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陪着那個肥得像豬一樣的傢伙喝六杯酒,長期跟着黃建宇出來應酬,我也還是有些酒量的,六杯下去,我未必會醉,但我真的沒心情陪他喝,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和這樣噁心的人物,我是沒什麼心情陪他喝酒的。
“三杯!至少三杯你要喝吧?六杯的規距我就不跟你說了,三杯你是必須要喝的,不然那就是不給我面子。”楊科長拉下臉說。
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往往會慎言慎行,越是楊科長這樣的小吏,越是囂張。因爲他的見識有限,沒見過大場面,以爲天老大他是老二,在他的勢力控制內就可以爲所欲爲,他這樣的如果要是見了秋荻姐她們那一類的大佬,那就只有低眉順眼的份,但在我們這些小律師的面前,他就是大爺了,我們要在司法系統裡混,就得給他們面子,不然他處處爲難,那工作就沒辦法開展,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說的就是這類難纏的小吏。
沒有辦法,既然不能得罪,那三杯是必須得喝了。
我也懶得再說廢話,直接端起酒杯,咕咕悶了下去。
等我喝完第二杯準備喝第三杯的時候,楊科長又阻止了我。“我的規距本來是要喝六杯的,既然你只喝三杯,那這第三杯就得換個喝法,和我喝交杯才行。”
我真想把手裡的酒杯迎面向這廝砸過去,什麼玩意兒,竟然要和我喝交杯酒!
“楊科長真會開玩笑。”我笑着說。
“我可沒有開玩笑,如果你不和我喝交杯,那就得喝六杯才行。”楊科長說。
我心裡想,我就算是去死,也不會和你這腦滿腸肥的混蛋喝交杯。
“行,既然楊科長高興,那喝六杯就是。”我說。
“這還差不多,不過咱們不喝這酒了,這酒沒意思,換一瓶喝。”
楊科長說着拿過一瓶綠色的酒,外包裝有些像人頭馬禧鑽那一款,但顏色又是綠的,不是淡黃色。
酒的顏色就覺得詭異,又想起剛纔吳玫說她們這裡酒容易醉,心想這酒恐怕不是簡單的酒,肯定有問題。
“哎喲,我肚子好疼,我肯定是腸炎又犯了,我要去一下洗手間。”捂住肚子說。
“咦,你可不許跑哦,你自己不願意與我喝交杯,那就得喝足六杯才能離開,不然這事沒完,肚子疼就喝完一杯再去洗手間。”楊科長一把拉住我的手。
“小駱,你可不夠意思哦,關鍵時刻想開溜?太不給面子了。”方科長也跟着說。
“兩位領導,我是真的肚子不舒服,你們就不要爲難我了。”我說。
“這話說的,我們今天是來高興的,怎麼就爲難你了?你師傅和師妹在這看着呢,黃律師,你說說,我們有爲難你的高徒嗎?”楊科長冷着臉說。
“沒有沒有,駱濛年輕,說話沒分寸,科長您別介意,罰她喝三杯就是。”黃建宇說。
我心裡把黃建宇的祖宗罵了一遍,這混蛋真不是人。他明明知道我是有意推辭,他不但不幫我,而且還幫着別人來灌我。
“你看,你師傅也發話了,那就趕緊喝吧,先喝完一杯再去洗手間。”楊科長將酒遞給了我。
沒辦法,我只好接過來一飲而盡。
“那快去洗手間吧,可別想着不回來哦,如果你不回來,你以後恐怕真的做不了律師了。”楊科長竟然直接開口威脅了。
“怎麼會呢,我一定回來。”我賠笑說。
來到洗手間,我站在鏡子前看着都已經喝得臉有些發白的自己,心裡一酸,忽然很想哭,爲了生存,我必須得應酬這些讓我想吐的人,這樣的日子,也不知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本來以爲努力工作就可以讓日子越來越好,但現實如此殘酷,不但要拼命工作,而且還不得不向這些得勢的人低頭,他們不過是一些七品都算不上的小吏,但卻像大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洗了把臉,我調整了一下情緒,還是決定回去接着應酬,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的執照說什麼也不能被吊銷,不然這幾年的努力就白廢了,要是媽媽知道,也會很傷心的。
回到酒桌旁,發現其他人竟然都已經走了,只剩下楊科長還在那裡。
“師傅他們呢?”我問。
“他們出去吃宵夜了,一會再回來。”楊科長說。
“不是可以讓服務生去買了送來的嗎?爲什麼要自己去買?”我說。
“他們說想出去透透氣,這裡太悶了。”楊科長說。
“我也覺得很悶,我也出去透透氣。”我轉身要走。
“別啊,你答應喝的六杯還沒完呢,咱們接着喝,我們喝完六杯,他們就回來了。”楊科長說。
我不敢得罪他,只好又做了下來。
那倒酒的杯子不大,我估計我就算是再喝六杯,應該也醉不了,只要把答應他的六杯喝完,相信他也就無話可說了。
“好吧,那我敬科長,謝謝您一直以來的關照。”我說。
“好說好說,只要你聽話,我以後還是會關照你的。”楊科長說。
喝到第二杯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不行了。
這酒真是有問題,不然我不會這麼快就暈得厲害,不僅是暈,而且身上有了一些異樣的反應,感覺身上有蟲子爬般的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明白了,這綠色的酒果然不是普通的果酒,裡面有藥。
我強裝鎮定,捂住肚子,“哎呀,我肚子又疼了。”
“你別裝了啊小駱,再裝不夠意思了。”楊科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不會再讓我去洗手間了,我只好拿出手機,“我問問師傅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讓他們給我買些烤翅回來。”
我本來是想撥出展瑞的號碼,但想了想,覺得打給他好像不妥,他未必會來,上次我就在馬路對面遇險他都不出面,更何況現在是在這樣的場合。
於是我一下狠心,撥通了尚雲鵬的號碼。
“你好,我是尚雲鵬。”是他的聲音。
“師傅,你們在哪啊,怎麼喝着喝着就跑了啊?吃說你們全都出去吃宵夜了?記得給我買烤翅回來啊,我喝多了,可是楊科長還要勸我喝,我擔心自己扛不住了,我的頭好暈啊,你們快點回來哦,可別走錯房間,記得是華彩夜總會紅粉館包間,別走錯了哦……”
剛說到這裡,楊科長一把搶過我電話。還好他沒看我撥出的號碼。
“別說太多了,我們喝酒吧,你師傅沒有喝多,不會走錯的。也或者他們已經回家了,放了我們的鴿子也說不定。”
我心裡明白,我是被黃建宇給賣了,他們不是出去吃宵夜,而是把我扔給姓楊的了。
我身上越來越難受,我腦子中閃過兩個令我羞恥的字:春*藥。
這一羣無恥之徒,平時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滿口的仁義道德,但卻用這種無恥的手段來害我!
我看着桌上的酒瓶,想着我如果突然舉起向姓楊的頭上砸去,能不能把他砸死?但我四肢無力,就算是能舉起酒瓶,等砸到他頭上的時候,恐怕也沒什麼力道了。
姓楊的畜生似乎已經感到我的不對了,越靠越近,手開始碰我的腿。
“楊科長,我肚子真的好疼,你能不能去幫我要兩片止痛藥?我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一會我想在附近開房睡覺了,你能不能陪我啊?”
我知道他要幹什麼,不如索性主動示好,讓他安下心來,然後拖延時間。
他一聽我主動要求他陪我開房,果然一臉的興奮,“好啊,那你別跑啊,我去問經理看有沒有止痛藥片,如果沒有,我在附近藥店給你買兩片就行了。”
“那就謝謝您了,你快點回來啊,我一個人害怕。”我故意嗲聲道。
“好好好,我馬上回來,然後我帶你開房休息。”他準備要走,又忽然停住,“你不會是要支開我跑掉吧?”
“怎麼會啊,我現在疼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哪裡跑得掉?我又爲什麼要跑啊?你實在不放心,可以找兩個服務生看着我就行了,這樣我就跑不掉了。”我說。
“那也行,我讓服務生在門外看着你,免得有人欺負你。”楊科長說。
“好,那麻煩您了,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哦,人家一個人害怕。”我說。
“好的,我很快回來。”姓楊的這才放心去了。
看着他走了,我這才鬆了口氣,我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身體感覺軟得像團綿花,心裡有一股火在燒,有一種抑制不住的讓我感到羞恥萬份的慾望不斷地升級,我感到自己快要爆炸了。
我不時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堅持到尚雲鵬過來,他一定能聽得懂我向他發出的求救信號,我一定不能落入楊科長這個人渣之手。
我難受之極,努力從沙發上撐起來,終於摸到了桌上的礦泉水,我連拿水的力氣都沒有,舉起水的時候,大多數流到了我的身上,真正喝下去的沒有多少,周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只有體內的慾望不斷地升騰,讓我羞恥得很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