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巴說他想要整個美濠集團,但他只是一個毒梟,他都不敢公開露面,他也不可能像炳叔一樣公然在澳城去露面爭權,他也沒那資格,所以他只有通過凌雋才能達到他的目的,他把凌雋弄失憶以後,讓他和素季結婚,然後再重新給凌雋灌輸新的記憶,這樣他就可以把凌雋放了。--”我說。
“嫂子接着說。”尚雲鵬說。
“凌雋重回美濠,那他還是凌家的四少爺對不對?就算是他失去了一部份記憶,那還是有繼承權的,雖然他失憶了,但是他的商業天賦卻未必會完全消失對不對?他還是有可能重掌美濠的,就算是他不能重掌美濠,就憑他的繼承人身份,那繼承到的也是美濠的大量股份,那可是一筆大大的財富,而失憶的凌雋自然就只有聽素季的了,然後蒙巴在背後控制,這樣他就不成了幕後的老闆了?”我說。
“對啊,如果是這樣,那他比要一兩個億強多了!他以後也不用東躲西藏了,他直接躲到背後當太上皇,掌控美濠就行了,找個機會潛入澳城,他這叢林生活就可以結束了!”尚雲鵬說。
“我靠!他還真是想得美,可是一切能讓他如願嗎?阿雋如果完全失憶了,回到美濠誰也認不出來,人家會讓他當董事長?”雷震海說。
“這太簡單了,如果他真要把凌雋放回澳城,那肯定做足充分的準備工作,他完全可以把美濠的主要人物的資料打印出來,讓凌雋一一記住,凌雋雖然失憶,但他的商業才能那是天賦,不一定會全部消失,所以他的計劃其實是非常不錯的!”我說。
“如果有這麼一個計劃,那蒙巴如此沉得住氣就不難理解了,我覺得嫂子分析得有道理,只是如果這樣,那炳叔不就輸給他了?”尚雲鵬說。
“我認爲不一定,炳叔肯定有反制他的方法。炳叔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輸給蒙巴,但他肯定沒有想到蒙巴會有這樣的計劃,對了,如果阿進是炳叔的人,那阿進肯定就把蒙巴的計劃報告給蒙巴了,炳叔說不定已經作好了應對的準備。”我說。
“凌家龐大的家業太誘人了,誰都想要,所以這事才搞得這麼複雜,雋哥說曾進在這村裡,可是我們要如何才能和他們接上頭呢?”尚雲鵬說。
“我認爲如果曾進是真的想幫凌雋,那他會主動和我們聯繫的,之所以到現在他也還沒有和我們聯繫,那是因爲他認爲如果太急了會引起蒙巴的懷疑,雖然他是炳叔放在這裡的聯絡人,但是蒙巴這樣的人要殺起來人那是不管他是誰的。”我說。
“蒙巴的計劃我猜想沒有幾個人知道,曾進那就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曾進要是知道了蒙巴的計劃,那他就活不了了,因爲蒙巴不會讓他把計劃泄露給炳叔的,蒙巴雖然狡猾,但是一個很自負的人,也許他認爲他的這個計劃簡直是天衣無縫,所以他認爲別人是不可能猜得到的。但我估計曾進也猜到了。只是裝不知道而已。”尚雲鵬說。
“雲鵬說得沒錯,我們還是暫時不要妄動,再等兩天再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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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我凍得醒了過來,白天還好,但晚上還是有些冷,想着凌雋的事,就再也睡不着了,這時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我趕緊爬了起來。
守在門口的尚雲鵬已經向來人撲了過去,雖然來人舉起了手錶示沒有惡意,但尚雲鵬還是瑣住了他的喉,把他帶進了我住的樹棚。
聲音驚動了旁邊的雷震海,他也過來了。
樹棚裡沒有燈,黑漆一片,我摸出素季送給我的手電筒照在來人的臉上,和我猜的一樣,是曾進。
“阿進?”
“是我,太太。”
他竟然還是叫我太太,這說明他對在萬華的事記憶很深,或者說還有一些感情。
“你現在摸黑過來會被發現嗎?”我說。
“沒事,今晚值勤的兵都是我買通了的親信,他們不會報告蒙巴。他們收了我很多的好處,如果他們報告了蒙巴把事情扯出來,他們也得死。”阿進說。
“好,阿進,咱們說重點,你是不是炳叔的人?”我直接問。
“是。”曾進說。
只要他答應是,那我之前的判斷基本上就八九不離十了。
“凌雋來緬甸的事,是不是炳叔策劃的?他就是要奪權對不對?”我問。
“是的,他和蒙巴合作,至於他們之間的合作細節是什麼,我也不知情,大概應該就是蒙巴控制住雋哥,然後他在澳城奪權。”曾進說。
“阿進,你以前背叛過凌雋,但上次你又在澳城救過我,我只問你一句,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我說。
“太太,我一直都是熊炎炳的人,背叛雋哥非我所願,我不敢求你們原諒,但請相信我,我現在沒有害你們的心,他們想用太陽草把雋哥給弄失憶,就是我暗中買通了下面的人,給雋哥服了解藥纔沒事的。”曾進說。
“太陽草還有解藥?我怎麼沒聽說過?”尚雲鵬插了一句。
尚雲鵬對曾進背叛凌雋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我知道他對曾進沒有任何好感。
“當然有,老撾很多地方都有太陽草,當地村民完全就不懼這種毒草,就是因爲解藥非常的簡單,只要喝一點點辣椒水就行了,生辣椒啃上兩口也可以。”曾進說。
“這麼簡單?我怎麼不知道?”尚雲鵬還是懷疑。
“信不信由你,萬物相剋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有太陽草這種東西,必然會有另外一種東西和它相剋,太陽草被大量引進到內地被人制成藥劑害人,但解藥其實非常簡單,不然那些黑道人士長期接觸,自己不怕被弄失憶嗎?”曾進說。
這話倒也說得有幾分道理,而且凌雋現在還清醒着那是事實。
“好,我們相信你,那我問你,在萬華害我們的人是不是凌堅,炳叔是不是也有份?除了他們倆,還有沒有別人?”
這是我一直最想知道的問題,我的話都在發抖。
“他們倆都有參與,而且還有別人,但我不知道是誰,雋哥進去的時候,我也被抓了,後來放出來了,熊炎炳是一個疑心非常重的人,他認爲我可能已經暴露了,所以就讓我離開萬華去了澳城,後來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曾進說。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些懷疑。
“我真的不知道,太太,請你相信我。”曾進說。
“這不可能,你是炳叔安插在萬華凌雋身邊的人,他的行動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說。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在雋哥身邊時間長了,我和他有感情,我幾次勸說熊炎炳,我說如果四少爺不回澳城,那就不要動他了,這讓他對我產生了懷疑,他說必須要想辦法把雋哥逼回澳城,因爲只雋哥纔有本事把歐陽菲給逼退,這樣他纔有可能坐享漁翁之利。”曾進說。
“那我媽呢?你知不知道我媽是被誰害的?”我問。
“我不清楚,後來在萬華執行的是鐵老三,對了,鐵老三是凌堅的親弟弟。”阿進說。
“啊?那個逼我籤合同的鐵老三是竟然是凌堅的親弟弟?”我也有些吃驚。
“是的,凌堅本來就不是凌家的兒子,這個熊炎炳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所以凌堅其實一直也是在熊炎炳的控制之下,熊炎炳一方面控制住凌堅,一方面又幫着你們來對付凌堅,這樣一來就沒人會懷疑他了,把雋哥扶上去以後,再讓雋哥失蹤,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最支持雋哥,所以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幕後的人。”曾進說。
“這麼說,我媽的死,有可能就是熊炎炳指使凌堅,然後凌堅又指使別人乾的?在萬華他們肯定還有合夥的人,那個人是誰?”我問。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個人勢力也很大,太太,我是真的不清楚,熊炎炳是一個疑心非常重的人,很多事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曾進說。
“那既然他那麼不好,你爲什麼還要聽命於他,當他的狗腿子?”尚雲鵬說。
曾進嘆了口氣,“我老婆在他手裡,他把我老婆藏在馬來西亞,他要我幫他控制了美濠後才肯放了我老婆,我不聽他的不行。”
“那你現在爲什麼又要背叛他,你不擔心他知道會害了你老婆嗎?”我說。
曾進的聲音忽然變得悲愴,“也許,我老婆早就被他殺了,等我把所有的事辦完,以他的手段,又怎麼會留一個知情人在這世上?他把我派到緬甸來負責協調和蒙巴的事,我估計就是要讓我死在這裡了。”
“有道理,他要殺你很簡單,只要跟蒙巴說一聲,蒙巴馬上就能幫他殺了你。現在他還沒有殺你,是因爲你對他還有用,他需要你不斷地向他彙報這邊的情況。”我說。
“太太說得沒錯,我跟着他,越跟越心寒,他既然能殺自己的結拜兄弟,爲什麼不能殺我,我曾進算什麼。”曾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