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凌晨,我們回到了萬華。
“今晚去我家吧,我家裡房子大,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有點害怕。”尚雲鵬說。
我強忍住笑,這個理由實在牽強之極。把匕首刺向自己的事他都不怕,一個人住他會害怕?我甚至認懷疑這世上恐怕就沒有他害怕的事。
他肯定也是有意找這麼一個白癡的理由逗我,他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要我去他家。
“那你讓震海去陪你住好了,兩個大男人就不怕了。”我裝着一本正經地說。
“好,我這就打電話給他。他就在後面的車上。”尚雲鵬拿出電話說。
“你不會真的要他陪你去住吧?”我叫道。
“當然是真的了,你不肯陪我,我只好讓他陪我了,兩個男人喝半醉,就不害怕了。”尚雲鵬也一本正經地說。
“無聊,大晚上喝什麼酒?”我說。
“那你就陪我去我家。”尚雲鵬說。
“我偏不。”我說。
“你玩過在飛速行駛的車上跳車的遊戲嗎?”尚雲鵬忽然問我。
“沒有,那麼危險的事,有病纔去做吧?”我說。
“你也知道很危險了,所以從現在到我家的路中,我不會停車,你根本下不了車,只有去我家了。”尚雲鵬說着,忽然就加快了車速。
“你別開這麼快,我去就是了。你這是強盜行爲,強搶良家女子。”我說。
“聽起來罪名好大,駱律師,你可別告我才行,我好怕。”尚雲鵬說。
“那好呀,你明天做飯給我吃,我就不告你。”我說。
“沒問題,我負責買菜,你負責做,咱們也辦家宴請客,以前咱們孤零零的兩個人各自悲哀,現在咱們也有家了,咱們也要溫暖。”尚雲鵬說。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咱們經常在秋荻姐他們家蹭飯,不如這一次我們也請他們到家裡吃飯好不好?我們做些家常菜,也算是表達一下我們的心意。”我說。
“好啊!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你現在能提出來那當然最好了,這兩天雋哥心情不好,正好大家熱鬧一下,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沖淡一些。”尚雲鵬說。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說。
尚雲鵬的別墅沒有凌家那麼大,但卻是新的,從房子到傢俱到地毯都是新的,裝修風格色調偏冷,這倒也適合尚雲鵬。
“濛濛,以後這裡就是咱們的家了,你如果覺得這家裡有什麼不喜歡的,咱們就扔了,有需要改變的,咱們就變一下,實在不行,你按你想要的樣子重新裝修也行。”尚雲鵬說。
我心裡暖暖的,“誰說我要和你做一家了?”
“難道你還想和別人做一家?”尚雲鵬說。
“有可能,至少暫時我沒有確定要和你做一家。”我說。
“現在你是我尚雲鵬的女人,尚雲鵬在萬華是混出了名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敢娶你,誰要是敢娶你,我就讓他消失。”尚雲鵬說。
“你這是威脅我?”我說。
“嗯。我就是威脅你,反正你就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我說。
“可要是我自己願意的呢,你也要讓他消失?”我說。
尚雲鵬想了想,“如果是你自己願意的,那在你嫁給他之前,你先通知我,讓我遠離萬華,我接受不了你嫁給別人的事實,我怕我會帶人搶親。”
“傻子,我逗你呢,除了你,我誰也不嫁。”我笑着說。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你當然要嫁給我,我這人傻,不會輕易愛一個人,但是一但愛上,我可以爲她去做任何事,包括去死。”尚雲鵬說。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纔不要你爲我去死,雲鵬,到目前爲止,你和凌雋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拋開金錢和地位不說,你們的那份擔當和義氣都讓我欽佩。”我說。
“這話我愛聽。”尚雲鵬得意地笑了。
“你也別太得意,你也是有缺點的。”我說。
“娘子請說,在下能改則改。”尚雲鵬說。
“你這人有時太過暴戾,而且喜歡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就比如說上次失憶的事,一個人就跑掉了,以後不許再發生這樣的事。”我說。
“那我問你,如果當時你是我,你也失憶,還失聰,你會選擇留下來拖累大家嗎?”尚雲鵬問我。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因爲知道我也會那樣做。
“我肯定會選擇其他更好的方式。”我說。
“要是有其他選擇,我也不會選擇離開,濛濛,你別騙我了,我非常清楚,在當時的情況下,換作是你,你也會自己選擇離開,當初在水庫上,你不也絕決向水裡躍去麼?我其實挺佩服嫂子的眼光,她能一眼就看出你是可以依賴的人。”尚雲鵬說。
“其實秋荻姐也不是一開始就信任我的,正如你所說,身居高位的人,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的,秋荻姐早在兩年多以前就認識我了,通過兩年的接觸和認識,這才決定用我,這並不是她輕率的行爲,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所以真正厲害的人不是我,是她。”我說。
“嫂子閱人無人,經歷過大起大落,當然不會輕易作出一個決定,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總之我們是一家人了,以後我也答應你,有事就一起面對,絕對不會獨自承擔,好吧?”尚雲鵬說。
“這還差不多,那你先去洗澡吧。”我說。
“濛濛,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呢?”尚雲鵬忽然問。
這話題有些突然,但我心裡依然甜絲絲的,“八字還沒一撇呢,結什麼婚呀。”
“這什麼話?怎麼能說八字還沒一撇?這分明就已經有了兩撇了呀。”尚雲鵬急道。
我笑出了聲,“鵬哥,你倒是寫個有兩撇的八字給我看看?你要寫得出來,我馬上嫁給你!”
“這一急,讓你帶溝裡了。總之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不能嫁給別人,那現在的問題就是,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尚雲鵬說。
“那你想什麼時候娶我?”我問。
“隨時都可以。”尚雲鵬說。
我心裡是滿滿的蜜意,“這事不急,至少得等我媽媽出獄吧?反正咱們天天廝守,不過差個本本而已,如果彼此交心,沒有本本也是夫妻同心,如果心不在一起,那就算有本本的約束,也不過是同牀異夢,對吧?”
“這倒也是,不過女人不都喜歡有一個安穩的感覺嘛,我也是想給你安穩。”尚雲鵬說。
“雲鵬,跟了你這樣的人,什麼都能給我,恐怕唯一不能給的就是安穩了,這恐怕是你的空頭承諾了。財富和權力是好東西,而你和雋哥卻恰恰就有這樣的東西,所以不管是仇人也好,還是對手也好,都會想來搶你們擁有的東西,所以是非永遠不會停止,安穩也只是一個理想而已,除非哪天你和凌雋退出江湖,徹底隱退,那還有可能。”我說。
“我可以一個人隱退啊,幹嘛要扯上雋哥?”尚雲鵬說。
“就你們之間的感情,就算你隱退了,哪天如果凌雋有事了,你會袖手旁觀嗎?絕對不可能!所以要得你消停下來,那還得凌雋也消停下來才行,現在凌雋背後有美濠,你有振威,兩個人,兩家集團,恐怕誰退隱都只是一個夢想,根本不可能實現,所以你這一輩子只能好好愛我,至於安穩的生活,你是給不了我了。”我說。
“如此說來,我以後不提安穩就行了,但我會好好疼你,不會再讓你孤單一個人。”尚雲鵬說。
“嗯,相信你了。”我說。
“那我先去洗澡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尚雲鵬壞笑道。
“趕緊去吧,別胡思亂想了。”我笑。
一夜纏綿自不必說,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尚雲鵬做好早餐叫不起我,一怒之下將我連被子一起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讓我看着他吃早餐,本來就餓得不行的我終於擋不住食物的誘惑起來洗漱。
“你還不趕緊吃完陪我去買菜,我已經通知雋哥他們今天來我們家裡吃飯了,一會客人都來了你還穿着睡衣,那就有意思了。”尚雲鵬說。
“你這人怎麼不早說呢?你早說我就起來了呀,一會雋哥他們來了,你別說我在這裡過的夜,你說我今天早上纔來的。”我說。
“是麼?唉呀不好,我都說了你在睡覺了。”尚雲鵬笑道。
“哎喲你怎麼這樣呢,雷震海他們會笑話我的。本來是你脅持我來的,他們不知道還以爲我自己主動要求到你家過夜呢。”我嗔道。
“你還嬌情這個幹嘛?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住在一起很正常啊。我覺得你直接搬過來好了。”尚雲鵬說。
“那可不行,我要是和你住一起,那別的帥哥不就不敢打我的主意了?我還得給自己留些念想呢。”我笑着說。
“你就省省吧,就算你不和我住在一起,那也不會有人敢接近你,因爲誰也不想腿被打斷。”尚雲鵬笑得得意,還有些無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