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官扭頭問我,“小齊,這怎麼回事?”
我嘆了口氣,“長官想必知道,前幾天忽然傳出凌雋的父親還在人世的消息,凌雋是個孝子,只要有一點可能,他肯定都會親自去緬甸看個究竟,自從他走之後,就有人開始不斷地攻擊我,往我身上潑髒水,造成一些對美濠不利的影響,凌雋臨走前告訴過我,說如果有什麼危難,讓我來找何叔叔,我是內地來的,在澳城舉目無親,現在只有依賴何叔叔了。”
說到這裡,我心裡難過,眼淚涌了上來。
“小齊你別急,現在這個網絡社會,捱罵是少不了的,就連我這個行政長官也時常捱罵,如果你太過當真,那你就輸了。要知道有些人上網就是專門爲了詆譭別人,根本不幹別的事,就是想把現實中的壓抑在網上發泄出來。你別理他們,自己做自己的事。”何長官說。
“可是這一次是有目的的,不是簡單的攻擊我,而且我查過了,那些抨擊我的言論網絡地址大多來自美濠集團總部,這就說明有美濠的內部人員參與其中,他們不僅僅是單純的發泄,他們是要逼我辭職。”我說。
“是啊爸爸,他們就是針對總裁姐姐的,你得幫幫她,現在公司看似平靜,其實暗潮涌動,連我都看得出來是有人要奪權。”小何說。
“可是我的身份也做不了什麼呀,政府對企業那是不能過度干預的,我總不能以長官身份出面讓大家不要亂來吧?”何長官說。
“現在凌雋不在,本來人心就有些散,加上那些攻擊我的語言太多,所以導致集團整個氣氛不佳,處於有些悲觀的狀態之中,能不能請何叔叔抽時間到美濠視察一下,說些鼓勵我們的話,這樣可以提振一下士氣,何叔叔是本地最高長官,對我們的肯定也能讓股民們增強信心,這樣美濠的股票肯定會有所拉昇,只要能緩解一下目前的危機,等凌雋回來了,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何長官也是明白人,我索性也不再遮掩,直接說出了我的想法。
“這沒問題啊!美濠本來就是澳城的大企業,是納稅大戶,美濠甚至佔了澳城經濟總量的百分之五,這麼重要的地位,我親自看看那當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了,小齊你安排一下,我明天早上就去美濠視察,到時開一個媒體見面會,我來說幾句鼓勵打氣的話,一會我打電話給秘書讓他把明天的行程取消,這事馬上就辦!”何長官說。
“那就太謝謝您了!只是您工作那麼忙,要您取消其他安排,我真是過意不去。”我說。
何長官爽朗地大笑,“客氣話咱們就不說了啊,我和凌雋的父親是好朋友,美濠又是澳城的經濟支柱之一,於公於私我都應該多關心美濠,以前歐陽菲當政和我關係不怎麼樣,有事她不肯找我,那是沒辦法,現在美濠換成新一輩掌權,我這個當長輩的多多關心那是應該的,以後有事就直接找我就行了,不用客氣。”
“總裁姐姐放心,何子鏵從來說話算數,他說會幫你,那就一定會幫的,他要是不幫,我也饒不了他!”
何樂樂又開始沒大沒小了,真有意思。
“我當然是相信何叔叔的,有何叔叔的這一番話,我就放心了。”我笑着說。
“我也有一個要求,你得答應我。”何長官說。
我心裡一緊,心想他不會也向其他一些官員一樣,只要辦事,就一定伸手要好處吧?如果他提出什麼不合理要求,那可怎麼辦?不過從他的品行來看,應該不會提什麼不合理要求才對。
“何叔請說。”我心裡忐忑,但仍裝着若無其事地說。
“現在你知道樂樂是我女兒了,你可不能說出去,更不能因爲她是我女兒你就格外關照她,我也希望她能自食其力,做一個有用的人。”何長官說。
我這才放下心來,“放心吧何叔叔,樂樂本來就很能幹,現在已經是公司的高層了,凌雋也跟我說過,樂樂將來必能成大器,只要加以歷練,前途無量。”我說。
“這話我愛聽,你放心吧何子鏵,我不會靠着你的那頂官帽撈好處的,我何樂樂是公認的天才少女,倫敦商學院裡誰不知道來自東方的天才美少女只用了別人一半的時間就修完所有課程?我要是高興,我能把牛津劍橋全都念個遍!你們信麼?”何樂樂傲嬌地說。
“我信。”我笑着說,還真不是爲了討好長官千金,人家說的那都是事實,我不信也不行。
“何樂樂你少跟我得意!高分生不一定是高才生,以前那些事只能證明你很會念書,會念書的人可不一定能辦好事,事業成功需要智商與情商的結合,你光會念點書就得意成那樣子,先做出一番成績來再說吧。”娟姨在旁邊打擊道。
“就是,會念點書算什麼呀?很多高分生能力一般,甚至可以用平庸來形容,你還是謙虛一些吧,我看小齊就比你能幹多了,她讀書也許不如你,但明顯比你沉穩多了。”何長官也說。
我心裡想,誰要是像我一樣經歷百般波折,再浮躁的人恐怕他會變得沉穩起來了。
一番說笑之後,我倒也很好地融入了何長官的家庭,對我這樣失去父母的人來說,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有長輩在一起的歡樂了,晚飯之後,我又和陪何長官一家聊了許久,這纔回了凌府。
回到凌府之後,我馬上給公關部門的主管打了電話,讓他的部門成員明天提前兩小時到公司準備,因爲何長官將視察美濠集團總部。
臨睡前,我又撥打了凌雋的電話,電話還是提示不在服務區,尚雲鵬的也一樣。我心裡更加的不安,但想到尚雲鵬在凌雋的身邊,兩個那樣厲害的男人應該能相互照看好對方纔對,雖然暫時失聯,但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纔對。
一夜沒睡安穩,我大清早就起來了,今天何長官將到集團爲我打氣,我當然也得準備一下。
尚雲鵬走了之後,雷震海每天護送我上下班,我對他說不用天天都送,但他卻死活不同意,他和尚雲鵬說的話差不多,說是如果凌雋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他萬死難抵其罪。
他住在凌家別院,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但對我非常的尊重,自從凌雋和尚雲鵬離開後,他就再不踏進凌府的主廳一步,有事的時候,他會到花園裡溜達,然後打電話給我出去和他一起散步,把事情說完後他又自己回到別院去,就連晚餐也是傭人給他送到別院去,他自己從不進來吃,他知道現在凌家沒有其他男人,他不想讓任何人有任何誣衊我的藉口。
這讓我對他非常的佩服,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沒想到現在他會表現得如此慎爲,我問他什麼如此拘謹,他說非常時期,要非常對待。
雷震海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回頭對我一笑,“今天怎麼這麼早?”
“今天何長官要到集團總部視察,我得提前準備一下,這兩天員工士氣低落,外部和內部對我多有質疑,需要何長官給我助威才行。”我實言相告。
“小齊,這次的事件,是有人要逼你下臺吧?”雷震海說。
“不知道,有可能吧。”我說。
“不是有可能,一定是的,小齊,我覺得緬甸的事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一個陰謀,就是要把阿雋調離澳城,然後逼你下臺,這樣公司就又要重選掌門人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雷震海說。
連雷震海都看出來了,可見這事確實是非常的明顯了。
“現在暫時還不能下定論,但這種可能非常的大,不過沒事的,我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不管他們如何逼我,我就是不辭職,我一定要堅持到凌雋回來才行。”我說。
“可是阿雋和雲鵬都聯繫不上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樣了,我心裡很擔心。”雷震海說。
“應該沒事吧,雲鵬和凌雋都是高手,可以說是文武都行,兩人聯手,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其實心裡也很擔心,但我也只能這樣說了。
“但願如此吧,我現在也顧不上他們了,我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證你的安全,我一定不能讓你有任何的問題,就算是我死,我也要保全你,不然我就對不起阿雋。”雷震海說。
“沒那麼嚴重呢震海,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我估計幕後的人不會對我下手,至少短期不會,因爲如果現在對我下手,那意圖就太明顯了,這個人層層佈局,至今沒有露餡,說明是城府極深的人,這樣的人,不會魯莽到輕易就把我殺了,就算是要動手除我,也是以後的事。”我說。
“我這心裡還是忐忑的厲害,爲什麼這事一波又一波地接着來?”雷震海說。
我嘆了口氣:“因爲我們潛在的對手還沒有全部消除乾淨,所以是非就會一直不斷,不過快了,我有種預感,這是我們最後的劫波,渡過去了,我們就沒事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