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凌總其實也沒什麼,那天他雖然抱着我進了臥室,但他其實根本沒有動我。”葉晴說。
我心裡竟然有些竊喜,當時我分析的就是凌雋沒有動她,沒想到還真讓我猜中了。不過他動沒動葉晴關我什麼事?我有什麼好高興的?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爲什麼叫他凌總?”
我本來是想問她是怎麼認識凌雋的,但又覺得這樣問不太好,於是換了一種方式來問,其實最後想達到的目的都差不多。
“我是朝會的客戶經理,專門和大客戶聯繫的。”葉晴說。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凌雋當然能算是大客戶。”
葉晴面露驚訝之色:“你說凌總是大客戶?”
“是啊,他那麼有錢,當然算是大客戶了,難道他還排不上號?”我也有些驚訝。
“你真不知道?”葉晴說。
“知道什麼?”我問。
“看來你和凌總的關係確實不怎麼樣,你連他是"朝會"俱樂部的幕後老闆都不知道,別人不知道可以理解,但你不知道不應該啊。”葉晴說。
我愣了一下,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朝會"是萬華市最大的銷金窟,是男人的天堂,可我不知道凌雋竟然是背後的老闆。
這事恐怕不僅我不知道,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
“其實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凌總幾乎從不出現在"朝會",更不參與任何管理,平時都是羅進尺在管理,所以人家都以爲羅進尺是朝會的老闆,要不是羅進尺那次喝醉說出來,我也是不知道的……”
葉晴說到這裡,應該是覺得說漏嘴了,羅進尺喝醉後會對她說這些話,那說明當時她就伺候在羅進尺的旁邊了。
其實這倒也不難理解,她高二就輟學,自然是沒什麼學歷,要想進"朝會"那樣高檔的銷金窟去做客戶經理,沒有學歷,那就只有靠臉蛋和關係了,當然了,女人的關係,大多都是靠身體換來的,尤其是葉晴這樣的女子。
她不過是想掩飾她其實和那個羅進尺也有染,但其實她不必掩飾,因爲不關我事。
“我和凌雋本來就只有夫妻之名,我們之間一點感情也沒有,他的事我從來都不過問,所以我不知道也很正常。”我說。
“不過你和他其實挺般配的,絕對的郎才女貌,凌總絕對是男神級的人物,多金又帥,還冷酷……”
從葉晴臉上的表情來看,她心裡真是對凌雋仰慕有加,我忽然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
“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我說。
“那好吧,那天的事,真是對不起,以後我知道凌總是你的丈夫,肯定不會……”
“我說了沒事,不過凌雋不是什麼好人,別讓他把你當槍使,那天他將你帶回凌家,目的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我說。
“我明白,凌總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看上我,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葉晴說。
“我先走了,再見。”我站起來說。
“秋荻,我們還可以做好朋友嗎?像以前一樣。”葉晴怯怯地說。
“當然,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
我心裡忽然有些感動,自從齊家沒落以後,除了周宣再沒有人說和我是好朋友了,現在葉晴竟然這樣說,真是不易。
“那你能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嗎?”葉晴說。
“好啊,你記一下。”
葉晴拿出手機,記下我的號碼,然後拔了一下,她的號碼便出現在我的手機上了。
“先走了,拜拜。”我說。
“拜拜。”
走出金城商場,我看到了凌雋。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休閒裝,黑色體恤,黑色牛仔褲,黑色休閒鞋,配了一個黑色的眼鏡,修長的身材,冷峻的面孔加上一身黑,在人羣中確實卓爾不凡。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裡出現,愣在原地,看着他向我走來。
他伸手接過我手裡的購物袋,“這裡的停車位都滿了,車只好泊在那邊,得辛苦你走一段路了。”
我沒說什麼,只是沉默着跟在他的後面,他竟然是來接我的。
“都買了些什麼?”他見我不說話,又靠近我,用沒有提購物袋的那一隻手握住我的手問。
“幾件衣服而已,怎麼,擔心我將你的卡刷爆了?心疼了?”我冷冷地說。
他笑了起來,嘴角有輕微的嘲諷:“我給你的卡要是那麼容易就能刷爆,那我就不是凌雋了。”
“那你跟蹤我幹什麼?”我沒好氣地說。
“我沒跟蹤你,只是路過剛好看到你進了商場,就想着等你逛完接你一起回家。”凌雋說。
鬼才相信他說的話!哪有這麼巧,剛好他就路過,然後就看到我進了商場?
“騙鬼去吧,你分明就是跟蹤我。”我說。
“你許久沒出來逛街,女孩子都是愛漂亮的,當然會出來給自己買些衣服,金城商場是萬華市最高端的商場,你當然會來這裡購物,我不用跟蹤你,也知道能在這裡找到你。”他伸手過來準備搭在我肩上,我毫不留情地拍落他的手。
“我們和好吧,結束戰鬥,怎麼樣?”他說。
“我們本來也不是仇人,你是我老闆,我是你的女僕,或者說是你用金錢換來的物品,我沒有資格仇恨你。”我說。
“秋荻,不要這樣說,以前我對你確實不夠好,不過我從現在開始會努力對你好一些的。”他說。
“你對我其實已經不錯了凌先生,你只要不從齊氏撤資,能讓齊氏度過難過,那對我就是非常好的了,至於你對我的羞辱,我完全可以不計較,那是我的命,是我活該。”我說。
這話半真半假,我自己也不是很能分得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對於齊氏企業來說確實可以算是恩人,如果沒有他的資金,那齊氏肯定就完蛋了,但他卻又以我嫁給她爲條件,這就讓他的施恩徹底變味,我嫁給他之後,他對我百般凌辱,好像我和他天生有仇一樣,他的行爲至今我也搞不表楚到底出於什麼動機和目的。
“我說過,以後我會對你好,現在我們先回家,然後晚上我帶你出去吃飯,然後看電影。”他完全不管我的冷淡,繼續熱情地說。
他的熱情甚至可以用反常來形容,他平時是一個極爲冷酷的人,作風凌厲強勢,很少會這樣好好地跟我說一句話,但是他忽然就改變了,變得溫柔而隨和,而且耐心極好,不管我怎樣刻薄他,他都不急不惱,真是讓人奇怪之極。
我再不作聲,只是跟着他來到附近酒店的停車場。
他爲我打開車門,用侍者的姿勢手扶車門讓我上車,一瞬間我有些做夢的感覺,這他媽還是凌雋麼?是那個對我百般凌辱,罵我破鞋二手貨的惡魔凌雋麼?
等我坐好,他這才笑呤呤地上車,打開了車裡的音樂,是理查德的鋼琴曲《梁祝》,這顯然也是有意在討好我,我時常在琴房裡彈這首曲子,其實我是懷念爸爸,他以爲我是非常喜歡這首曲子,所以特意在車裡播。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用了心的。我心裡確實不爭氣地被觸動了一下。
女人就是這樣,男人千般的不好總是記不住,只要男人放下姿態給點小溫暖,女人就會不自覺地淪陷於他們僞裝的溫柔陷井之中。
我可不能這樣,我發現自己內心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之後,趕緊在內心提醒自己:齊秋荻,你可不能被他的這些手段所迷惑,不要陷入他的溫柔陷井。
“秋荻,你那麼喜歡鋼琴,那你可以繼續深造啊,我們雖然結婚了,但我肯定不會影響你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如果你想繼續練琴,我可以爲你提供所有的條件。”凌雋接着說。
他是絕頂聰明的人,我內心那一瞬間的感動,應該已經在我的臉上表現出來,而且已經被他給捕捉到了。
“我不喜歡鋼琴,我平時彈琴只是因爲無聊。”我冷冷地說。
“可是你真的彈得不錯啊,你其實是很有天賦的,只是以前可能沒有用心去練,所以造詣不深,但你的琴聲是有靈性的,音樂這種東西,後天的努力當然重要,但先天的悟性卻是達到高境界的必要條件,在這方面你是有天賦的。”凌雋說。
我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確實能明察秋毫,我以前鋼琴老師也說過,我如果要是能稍努力刻苦一些,我是有機會成爲不錯的鋼琴師的,但是我當時確實是太不用功了。
“我現在已經沒有興趣了,我只會無聊的時候纔會彈一下,如果你覺得我彈得煩人,那我以後就不彈了。”
我自己也承認這話確實有些嬌情了,他其實多次要求我爲他彈奏,但我都拒絕了,現在卻說他煩我彈琴,這話是有些不講道理了。
這一次他明明可以和我理論,但他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笑了笑,“我喜歡聽你彈琴,這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願意給我彈而已,你對我心裡有氣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對,所以我也不怪你恨我,我相信你的恨意會慢慢消融的。”
我再沒有說話,我擔心我再和他交流下去,真的會跌入他的溫柔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