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相信我?”
金三元馬上看出了我和凌雋的疑慮。
“沒有,我們既然來投醫,自然是相信你的。”凌雋說。
“我纔不相信你的鬼話呢,你們都把周圍的醫生全看過了,最後才選擇來我這裡看病,顯然就是不相信我唄,不過沒關係,你們願意相信那就相信,不願意相信那你們可以走,我也沒求着你們相信我。”金三元一副傲慢的樣子。
“我們之所以選擇最後來請你看病,主要是因爲有傳言說你脾氣很怪,我們擔心你不給我們治療,所以才最後找的你,這是實話。”凌雋說。
我也趕緊點頭,算是附和凌雋的話。
“我脾氣怪那倒也是事實,不過我也是分人來的,那些混蛋覺得我長得矮,就看不起我,那我當然也鄙視他們了,很多我明明能治的病,老子偏不給他們治,讓他們後悔去。”金三元說。
原來這人是因爲身高問題有些自卑,所以脾氣纔怪,幸虧凌雋一直忍着他,要是對他稍不客氣一些,恐怕他也不給我治了,還真是驚險。
“看得出來金醫生也是性情中人,希望金醫生能把我媳婦的病治好,我定有厚報。”凌雋說。金三元不許他叫我太太,他只好叫媳婦了。
“你很有錢嗎?”金三元忽然問道。
“還好,不是很窮。”凌雋答。
“我如果開口要五十萬,你給嗎?”金三元說。
“我給,只要能治好。”凌雋說。
五十萬對於凌雋和我來說,確實只是小數字,但對於金三元來說,恐怕就是一筆很多的錢了。
“看來你對這小姑娘感情還挺深的,說明你們之間有真感情,如果他只是你的三,那你肯定不會揹着她爬山路來找我治病,我也不嚇你了,我不會要五十萬,治好之後,給我八千塊就行。”金三元說。
在他看來,五十萬的要價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他還擔心會把凌雋嚇住,其實就算是他要五千萬,也嚇不住凌雋,甚至都嚇不住我。
“那就謝謝金醫生了,如果能將我媳婦的病治好,我必然重謝,我凌雋也會感謝你一輩子,會記你一輩子的情。”凌雋說得誠懇。
“很好,那你們先住下,今天晚上休息好,我準備一下藥材,明天就可以開始治療。”金三元說。
“謝謝金醫生。”凌雋說。
“你的嗓子沙啞,說話這麼難聽,也受過傷吧?”金三元說。
這他也能聽得出來,我現在真是有點佩服這個有些猥瑣的醫生了。
“是啊,我出過一次車禍,後來車燃燒了,我好像是悶了一口煙,後來嗓子就壞掉了,臉上還留下一條疤。”凌雋說。
“你的嗓子我可以將你治好,不過你臉是的疤痕我就無能爲力了,我就算能將你治好我也不治,男人要那麼漂亮幹嘛?男人漂亮能起的作用就是招花,對不對啊小姑娘?”金三元對着我說。
我趕緊點頭,表示嚴重贊成他的說法。
“嘿嘿,你看你媳婦也是這樣認爲的,看來我說得沒錯,放心吧,你們兩人的嗓子我都能治好,保證你們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唱戲肯定比朱佳莉還要好聽。”金三元說。
朱佳莉就是凌雋的那位漂亮乾媽,金三元竟然知道凌雋的乾媽。
“金醫生也知道我乾媽?她唱戲確實不錯。”凌雋說。
“朱佳莉是你乾媽?哎喲,她可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阿姨了,而且她和其他人不一樣,氣質和風度都非常的好。”金三元說。
我心裡暗想,這個金三元不會喜歡凌雋的乾媽吧?這年紀也差得太大了些。
“你聽過我乾媽唱戲?”凌雋問。
“聽過,去年鄉政府辦了一個鄉村旅遊節,我去看熱鬧了,聽到她唱戲,真好聽。她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肯定是城裡來的,鄉里人沒有她那種氣質。”金三元說。
我和凌雋相視一笑,心想這個金三元表面看起來猥瑣,其實是個明白人。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治療?”凌雋問。
“那我們去你乾媽家治療吧,永樂村離城裡近一些,如果需要什麼暫時找不到的藥材,也可以方便去城裡買到。”金三元說。
我和凌雋又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金三元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不過這要求也不過份,既然他是乾媽的粉絲,那他這個要求算是正常。
當天晚上我們在金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和金三元一起回到了永樂村。
金永元爲了把藥帶齊,背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藥箱,本來個子就不高,負重那麼遠的山路,把他累得夠嗆。
乾媽見我和凌雋竟然把醫生帶回來了,也覺得有些奇怪,凌雋向她解釋之後,她也覺得不可思議,說這個金三元真是個怪人,不過看得出來乾媽很高興,雖然年紀大了,但有粉絲那肯定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接下來的時間,金三元就開始搗鼓他的草藥,有些藥是他以前就制好的藥沫,有些則是他到附近的山上新採的藥,放到一個用石頭打成的容器裡,胡亂一番搗碎,就成了藥泥,那藥泥看上去很顏色奇怪,黑乎乎的一片,聞起來則有一種難聞的腥臭味。
我心裡在想,他不會讓我吃這種腥臭難聞還難看的藥泥吧?
“你不用擔心,這藥泥還要過濾才讓你喝,良藥苦口,雖然味道不好,但效果好就行,這藥有腥臭,是因爲裡面加了多種昆蟲的原因。”金三元說。
我一聽就想吐,加了昆蟲?這麼噁心的東西,我纔不要吃!
“金醫生,裡面加了什麼東西你就別告訴她了,一會她不喝藥湯就麻煩了。”凌雋果然是瞭解我。
“我當然得告訴她了,我得讓她知道這藥是怎麼來的,那是經過我很多辛苦勞動才配來的好藥。”金三元說。
我心裡想你要是不告訴我倒也好了,現在你告訴了我,我一喝藥的時候就想着那些蟲子爬呀爬的,真是噁心死了。
不管噁心不噁心,我也還是得面對。
湯藥濾好之後,金三元還往裡面加了幾滴白酒,讓那腥味沖淡了一些。然後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凌雋,意思是我真的要喝這玩意兒麼?他冷着臉毫不同情,就連阿芳這麼平時向着我的好姐妹也變得兇惡起來,虎視眈眈地和凌雋一左一右看着我,看那樣子好像如果我不喝下去,他們就得動手強灌了。
唉,看來這黑糊糊的臭玩意兒我是不喝不行了。
我端起輕輕喝了一口,嘴裡立刻一股怪味兒,而且奇苦!好吧,果然是良藥苦口,是不是良藥暫且不說,這苦口肯定是真的了。
“大口喝呀,你以爲是品紅酒呢?趕緊大口喝!”凌雋這個混蛋又露出他兇殘的本來面目了,對我大聲喝道。
我真想把那黑色湯藥迎面向他淋去,再大罵一聲:“你來喝一口試試?”
可惜我不敢,再說我也罵不出來,只好又繼續喝藥,凌雋則是在旁邊不斷催促:“快點喝!大口喝!”
這沒人性的傢伙,不知道那湯藥又臭又苦麼?你真以爲是紅酒?
在凌雋和阿芳還有金三元外加乾媽的威逼之下,我花了近半小時的時間,終於將那些湯藥給喝完了。
所有圍觀我喝藥的觀衆朋友們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他們應該是在擔心我隨時有可能將這些湯藥給給潑在地上,因爲他們心裡也很清楚,那些湯藥實在是太難聞了。
“很好,齊秋荻同學喝藥表現還不錯,花了近半小時的時間,算是表現優異,給予獎勵小紅花一朵。”乾媽開玩笑說。
“乾媽你就別誇她了,她那麼磨蹭纔將藥喝下去,還獎勵小紅花,獎勵她兩大嘴巴還差不多。”凌雋說。
我發不出聲音,只是睜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凌雋表示抗議。
“你瞪我幹嘛?你有本事就快點好起來和我吵啊,一碗湯藥竟然喝了那麼長時間,你真以爲自己很能呢?”凌雋罵道。
我揮了揮拳頭,再次表示抗議。
“行了,你們兩口子別鬧了,咱們還是和金醫師商量一下如何治腿的事吧。”乾媽說。
“朱阿姨有什麼好的建議?”金三元說。
這話把我和凌雋都逗樂了,看來金三元還真是對乾媽崇拜得頭暈,他是醫生,治病的事當然是他作主,他竟然問乾媽有什麼好的建議,真是新鮮。
“我能有什麼建議啊,當然是你作主了,我又不懂醫術。”乾媽笑着說。
“也是,這事好像確實只有我作主才行。”金三元說。
“金醫師,你不是說能想出治療方案的嗎?儘快給我們太太治病吧。”阿芳在旁邊說。
“看來你們還真有錢人啊,竟然還有傭人?別在我面前叫什麼太太夫人的,媳婦就是媳婦。”金三元說
凌雋可以直接叫我媳婦,可阿芳是個女傭人,總不能也叫我媳婦吧?這金三元有時候是真不講道理。
不管他講不講道理,只要他能把我的病治好就行了,我其實也希望他能早點找出治療方案,總是坐在輪椅上實在讓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