好,越是不完整,越能引起網友的猜疑,這錄音就傳得越快。”尚雲鵬說。
“那行,這種事當然是你辦了,好事我比較擅長,壞事就是你比較擅長了。”我笑着說。
“那好吧,反正人家都認爲我是壞人,壞人自然要做壞事,我來辦好了。”尚雲鵬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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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傳來更火爆的消息,周宣去一家企業處理收購的事時,被那家企業的上千名員工圍在了廠區脫身不得,最後在警察的幫助下才勉強走掉。
但周宣的反應也很快,就在輿論對他不利的時候,又傳來消息,說是他爲國企的改制工作盡心盡力,結果不但得不到工人們的支持,反而打了他,他現在已經住院。
這明顯是想要拿同情分,以消除近日來負面消息對他的不利影響。
因爲周宣住院,東力收購那十幾家打包企業的事被叫暫停。
“這個周宣真是無恥!現在竟然裝可憐,那些工人肯定沒有打他,他爲了轉移視線,博取社會的同情,竟然傳這樣的假消息。”我氣憤地說。
“肯定是打了,不然人家能住院麼?”尚雲鵬說。
“不可能,那些工人很氣憤,說些難聽的話那是有可能的,但要說打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周宣住院那肯定就是在裝,你不會不明白吧?”我說。
“我已經讓秦浩去打聽周宣住哪家醫院了,到時我會把地址給那些工人,他不是冤枉人家工人打他了嗎,那索性就讓那些工人真的把他打一頓,這樣他就可以真正地住一次院了,也不枉他傳一次假消息。”尚雲鵬笑道。
“那些工人雖然鬧得兇,但大多數只是爲了自己的生計,他們不會去傷害別人的,這個主意不好。”我說。
“那麼多的企業,那麼多的工人,都恨着周宣呢,如果一羣工人衝去醫院去把周宣狠揍一頓,那誰知道是哪個廠裡來的?再說了,秦浩的手下穿上工裝,也挺像工人的……”
尚雲鵬說到這裡,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再說話,那笑很壞,很冷。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一羣穿着工服的工人衝進醫院打了周宣,打得非常狠,到底是哪個廠子的工人,並不清楚,因爲這些人行動很快,打完人就走了。
因爲之前周宣自己傳出過工人打他的消息,他這一次真的被打,外界也只能是理解爲被那些工人又打了一頓,他只有吃啞巴虧了。
周宣肯定想不到他耍的這種小手段會被尚雲鵬利用,他以爲他的手段很高明,但遇上尚雲鵬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活該他倒黴。
我能想像秦浩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闖進周宣的病房時周宣驚詫的樣子,他會被打成豬頭仨,還不知道是被誰打的。說不定他還真的認爲是自己惹惱的那些工人要教訓他一下。
當然,他也許會想到是尚雲鵬和凌雋故意打他,但一切都要講證據,沒有證據,說什麼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