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尚雲鵬這三天什麼事也沒做,就是挨個拜訪那些企業高管。
每天拜訪三到四個高管,這樣的密度還是很高的,既然能做到高管,大多數也不是等閒之輩,而且國企和官場的關係一向緊密,這些國企的領導們大多數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官僚氣息,在市場經濟的今天,用官僚的手法去經營企業,結果不言而喻,國企大批衰落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正如我和尚雲鵬猜測的那樣,這些人中有支持東力和周宣的人,很快就有人把消息傳給了周宣,有意思的是,周宣竟然直接打電話給我,約我見面。
我是和周宣見過面的,而且見面很不愉快,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的處境,已經比當初好了不止是十倍,既然他主動約我,我倒也樂意會他一會,看他說些什麼。
但是尚雲鵬明確表示反對,他說如果要見周宣,那他也要一起去,周宣恨透了他和凌雋那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事,如果他去,那氣氛肯定緊張,絕對談不出什麼好的結果來,於是我拒絕他一同前往。
這一下又觸犯了他的牛脾氣,他揚言如果不帶他一起去,我也休想去,而且他會讓人跟着我,一但發現我在哪裡和周宣見面,他就會帶人殺過去。
雖然知道他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但爲了預防萬一,我還是把此事告訴了凌雋,希望他勸一下尚雲鵬。
尚雲鵬最後妥協,答應讓我單獨去和周宣見面。我和周宣單獨見面的好處他當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每個人都會有一根筋扭不過來的時候,尚雲鵬也不例外。
他反對我自己去見周宣的原因,大概是因爲擔心周宣會向上次一樣對我出言不遜,其實他大可放心,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周宣要是敢對我出言不敬,那我直接煽他大嘴巴,絕不含糊。
會面地點約在官邸會所,官邸不是某個官員的住所,而是萬華最近新開的一家高檔會所,因爲奢華非常,有取代蘭香會所成爲萬華第一會所的趨勢。
“對不起,周局長說了,您需要搜身才能進去?”保安攔住我。
“我是一個弱女子,難道他還擔心我帶了什麼兇器行刺他不成?他這麼膽小,還當什麼局長?”我不屑地說。
“不僅是不能帶凶器,就連手機和任何電子設備都不能帶進去,不然他就會取消會面。”保安說。
“我絕不許任何人搜我的身,不見了,告訴他,這麼膽小就不要當什麼局長了,我鄙視他。”我說完轉身就走。
周宣其實也很精了,他知道我今天和他見面必然會談到一些敏感問題,他是擔心我會錄音或者帶了監聽設備,事實上我包裡也帶了一隻錄音筆。沒想到還沒開始就被他給識破了。
我剛上車,正要準備啓動,電話響了,是周宣打來的。
“駱小姐如此小氣?還是因爲真的心裡有鬼,所以怕被搜身?”周宣說。
“笑話,是你要見我,現在卻要搜我身,以你爲你是誰?憑什麼搜我身?不見也罷。”我冷聲道。
“我只是不想我說的話被除了你之外的第三人聽去而已,這並不是對你的不尊重,而且我不會讓男何安搜你的身,我會讓女服務員來搜。”周宣說。
“那也不行,你憑什麼叫人搜我的身?不見了吧,反正我和你能聊的也不多。”我說。
“如果你覺得那是對你的一種污辱,那這樣吧,你也帶一個人來搜我的身,這樣就公平了,我好歹也是一個局長,讓你的人搜我的身,這也可以了吧?我只是想保證我們的對話都不會被帶出室外,僅此而已。”
我還沒想到周宣竟然會這樣妥協,既然他妥協了,那我當然也不能一直倔着,我確實也想知道他要對我說些什麼。
“我今天已經沒有心情了,再說吧。”我說完就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周宣發來信息,“那就明天見,還是這個地點,還是這個時間。”
我沒有回他,我知道他還會找我。他肯定是知道我們盯上了併購的事,他雖然恨透了凌雋和尚雲鵬,但他也非常清楚那兩個男人的實力,在萬華,最牛的人也不敢輕視凌雋和尚雲鵬的組合。
回到公司,我來到尚雲鵬的辦公室。
“這麼快就見完了?他都說了什麼?”尚雲鵬問。
“沒見着,約了在官邸會所見面,他要求要搜身,我沒讓他搜,直接回來了。”我說。
尚雲鵬一聽就跳了起來,“還搜身?他以爲他是誰?竟然還搜你的身?我他媽……”
“又說粗話!這可是在公司。”我及時提醒他。
“我這不都是給急的,周宣這廝算老幾?竟然敢搜你的身?”尚雲鵬怒道。
“我都說了我沒讓他搜呢,就像你說的那樣,他算老幾啊?所以我就回來了,但是他說了,明天讓我去見,讓我也帶一個人去搜他的身,這樣大家扯平,他會讓一個女的搜我,我覺得這倒也沒什麼,他既然如此謹慎,那肯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話要跟我說,如果我們能錄下這些話,那以後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制約他。”我說。
“我還得覺得憋屈,怎麼能讓人搜身呢,這樣太窩囊了。”尚雲鵬皺眉說。
“其實真沒什麼了,他無意羞辱我,他只是怕我帶了監聽和錄音設備,既然我的人也可以搜他,那大家就扯平了,我認爲可以接受。”我說。
“你的意思還是想要去見他?”尚雲鵬問。
“是的,而且我要把他和我的談話給錄下來。”我說。
“可你都被搜身了,你又怎麼可能錄下來?”尚雲鵬說。
“我可以帶一個人去啊,這個人就是關鍵了。你手下有沒有那種手腳很快的人,要非常的快。”我問。
尚雲鵬一聽笑了,“三秒鐘就能把別人的錢包給摸出來的,算不算很快?”
“扒手?”我問。
“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雖然我從來沒有當過扒手,但我認識的人中還是有很多這一行的高手,雖然他們早就不做了,但基本功肯定還在的,如果你需要手快的人,我可以找他們幫忙。”尚雲鵬說。
“他們靠得住嗎?”我問。
“靠得住,因爲他們都愛惜自己的手,他們都不想失去自己的手。如果他們敢背叛我,那手能不能保得住就很難說了。”尚雲鵬說。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好吧,那你給我安排一個信得過的,明天跟我去見周宣。”我說。
“好。”尚雲鵬答
“你不問我要幹什麼?”我問。
“我能猜到,我還沒有笨到連這個猜不到的程度。”尚雲鵬笑。
“那不好,如果你能想得到,那周宣不是也想得到?”我說。
“他想不到,因爲他沒有接觸過手快的人,他不知道這世上真的有在一瞬間就能把別人的錢包摸到手裡的人,既然能把錢包從別人包裡摸出來,那當然也能放進去,而且放進去顯然更爲簡單,具體怎樣做你根據實際情況吩咐就是。”尚雲鵬說。
“好,我心裡大概也已經有了想法了,就看明天是不是能夠順利了。”我說。
“肯定能行,我相信我老婆的聰明,也相信我兄弟的本事,所以我相信你們能成。”尚雲鵬笑着說。
“不要臉,誰是你老婆了?”我嗔道。
“這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這是遲早的事,由不得你。”尚雲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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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雲鵬給我介紹的"快手",竟然就是上次和我在公司聊天的那位保安大哥。
這讓我大跌眼鏡,公司樓下的保安,竟然曾經當過扒手?
“你的手很快?”我問。
他一臉愧色,臉竟然紅了,極不自然地說:“有些快。”
我趕緊安慰,“英雄不問出處,雲鵬以前也是混混,這沒什麼。”
他笑了笑,“我其實也洗手多年了,聽鵬哥說您要我做事,我昨晚還練了一晚上,還和我老婆吵了架,她說我有好好的工作不做,要重操舊業,我解釋了半天她都不信,最後還是鵬哥打了電話,她纔信了。”
“你們都很信任雲鵬?連你老婆都信他的話?”我問。
“當然,鵬哥爲了兄弟可以拼命,如果他都不能信,那這世上就沒人可以信了,當年我被抓了,那時我老婆正懷孕,家裡人嫌我是小偷,沒人理我,是鵬哥給我交罰款,最後我老婆生孩子還是他交的錢,鵬哥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們當然信他。”
保安大哥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滿是感激。
這讓我非常的感動,其實不管是什麼階層的人,大多數都還是重情義的,小偷在世人的眼中那當然是壞人,但很多壞人其實比好人還重義。
“保安大哥如何稱呼?”我說。
“駱總別叫我大哥,我受不起,按輩份我應該叫你嫂子纔對,只是我比你大很多,擔心叫嫂子讓你有壓力,所以我叫您駱總好了,我叫任祥,他們都叫我祥子。”保安大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