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終於到來。
新年是一個新的開始,總是能給人新的憧憬和希望,人們總是希望把不好的東西扔在過去的一年,在新的一年行好運。
我亦一樣,過去的一年太多苦難和折騰,新的一年,我也希望能夠平安順利,我希望在兩週以後召開的股東大會上凌雋能夠奪得集團總裁之位,希望軒兒平安,希望我們一家能夠儘快團聚。
歐陽菲設了家宴,將在歐洲的凌銳也召了回來,馬意和凌堅不在了,凌豐遠走澳洲,現在的家庭會議,只剩下了四個人,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來,今天是元旦,我祝你們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歐陽菲舉杯說。
“我們也祝大娘身體健康。”我說。
表面上很和睦,但我心裡卻隱隱不安,股東大會召開在即,歐陽菲爲何還如此沉得住氣?
“阿銳,你在歐洲的項目怎麼樣了?”歐陽菲扭頭問凌銳。
“進展有些慢,現在烏克蘭危機導致俄羅斯和西方對峙氣氛濃厚,影響到歐洲的經濟,但我一直都在努力。”凌銳說。
歐陽菲本來是想寄希望凌銳能夠在歐洲的項目上有所作爲,然後衣錦還鄉,向董事們交一份成績優良的答卷,現在凌銳交出的答卷成績卻很糟糕,這恐怕是打亂了她的計劃了。
“我看你對歐洲事務的把控能力還是很弱啊,歐洲的項目如果讓你繼續做下去,那恐怕得被你搞得一團糟了,你還是撤回來吧,我看這樣,讓阿雋去負責歐洲的事務。”歐陽菲說。
我一聽心裡瞬間涼了半截,歐陽菲終於出招了,在這個時候讓凌雋去歐洲,那分明就是要把凌雋支開,不讓他參加股東大會。這個歐陽菲真是太壞,凌雋在集團爲她處理了那麼多難題,在股東大會臨近的時候,她痛下殺手要將凌雋趕走。
“大娘,我對歐洲的項目一點了解都沒有,而且我手上現在也有好幾個重要的項目在做,要我去歐洲也沒問題,但至少得等我手上的幾個項目談妥再說吧。”凌雋還是不急不躁。
他可真沉得住氣。
“歐洲的項目不能再拖下去了,拖下去以後就算是做成了,從資金利用效率來看也會是一個失敗的項目,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認爲你去歐洲負責這個項目,很快就能上手,而且相信你能把這個項目完成得很好,你就不要推辭了,你準備一下吧,即日啓程。”歐陽菲說。
“就算是要去,那我還得辦簽證呢,大娘這也太急了吧。”凌雋說。
“去歐洲商務簽證很快的,大使館的人都不會爲難,你好好準備吧,簽證的事不會是難題。”歐陽菲說。
“歐洲我肯定是不會去的,因爲秋荻在這裡,而且我手上那麼多的項目,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終,不可能做到一半就扔了。”凌雋平靜地說。
“阿雋,你可是凌家的一份子,你怎麼能不以集團利益爲重?”歐陽菲說。
這老妖婆明明就是排擠凌雋,現在卻又要給凌雋扣大帽子。
“我就是以集團的利益爲重,所以才這樣決定。”凌雋淡淡地說,他雖然不發火,但態度非常的堅決。
“這件事難道不是應該由我來決定嗎?我纔是集團的領導者,你們當然應該聽從我的安排纔對。”歐陽菲說。
凌雋放下手裡的碗,擡頭看着歐陽菲,面色還是很平靜。
“我認真地看過公司的章程,副總級別以上的人事任命,必須通過董事會批准,總裁和董事局主席可以提名或臨時任命,但是如果被任命的人有異議,那就要召開臨時董事會來議,如果董事會超半數的人認爲任命不符合集團的利益,該任命可撤消,這也是爲了限制董事長和總裁的權力。”凌雋說。
“那又怎樣?你的意思是什麼?”歐陽菲的臉色冷了下來。
“我對大娘的這個任命就有異議,我手上明明有很多重要的項目要跟進,大娘卻在這個時候將我調走,分明不是爲了集團利益,而是爲了私人利益,所以我有異議,我要向董事會申請複議。”凌雋說。
“凌雋你大膽,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我可是凌家的大家長!”歐陽菲說。
“大娘,你是大家長沒錯,可這是公事,不是凌家的私事,美濠集團裡還有其他的股東和董事,不是大娘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凌雋說也冷冷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堅決不會去歐洲了?”歐陽菲說。
“以後也許會去,但現在肯定不會去,我得把我手上的項目完成才行。”凌雋說。
“凌雋,你以爲那些董事會支持你繼續留在澳城嗎?你認爲你抗命的行爲會得到他們的支持嗎?”歐陽菲說。
“我不知道,但我認爲如果那些董事不是蠢蛋,應該能看得出把我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他們真是爲了集團的利益考慮,我相信他們會支持我的,當然了,如果他們實在不支持也沒關係,總之我不會去歐洲,一年之內,我不會考慮去歐洲接手那個項目。”凌雋說。
忍了這麼久,歐陽菲和我們的矛盾還是公開化了,我們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樣的決裂那是遲早要發生的,因爲總裁只有一個,歐陽菲肯定會支持她的兒子凌銳,所以這矛盾不可調和,大家終究是要翻臉的。
“很好,凌雋,你這就算是和我翻臉了吧?行,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話了,那我們走着瞧,歐洲你是非去不可,要麼去歐洲,要麼就滾出美濠集團。”歐陽菲說。
“大娘,我這一陣爲你做了這麼多的事,解決了那麼多危機,你的心再冷,也該捂得有些熱了吧?我漂泊異鄉十年,回到澳城在家族的公司裡上班,爲集團盡一份力,這有什麼不好,你爲什麼就容不下我呢?”凌雋問。
“胡說八道,我哪裡就容不下你了?我要是容不下你,能讓你當副總嗎?你漂泊在外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攆你走,真是笑話!”歐陽菲說。
“大娘,今天的家宴我之所以還來,那就是敬你是大娘,敬你是凌家的大家長,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爸的妻子,是我的長輩,所以我一直沒有放棄我們和睦相處的可能,你經常提在嘴邊說家和才能萬事興,美濠這麼大的集團,如果你只是想讓大哥和你一手掌管,那恐怕早晚得落入別人手裡。”凌雋說。
“你夠了!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總之一句話,你如果不去歐洲,你就滾!”歐陽菲說。
凌雋騰地站了起來,“大娘,這是你逼我的,我告訴你,我不會去歐洲,我也不會滾!秋荻,我們走!”
我也趕緊跟着站了起來。
“凌雋,你行啊,敢跟我翻臉?你以爲已經能和我抗衡了?你還嫩着呢,我知道你的野心,你不就是想在股東大會上競選總裁嘛,你想得美!你一個來歷不明的野小子,竟然想入主美濠?真是想多了,就算是在街上隨便找一個要飯的來當總裁,也輪不到你這野種!”歐陽菲罵道。
我都沒想到她會罵得這麼惡毒,我的火也上來了。
“歐陽菲你個老妖婆!你說誰是野種呢?凌家誰是野種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自己根本就不會生育,你連野種都沒有!”
既然她不要形象,那我也不要了,這心裡的火憋得太久了。
“齊秋荻你大膽!什麼時候哪裡輪到你來說話了!都給我滾,滾出凌家,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歐陽菲氣得臉色鐵青。
顯然凌銳的身世還是他的軟肋,當初馬意說的凌銳非歐陽菲親生的事,八成是真的,只是我們現在拿不出證據而已,馬意又死了,所以死無對證。
“秋荻,別和她吵了,我們走吧。”凌雋拉着我的手,走出了主廳。
回到別院,凌雋開始收拾東西。
“我們要搬出去嗎?”我問。
“都和她翻臉了,暫時肯定不能住在凌家了,我們還是先搬出去吧,免得相互見了尷尬。”凌雋說。
“那也好,我在這裡住得本來就很憋屈,搬出去也好,只是我們該住在哪裡呢?”我問凌雋。
“我早就安排好了,在股東大會開之前的這段日子,我們住酒店,酒店二十四小時有保安值班,安全沒多大問題,過一陣來自世界各地的股東們將陸續入住澳城的各大酒店,到時和他們也可以有更多溝通的機會。”凌雋說。
“那行,都聽你的,反正咱們也沒什麼行李,拎包就走,不用看老妖婆的臉色,倒也痛快。”我說。
“讓你跟着我這樣折騰,真是對不起你,我連最起碼的安穩都不能給你,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凌雋愧疚地說。
“現在你不是,但以後你會是的,我相信你能做一個好丈夫。”我笑着說
“我一定努力,這樣不安定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了。”凌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