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島上的空氣變得格外清新。
我沿着島邊的小路慢慢散步,聽海水拍岸的聲音,帶着腥味的海風吹來,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郎醫生說讓我每天都要有適當的鍛鍊,我這人沒什麼運動細胞,其他的鍛鍊實在是沒興趣,只好在海邊散散步了。
“秋荻,原來你在這兒呀。”後面傳來葉晴的聲音。
雖然這島上沒男人,但葉晴還是穿得那麼漂亮,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妝容精緻,髮型也一絲不苛,和我這個漸漸肥胖的孕婦相比,她簡直就是公主,而我就是一個醜小鴨。
哎,懷孕原來就是一條生命的憔悴換另一條生命的生長,天下的母親都不容易啊。
我看着葉晴精緻的五官,心想這樣的女子一但發媚,我要是個男子,我也拒絕不了。
“郎醫生說讓我加強鍛鍊,所以我就在這走走。”我說。
“我陪你走走吧,我明天要回市裡去了,你又好幾天見不到我了。”葉晴說。
這話說的,好像我幾天見不着她我得有多失落似的。
“沒事呢,你有工作在身,就不要記掛着我了,我會好好保重的。”我說。
“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一些介紹孕婦如何保養的書籍,讓你生完小孩後還是大美女。”葉晴說。
“呵呵,反正也沒人看我,我漂亮不漂亮也無所謂了,只要寶寶健康就行。”我笑着說。
“咦,那怎麼行呢,你本來就是美女來着,要是因爲生孩子就變醜了,那太不值得了。”葉晴說。
這話我其實嚴重的不贊成,葉晴不知道一個母親的心,一個女人一但成爲了一個母親或者是即將成爲一個母親,那這個女人所有生活的重心都不會再圍繞着她自己了,而是圍繞她的孩子,對於母親來說,孩子永遠會放到第一位,而自己會屈居到第二位。
不過我也沒有反駁她,只是笑了笑,她沒有懷過孕,也沒有當過母親,當然不可能理解一個顆母親的心。
“我變成什麼樣子暫時真不用考慮了,你看我身體都發胖了,我這樣的早就退出美女的行列了,美女這種高尚的稱呼,以後就不屬於我了,我還是省省吧。”我笑道。
我和葉晴說說笑笑來到了海邊,葉晴一直說些關心我的話,讓我慢慢地改變了對她的看法,也許她真是把我當好姐妹,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我本來也不是一個心理很陰暗的人,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現在這樣懷疑心很重了。
我們站在一塊特大礁石上面看海,海水拍到岸邊濺起細霧,非常溼潤,當初凌雋選擇在這裡建一座別墅,真是一個英明的選擇,除了有些孤單之外,這座別墅確實是一個可以讓人修心養生的好地方。
“秋荻,我們回去吧。”葉晴伸手過來扶我,然後她自己忽然一踉蹌,迎面向我撲了過來,重重地倒向我,我想閃但已經閃不及,被她的慣性撲得滾下了岩石。
我大腦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我的孩子有事,我儘量地將自己綣縮起來,以最大可能地保護好我的腹部不受傷害,礁石並不是很高,我其實並無大礙,只是頭撞在一塊石頭上,血立刻冒了出來。
“秋荻,你沒事吧,是我太大意了,對不起啊。”葉晴趕緊過來扶我。
我用手摁住自己頭上的傷口,沒有理她,自己爬了起來。
“秋荻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葉晴委屈地說。
我笑了笑,“沒事,皮外傷而已,我們回去吧。”
回到別墅,阿芳一看我臉上很多血,一下子就嚇哭了。
“太太你這是怎麼了?凌先生要是知道你受傷,非殺了我不可啊,我馬上打電話給阿進,讓他派船過來接你去治傷。”阿芳哭着說。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呢,就是不小心擦傷而已,你別大驚小怪,更不用打電話告訴阿進他們,我沒事。”
“你都流血了還說沒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凌先生肯定饒不了我。”阿芳哭道。
我苦笑:“你太擡舉我了,我在他心中沒那麼重要,我要是有那麼重要,那他也不會將我扔在這島上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一點小傷而已,你給我找些消毒藥水給我擦拭一下傷口,再弄點創口貼貼上就行了,皮外傷,明天就好了。”
“秋荻,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萬一要是傷口感染了那就麻煩了。”葉晴說。
“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你就放心吧,真沒事。”我說。
阿芳處理傷口倒也挺嫺熟的,她們下人平時做事,總會有些小傷小創什麼的,她們一般都是自己處理就行了,所以很有經驗,她先是將我頭上傷口旁邊的頭髮剪掉一些,然後用酒精小心地將傷口洗淨,又上了一些她自備的傷藥,最後用乾淨的紗布包上,傷口也確實不深,但還是很疼。
晚飯過後,阿芳悄悄問我:“太太,你白天受傷,是不是那個葉晴乾的?”
“好像是意外,不過確實和她有點關係。”我淡淡地說。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壞人!我們聯手將她趕走吧,不能讓她再害你。”阿芳說。
“不行,她是凌雋派來的人,我並不知道凌雋派她來的目的,也許她和凌雋是一夥的也不一定,凌雋現在對我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我們如果趕走她,恐怕她會惡人先告狀,到時凌雋一生氣將我從這別墅裡趕走,那我就沒地兒住了,恐怕他也不會再讓你照顧我了,這裡環境又好,又有你照顧當然是最適合養胎的地方,所以我現在不能惹凌雋生氣。”我說。
“那要是她接着害你那怎麼辦?”阿芳說。
“我會讓她不敢再打我主意的。”我說。
“壞女人最難對付了,你準備怎麼做啊?”阿芳說。
“我和葉晴是老同學,也是好姐妹,我和她並無仇怨,我實在想不出來她爲什麼要害我,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就是因爲她嫉妒我,或者是她喜歡凌雋,上次凌雋利用她來氣我,讓她有了一絲幻想,所以她認爲我的存在是她和凌雋之間的障礙,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因爲就算是沒有我,凌雋也不可能要她。”我說。
“嫉妒是最可怕的了,人一但嫉妒,那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你得小心一點才行。”阿芳說。
“不行,我不能只是小心防她,進攻是最好的防守,我得讓她怕我,不敢隨便打我的主意才行。”我說。
“可是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怕你呢?還是隻有告訴凌先生啊。”阿芳說。
我搖了搖了頭:“不能告訴凌雋,我現在說什麼凌雋也不會相信我,阿芳,你知道比壞女人更可怕的人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阿芳問。
“瘋子。”我說。
阿芳當然不解,我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笑着走開。
躺在牀上看一本很有趣的書,不知不覺已是凌晨一點。
我從牀上起來,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然後將發頭披起來,還有意弄得很亂,再來到廚房,從刀架上拿起那把大菜刀。
菜刀是不鏽鋼的,在夜裡依然閃着寒光,我掂了掂,感覺很滿意。
我將拖鞋扔在走廊裡,光着腳向葉晴住的房間走去,別墅裡本來就鋪有地毯,加上我光着腳,我走路的時候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穿着白色裙子,披頭散髮又光着腳的我,手裡再提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大菜刀,在凌晨的黑暗中有多嚇人可以想像,我要是去照鏡子,我估計都能把自己嚇着。
因爲島上沒有男人,所以葉晴睡覺的時候也沒有將房門反鎖,我很容易就將她的房間門打開了。
她睡得很沉,甚至還發出輕微的酣聲。這個女人還真是淡定,白天害得我受傷,晚上竟然還睡得心安理得。
我並沒有叫醒她,而是在房間裡搬了張椅子坐在她的牀前。
我當然不能主動叫醒她,我要讓她自然醒來,如果我主動叫她,那就達不到我想要的震撼效果了。
只是她睡得太沉,看起來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雖然是夏天,但晚上終究還是會有些涼,這樣長期坐着我擔心對孩子不利,於是我開始用手提在菜刀上輕彈,發出叮叮的響聲。
彈到第十幾聲的時候,葉晴終於醒來。
她睜開眼,當然首先就看到身着白衣披頭散髮的我,然後就看到我手裡寒光閃閃的大菜刀,任她是鐵打的,相信她也會魂飛魄散。
果然,她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向牀的另一邊躲去,因爲太過驚慌,直接就滾下了牀。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救命!”她大聲叫道。
我當然不會殺她,我就只是要嚇她,如果殺了她,我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我纔不會傻到會去殺人。我的命雖然不值錢,但和葉晴相比,顯然要值錢多了,至少我自己是這樣認爲的。
我並沒有說話,而是穩穩地坐着,然後誇張地揮了揮手裡菜刀,這個在我自己眼裡很帥很酷的動作,在葉晴眼裡當然是極爲恐怖的。
我他孃的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誰讓她不安好心要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