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鵬和素季說起了當年發生在緬甸叢林的事。我順便也聽了他們當年發生的那些事的細節。
素季並不相信尚雲鵬的話,她一直堅持說是尚雲鵬他們殺了她的父親蒙巴。
尚雲鵬一直解釋,素季一直不信,爭到最後,尚雲鵬索性懶得說了。
半小時後,齊秋荻來了。
她先是走過來看了我,“都沒事吧?”
“沒事,你不應該來的,她現在已經癲狂了,她就一口認定是你們害死了她的父親,她要和我們同歸於盡。”我說。
“她沒有癲狂,她處心積慮這麼久,肯定不僅僅是爲了和我們同歸於盡這麼簡單,如果只是想要同歸於盡,那她很容易做到,不用搞這麼麻煩的。”秋荻笑着說。
“齊秋荻,當年我把你當姐姐,可是你呢,卻利用我對你的姐妹情!你這個賤人,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素季恨聲道。
“不要罵得這麼難聽,當初的情況是怎樣我可以向你說明,當時你爸是想控制美濠,你也只是她用來控制凌雋的工具而已,凌雋那時已經和我結婚了,而且我們有了孩子,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我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奪回凌雋,你都應該理解纔對,因爲換作任何人都會那樣做。”齊秋荻說。
“你這是狡辯!那我問你,你們都已經成功逃出坎布了,爲什麼還要殺了我爸爸?”素季說。
“你爸後來逃回坎布了嗎?他是在你的面前死去?”秋荻姐問。
“你爲什麼要這樣問?”素季問。
“我想雲鵬應該已經向你解釋過了吧?我們把你爸放回去了,因爲他想見你一面。如果你見到爸了,那你就不會認爲是我們殺了你爸了,我們如果殺了他,你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他?如果你沒有見到他,那你如何得知是我們殺了你爸?”齊秋荻說。
“是我爸的朋友告訴我的。當年政府軍轟炸之後,並沒有派地面部隊進攻,我們逃出了叢林,後來我們遇上了我爸以前的朋友,他說是你們殺了我爸。”素季說。
“這話明顯有問題,我們當時逃出來,天還沒亮,我們身邊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如果我們當時殺了你爸,那肯定沒有任何人知道,爲什麼別人不在場就知道是我們殺了你爸?這顯然說不過去。”秋荻姐說。
很明顯秋荻姐說的話素季就更相信一些,因爲同爲女人,更容易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尚雲鵬解釋的時候素季一直反對,但是秋荻姐解釋的時候素季就會耐心傾聽。
“我現在懷疑,你壓根沒見過你爸對不對?你只是認爲他死了,再加上有人說他是我們殺的,於是你就相信了,對不對?”秋荻姐說。
素季沒有說話,顯然被秋荻姐說中了。
“你既然沒有見過你爸,你怎麼能憑空地就認定我們殺了他?我們當時已經逃出來了,我們爲什麼要殺他?我們不但沒有殺他,而且可憐他對女兒的牽掛而放了他,你現在卻恩將仇報,要我們陪你一起死,你真是糊塗透頂!”齊秋荻罵道。
“恩將仇報?這話更是可笑之極!你對我有恩嗎?你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竟然還說我恩將仇報?”素季說。
“那你知道整件事的原委嗎?你爸和一個叫熊炎炳的人聯合害死了凌雋的親爸,這不是深仇?如果凌雋殺了你全家,那也是應該的!但是凌雋並沒有殺你爸,卻放他回去找你,這難道不是恩?這件事你本來就很糊塗,這是事實!”齊秋荻說。
“你們真的沒有殺我爸?”素季已經有些動搖。
“絕對沒有!現在你只要摁手中的遙控,你們就全部得陪你死,我難道還有必要撒謊嗎?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現在讓雲鵬和駱濛走,我陪你在這裡,你要怎樣都行,我用我自己來換他們,怎麼樣?”秋荻姐說。
“你們這是要在我面前表演重情重義?可是我不信這一套!如果要死,那我們所有人都得死!”素季說。
“我一直以爲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姑娘,但沒想到你這麼糊塗!我們一起死有用嗎?坦白說很多次我都差點死了,所以我對死亡並不是特別的恐懼,死就死了唄,我有兒子了,我死了以後我兒子還會爲我戴孝,你呢?大老遠從緬甸跑這裡來,就是爲了陪我們去死?而且是莫名其妙地死?我都說了我們沒有殺你爸,你自己也沒有見到你爸的遺體,你竟然聽別人一句話就認定是我們殺了你爸,不覺得這事實在太可笑嗎?”齊秋荻姐說。
“好,那行,那你把你的財產轉給我,我就放過你們。”素季說。
秋荻姐笑了笑,“這樣說那還可以商量,振威集團的股份我和雲鵬都佔了很大部份,如果把我們兩人的股份轉給你,那振威基本上也就是你的了,你也算是不虛此行。”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素季有些不相信。
“當然答應了,爲什麼不答應?錢財是生外之物,能活着纔是最好的。”齊秋荻笑道。
“行,給他們紙和筆,讓他們在財產轉讓協議上簽字。”素季對手下人說。
其實秋荻姐分析得沒錯,素季也不想死,她主要的目的還是要振威,不然她就沒有必要搞得這麼麻煩了。而且協議她都準備好了。
尚雲鵬要走過去接紙和筆,被素季叫住:“你不要過來!我知道你的本事!你就在那邊邊寫,寫完了你們就可以走了,你如果耍玩樣,那我們就大家一起死!”
尚雲鵬笑了笑:“我能不死,那是最好了,這公司本來就不是我的,現在轉給別人我一點也不心疼,你怎麼會擔心我耍花樣?你想讓我耍花樣我還不一定同意。”
尚雲鵬和齊秋荻分別在協議上簽字,兩人好像很輕鬆,完全沒有失去財產的痛苦,甚至一點遺憾都沒有,這倒是挺讓人奇怪。
“好了,現在振威就是你的了,雖然震海也佔了一小部份股份,但他的那一部份不算什麼了,以後你就是振威的大股東了,你隨時可以逼他走人。”秋荻姐說。
秋荻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這麼重要的場合,雷震海竟然沒有出現,他可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他應該出現纔對。
素季檢查了一遍協議的簽字,小心地把協議收了起來。那兩張紙可是價值百億的東西,她當然得小心保藏。
“素季小姐,我們的東西現在都給你了,我們可以走了吧?”尚雲鵬說。
“你們沒有玩什麼花樣吧?難道你們報警了?”素季也是心有懷疑。
“你實在是想太多了,我們幹嘛要報警啊?警察能解決我們之間的恩怨嗎?對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前一陣那些針對凌家的事,是你做的嗎?”秋荻姐問。
“你指的是哪些事?”素季問。
“比如說綁了濛濛,要雲鵬死,後來又下藥害雲鵬和震海,讓他們之間誤會,這些事是你做的嗎?”秋荻姐問。
“有些是,有些不是,不過那下藥的事,確實是我做的,那天在渡假村裡給駱旋錢的人就是我,上次讓人找尚雲鵬麻煩的人也是我,不過我只是出錢,沒有自己動手,有錢就不必自己動手。”素季說。
“華彩夜總會的事,也是你做的?”秋荻姐說。
“那件事確實和我有關,不過你們很聰明,竟然能輕易就化解了,我讓你們內訌竟然也沒有訌成功,看來你們確實很強大。”素季說。
“這麼說,你現在也是在搞毒?”秋荻姐問。
“沒錯,我和查波僥倖逃脫,有一次我趨他睡着的時候,把他綁了起來,用刀子逼他說出了實情,後來我原諒了他的背叛,他答應一定會幫我報仇,於是他用他的影響力收集了殘部,經過兩年多的努力,我們又發展成了緬甸數一數二的販毒武裝了,現在我是他們的頭領,我的代號就叫季先生。”素季說。
“佩服,你以前柔弱,沒想到原來有這麼驚人的能量。”秋荻姐說。
我心裡也在感嘆,當一個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能量果然是驚人的,素季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我以前太單純了,我以爲我在混明上過學,所以對華夏人還是很瞭解的,但我最後還是讓你給騙了,所以我決定讓自己強大起來,我要用自己的力量爲爸爸報仇。”素季說。
“沒想到兩年多以前的柔弱妹子,現在變成了一個大毒梟站在我面前,這個世界變化真是太快。我以爲你是想借朝會販毒來牽制凌雋,沒想到你真的是想在朝會賣毒。”秋荻姐說。
“那也不一定,也許我又想賣毒又想牽制凌雋也很難說。”素季笑道。
“那展瑞呢?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別說他進入美濠是你安排的哦,這事你好像插不上手。”秋荻姐說。
“他麼,是我的合作伙伴的人,以後你會知道的,我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對了,我從來沒有經手過一筆毒品交易,所以你別想報警抓我。”素季說。
“這我相信,你肯定會把自己弄得很乾淨,以後你會正在光明地經營合法的振威集團,至於下面的人該賣毒那還得賣,但是你不會讓那些事和你沾邊,你以後會是一個合法商人。”秋荻姐說。
“你是一個厲害的女人,我也很欣賞你,以後我們也許可以和平相處,不過你別想着奪回你的公司,你做不到。”素季說。
“我沒想過要奪回來,你放心吧。最後一個問題,莫靈靈是你的人?對了,就是那個整形過的美女,華彩的經理。”秋荻姐說。
“算是吧,那些事確實和我有關,好了,我只能說這些了,你們走吧。”素季說。
秋荻姐又笑了笑,一臉的輕鬆,我忽然覺得,她好像太輕鬆了,完全不像是輸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