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宇使出渾身解數,加上京城的陳先生多方幫忙,相關部門對雷震海進行多次‘權威鑑定’,確定雷震海與吳良鬥毆時,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行爲和對自己的危害行爲不能完全辨認’,加上雷震海認罪態度良好,有自首情節,給予從輕處罰,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黃建宇最後並沒有收取五百萬,他只就拿了一百五十萬,因爲他認爲雷震海之所以輕判,不是因爲他的辯護給力,而是我們‘各方面工作’做得給力,他不敢多收,他擔心收得太多會出問題。
我也不知道他擔心什麼。但爲了表示感謝,我告訴他,以後美濠和振威的在萬華的法務都由他的事務所負責,我還定名要他的那個俊俏的徒弟馮濛擔任公司法律顧問,然後希望他繼續幫忙打點,爭取讓震海能夠在服刑期間減刑,他表示沒問題,他說只要震海在獄中安分一些,他可以幫助震海減到最低的服刑時間,那就是一年半。
也就是說,震海最低也要在獄中呆一年半了。
凌雋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給我打電話,他只和尚雲鵬聯繫,指導尚雲鵬做一些事,我其實已經知道他不是兇手了,他卻不知道我和吳星星到底有沒有什麼。
也許他也是相信我和吳星星沒有什麼的,但當初我對他的不信任,還是肯定讓他很難過,他曾經辯解過他沒有殺我爸,但我沒有相信他,因爲當時我確實懷疑了他,發自內心的懷疑。
凌雋沒在萬華,我當然就得負責起美濠在萬華的事務,朱虹依舊把朝會打理得紅紅火火,她在萬華上流社會的那些精英中游刃有餘地應酬,新一季的選秀地區淘汰賽已經確定在朝會舉辦,朝會又成了萬華的頂級夜場。
一切都塵埃落定,尚雲鵬找到我,讓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嫂子,我要走了。”
我愣了愣,“你走哪兒去?”
“我要去芸南,去看望田傑的妹妹,田傑死了,只留下田嫺一個人,我理應擔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現在萬華的事差不多了結,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嫂子,我也累了,我需要休息,我想在那裡住一段時間。”
其實我很想挽留雲鵬,因爲他對我們太過重要,但我又不忍心,他總得有自己的生活,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在爲我和凌雋的事奔波,現在終於塵埃落定,他是應該休息一下了。
“雲鵬,那你去吧,好好休息,玩累了,就記得回來,等震海出獄,我就把振威集團過戶到你和他的名下,由你們來打理振威,以後你們就可以不用刀口舔血了。”我說。
“謝謝嫂子好意了,我和震海都不是經商的料,我們當混混習慣了,恐怕也做不來辦公室,以後再說吧。”尚雲鵬說。
“朱虹那邊,你和她說過你要走了嗎?”我說。
尚雲鵬搖搖頭:“沒有,她現在很忙,她已經是萬華娛樂圈的第一女強人了,我和她不是一路人,也沒什麼可說的。”
我無言以對,這樣也好,他離開一段時間,讓大家都好好冷靜一下。
尚雲鵬拿出一張紙遞給我,“嫂子,這是軒兒在新加坡的地址,你和雋哥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就把他接回來吧,他小小年紀就流落海外,怪可憐的,現在基本上沒什麼事了,最好把他接回來留在身邊。”
“好,我也準備把事情辦完就去接軒兒回來,只是凌雋一直也沒和我聯繫,我想打電話向他解釋一下吳星星那件事,其實我和吳星星沒什麼的,鄒興可以作證。”我說。
“雋哥應該也會相信你的,但這種事,還是當面解釋好一些,你先去新加坡接軒兒吧,然後帶着軒兒飛澳城,雋哥看到軒兒,那過去的什麼事都會忘了,你們一家肯定會幸福的。”尚雲鵬說。
“謝謝雲鵬,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來對軒兒的守護,我去新加坡,他們會讓我見軒兒嗎?”我說。
“你只要帶上你的身份證明,到了新加坡以後你給我打電話,我確認後,他們就會讓你見軒兒,然後你就可以帶走軒兒了。放心吧嫂子,所有的危險都已解除,沒事了。”尚雲鵬說。
“我知道,辛苦你了,雲鵬,希望你在芸南過得開心。”
本來只是普通的離別,我心裡卻一陣傷感,芸南並不遠,隨時可以來去,但我心裡還是有些難過,雲鵬不僅僅是我和凌雋的朋友,已經勝似親人。
“嫂子你又哭了,你現在是萬華商界的女強人了,不能動不動就哭。”尚雲鵬笑着說。
“好,我不哭就是了,那你得答應我,等你回萬華的時候,一定要帶個女朋友回來,我和凌雋都不想看你一直是一個人。”我說。
“這事強求不得,我盡力吧。”尚雲鵬笑着說。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的,這是我給你的任務,你一定要找個女朋友。”我說。
“我還是隻能說盡力。嫂子,你和雋哥如果大婚,一定要通知我,不管我在天涯海角,都會趕回來的。”尚雲鵬說。
“那當然,你一定是要在的,還有震海……”
說到震海,我心裡又有些難過。
“放心吧嫂子,震海肯定能減刑,很快就能出來了,等你和雋哥大婚的那一天,我又會把震海灌醉,讓他趴桌底去,哈哈。”尚雲鵬笑着安慰我。
“好,那就一言爲定,我和凌雋一定會等到震海出來才辦婚禮,我們的婚禮,你們一定得在的。”我說。
“那就這樣吧,嫂子保重,我先走了。”雲鵬說。
“等等。”我叫住了雲鵬,“雲鵬,本來咱們之間不該談錢的事,但你在外面旅行,總得花錢,我一會往你帳上轉些錢吧,記得替我向田嫺妹妹問好。”
尚雲鵬笑笑,“嫂子不用擔心錢的事,我有錢,雋哥給的那麼多錢,我還沒花完呢,雋哥的那輛悍馬我開走了,而且我不準備還了,到時嫂子見了雋哥,替我向他說一聲。”
“一輛車而已,開走就開走唄,咱們隨時聯繫,有什麼困難記得打給我。”我說。
“好的,嫂子保重,走了。”尚雲鵬說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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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飛抵新加坡首都。
我來不及慢慢感受這個號稱‘花園城市’的國度,直接乘車向尚雲鵬提供的地址而去,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我的軒兒。
其實我心裡非常的緊張,我擔心我見到他時,他不認我,我和他太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他不認得我那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問題了,要是他躲着我怎麼辦?要是他不肯理我怎麼辦?
我心裡越來越緊張,真是越近團圓越情怯!我只是去見一個小孩子而已,而且那個小孩還是我自己生下來的骨肉,我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內心惶惶。
“你好,請問這個地址是向這裡進去嗎?”我用英文向一個阿姨問路。
“是這裡,一直向前,然後左轉。”對方竟然用華語回答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國家可是有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華人,我根本不需要用英文的。
終於找到我要找的地方,那是一所很講究的貴族小學,說明來意後,校長親自接待了我。但是她告訴我,軒兒大概在十分鐘以前被接走了。
我的心又開始往下沉,“是誰接走了他?你們怎麼能讓人隨便接走他呢?”
“我們覈實過他的身份,他有權接走孩子。”校長微笑着說。
“他是誰?”我問。
“他說他是凌雋,是孩子的爸爸,我們也打電話向尚雲鵬先生確認過了。”校長說。
“謝謝您了,那他說他帶孩子去哪兒了嗎?”我問。
“他沒說,應該是去玩兒吧,我們這裡小學下午都不上課的,家長可以帶孩子出去玩兒,凌先生最近兩週都在這裡。”校長說。
我這才放下心來,原來凌雋早就來了,他知道我會來,所以他在這裡等我。
這應該也是尚雲鵬安排的了,他知道我大概來的時間,就告訴了凌雋,讓我和凌雋在這裡相會。
“謝謝您,謝謝。”我向校長道了謝,告辭出來。
走到學校門口,我看到一身白色西服的凌雋,手裡拉着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兒,那孩子穿着和凌雋身上所穿一樣款式的超小號白色西服,竟然還打了集結,和凌雋那眉目間的清冷,竟似一個模子印出一般。
“告訴她你是誰。”凌雋一臉的得意。
“我叫齊志軒,我是齊秋荻和凌雋的兒子。”孩子怯怯地說,這臺詞似乎已經背了很多遍,吐字還算清楚,至少我能聽明白。
“不是說好的凌志軒嗎?你怎麼又記錯了?”凌雋皺眉。
我衝了過去,一把摟他入懷,孩子乖巧地摟住我的脖子,還好,他沒有排斥我,應該是凌雋早就交待過的了。
“別聽他的,你本來就叫齊志軒,你姓齊,不和某人姓凌。快叫媽媽。”我說。
“媽媽。”孩子稚嫩地叫了一聲,凌雋的功課果然做得不錯,竟然已經說服他第一次見面就叫我媽媽。
我摟緊軒兒,任眼淚狂涌而出。
凌雋蹲下身,將我和軒兒一起抱住。
“我等你近一個月了,你纔來。”凌雋說。
“萬華那邊的事……”
“沒有事,什麼事都沒有,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們一家人從此不再分開。”凌雋打斷了我的話。
“好,永遠不再分開。”我重複了凌雋的話。
渡盡千劫萬難,今生只陪你走,你癡意如昔,我。
(晚天欲雪拜謝各位的支持,第一卷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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