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進入焦急的等待之中,當然是等查波的消息。
我相信只要查波決定配合我們,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可以成功的,查波跟了蒙巴多年,他對蒙巴應該是非常的熟悉,蒙巴有些什麼生活習慣,有哪些弱點,我相信他是一清二楚,他只要肯出手,肯定是能將蒙巴拿下的,至少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應該是我們逃出去最好的機會,壞運氣不會一直持續,否極總會泰來,但好機會也不會很多,如果抓不住,那恐怕我們的命運就會改變。
連續兩夜我都無法入睡,我擔心查波會反悔,如果是那樣,我們就完蛋了。
又過了一天,我又遇上了查波,他看了看周圍沒人,對我說:“明天晚上動手,明天我當班的都是我的親信,明天天黑以後我會給你們的人送兩套軍服,讓你的人換上,混入警衛的人當中,我自己會蒙面,我把司令控制以後就在屋內交給你們,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做的,然後我會從窗戶跳走,又再次趕來追你們,你們要跑快一些,我會在天亮之後纔開始追擊。”
“好,我同意,你給我一個帳號,我到澳城之後就給你轉帳。”我說。
“轉帳的事再說吧,我主要還是爲了素季。”查波說。
“也行,反正你隨時聯繫我就可以了,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我說。
“讓你的人機靈一些,蒙巴老奸巨猾,不要讓他給逃了,如果他逃了,他一回來我就完了。”查波說。
“這你放心,我們也不是笨蛋,我們不會讓他逃掉的。”我說。
“好,那就這樣。”查波說。
回到住處我把消息告訴了尚雲鵬,雷震海高興壞了,“那太好了,我們這下終於可以回去了,我在這地方都呆得要瘋掉了。”
“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們現在還沒離開呢,先逃出去再說吧。”尚雲鵬說。
“這事得告訴凌雋才行,讓他也作好準備,可不能把他給落下了。”我說。
“這事得通過曾進傳給雋哥,這村子不大,不管雋哥住在哪裡,要跑過來和我們集合都不是困難的事,只要控制住蒙巴,其他人是不敢亂動的。”尚雲鵬說。
“那我們需要槍啊,不然到時用什麼脅持蒙巴?”雷震海說。
“這個你不用擔心,查波給給我們準備,還會準備兩套軍服讓你們趨夜換上,他一控制了蒙巴,你們馬上衝入屋內接手,然後我們就劫持着蒙巴出村。”我說。
“聽起來可行,我們只要衝出叢林就安全了。”尚雲鵬說。
凌晨時分,曾進又潛進了我們住的樹棚,我將計劃全部都告訴了他,讓他想辦法通知凌雋。另外還交給他一個任務,就是讓他想辦法偷到田傑的骨灰,我們答應過田傑要帶他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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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素季又來找我,請我到她家裡喝茶。
我心裡砰砰真跳,我擔心是蒙巴發現了什麼不對勁,讓素季來探我們的虛實,然後向查波下手。我忐忑地跟着素季來到她的住處。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一直微笑着。這讓我心安一些,她是沒有城府的人,如果她心裡有事,那肯定是堆在臉上的,肯定不會如此從容地笑。
“齊小姐,凌雋今天早上來找過我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我。”素季笑着說。
我心裡還是有些吃醋,但還是勉強笑道:“這是好事啊,相處時間長了,他自然會對你有好感的。”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伸手捋了捋頭髮,“我也相信他會越來越喜歡我的,爸爸說,再過幾天就準備讓我和凌雋結婚了,可惜我現在還沒有想到讓你們逃走的方法。”
我心裡又有些緊張起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蒙巴讓她來試探我的話,但想想又不可能,我們都在蒙巴的掌握之中,如是蒙巴知道了什麼,那也不用旁敲側擊來打探,直接一槍一個把我們崩了就完事了。
“沒事,不急,我們只要還活着,那就可以慢慢想辦法嘛,以後凌雋就交給你了,我和他的緣份算是盡了。”我說。
“齊小姐,真是對不起……”
我笑了笑,“沒什麼對不起的,緣份這東西本來就很奇妙,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去的時候也留不住,以後你們好好的吧,你那麼喜歡凌雋,他能和你在一起是幸福的,我認爲找一個自己愛的,不如找一個愛自己的更好。”
無意間說出這一句話,我內心也許是想勸他接受查波,因爲我知道過了今天,她就是查波的人了,我不知道查波會不會對她用強,想到那些,我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畢竟她是沒有傷害過我的,她還主動給我提供洗澡的地方,她對我算是不錯的。
但我卻不能回報她善意,因爲我和她之間有不可調和的利益衝突,她要搶我的丈夫,什麼事都好商量,唯有這事不可商量,所以我必須得騙她,甚至犧牲她。
我只有祈禱查波以後能對她好一些,如果查波是真心愛她,應該也不會對她用強。
“你說要找一個愛自己的,那是在勸我要放棄凌雋麼?因爲他現在根本就不愛我。”素季笑着說。
我趕緊解釋:“我不是這意思,事實上你和他在一起已成定局,就算是我勸你這樣做,你也不會同意。”
她笑了笑,“是的,我是不會放棄凌雋的,我認定他就是我一定要嫁的人。”
我無言以對,一個女人當着我的面說我的丈夫是她必須要嫁的人,我該說什麼好?
“對不起,我這樣說你肯定又生氣了。”素季說。
“我不生氣,你有權利表達你的想法。”我說
其實不生氣那是假的,但我想着過了今晚後她就得面對查波,我又覺得她挺可憐的。
“對了,凌雋今天問起你了。”素季忽然說。
我裝着若無其事地說:“是麼?他都不記得我了,他還提我幹嘛?”
“他說要我告訴你,晚上要小心一些,不要在村裡亂跑,村裡黑,走路也一定要帶着礦燈。”素季說。
這話明顯是在暗示我,要我讓查波多爲我們準備一些礦燈,以便在密林中逃生。也順便告訴我,曾進已經將消息傳給他了。
“他這話簡直就是多餘,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當然自己會注意安全的,用不着他多說。”我說。
“他要是能對我說這樣一句關心的話,我會很高興,只可惜他從來不會對我說這些,看來我得儘快想辦法讓你逃走才行,我真擔心哪天他會想起你來,他要是記起了你,就沒我什麼事了。”素季有些難過地說。
我再次無言以對,我忽然不想再和她聊下去了,她對我越是不設防,我越是覺得欺騙她有負罪感。
“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再見。”我說。
“那明天你再過來喝茶。”素季說。
“好。”我答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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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樹棚裡走來走去,外面一片漆黑,我緊張得快要窒息,尚雲鵬和雷震海都換上查波給的軍服混到站崗的人中去了,樹棚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忽然平靜的村裡就傳來了幾聲槍響,我打開礦燈向村口方向衝去,這是預定好的路線,我爲此白天已民經慢走了好幾遍,就是爲了熟悉路線。
尚雲鵬和雷震海一左一右押着蒙巴走了過來,旁邊是提着槍的凌雋和曾進,曾進背上揹着一個包袱,想必他是偷到了田傑的遺骨了。
“哈哈,凌雋,你竟然沒有失憶,不過你們跑不掉的,你們不可能跑得掉!”蒙巴只穿着一件背心,應該是被從牀上揪起來的。
“都往後退,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司令!”尚雲鵬朝天開了一槍。
我衝向凌雋,雖然情況緊急,但他還是抱了我一下,“不要怕,我們會沒事!”
來到村口,守衛的人打起了火把,一梭子彈掃了過來。我們趕緊趴下,幸虧沒人受傷,反而是蒙巴左臂中了一槍。
“別開槍,我在這裡,誰也不許開槍!”蒙巴趕緊大叫。
守谷口的人聽到蒙巴的聲音,就都不再開槍了。
我們順利通過谷口,押着蒙巴向叢林裡跑去。
“讓你的人不要追,不然我馬上打死你。”尚雲鵬說。
“哈哈,他們都是我的人,怎麼可能不追?我早就應該殺了你們這夥人的,真是失算。”蒙巴毫無懼色。
“你少廢話!說,往哪個方向走?”尚雲鵬說。
“你們都不識路,那你們還想跑得掉,這不是笑話嗎?你們還是放了我吧,我保證饒你們不死。”蒙巴說。
“現在是我們饒你不死了,你沒有資格說這話了。”尚雲鵬說。
蒙巴指了指前方:“向那個方向走。”
叢林中白天尚且不好走路,晚上就更加困難,雖然準備了礦燈,但還是走得非常的慢,還好後面追的人好像越來越遠,應該是查波叫住了他們,蒙巴有事,那些兵當然聽查波團長的了,他不讓追,那當然就沒人追來。
在叢林裡逃了半小時,凌雋忽然叫我們停住。
“不對,蒙巴指的路是錯的,我們剛纔就經過這裡,我故意折斷了幾根樹枝作記號,你們看,這就是我剛纔折斷的樹枝。”凌雋說。
“這個混蛋指的路是讓我們在這裡面兜圈子,然後一直晃到天亮我們也走不出去!”我說。
尚雲鵬狠狠捏了一把蒙巴的槍傷,痛得蒙巴悶哼了一聲。
“你如果再耍花樣,我就再往你的右臂來一槍。”尚雲鵬說。
“我無所謂,你有種就來啊?就你們幾個小娃娃還想逼我就範?”蒙巴叫囂道。
雷震海一拳向蒙巴砸了過去,“媽的,你還嘴硬!把你打死,我們也能慢慢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