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的時間過去,凌雋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警方說他們還在努力搜救,但他們到底有沒有搜救,只有天和他們自己知道。
寶寶在三天前已被鄒興送走,我雖然心痛如割,但也沒有辦法,此種境況下,我也只能狠心一點,我必須得保住凌雋的血脈,我必須做到。
這一週我都在養傷,一邊養傷一邊等凌雋的消息,鄒興手下的兄弟我幾乎全部都派出去了,他們在發生事故的那條石壩河下游的村落打探凌雋的消息,但是一直沒有任何的結果。
白天我要在兄弟們面前裝堅強,鼓舞他們的信心,晚上午夜夢迴,我都是哭醒的。雖然我堅信凌雋不會就此離我而去,但隨着時間往前推移,要凌雋生還確實正在慢慢變成奢望。
我心愛的人,他真的離我而去了麼?
如果他真的離我而去,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人生。
心的疼痛太過強烈,已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漸漸對吃飯沒有了興趣,每天只能勉強吃下一點,還會導致嘔吐。郎林醫生說這是心理原因導致的厭食症,只有解了心結才能自癒,我的體重在一週內狂掉4kg,,悲痛和相思果然是最有效的減肥方式。
又過了一週,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在警局門口攔住了吳良。
吳良見是我,也沒多說什麼,示意我上車再談。
“你爲什麼不守信用,說好把凌雋救出來,最後卻要弄死他?吳警官,我們的合作終止,我要將你濫用職權的事公佈出來,就算不能讓你身敗名裂,你幾年之內也休想升官!”我狠狠地說。
“你別激動,那件事不是我做的!那件案子是我負責,我怎麼可能會傻到弄死凌雋的同時還陪上兩個警察和醫護?加上駕駛員是六條人命,我怎麼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吳良說。
這話其實我是相信的,雖然說吳良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有把柄在我手裡,他肯定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慢慢和我周旋,而不是這樣痛下殺手把我逼上絕路,把我逼急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他這樣狡猾的人,不可能權衡不到利弊,所以我也認爲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不是你做的?那會是誰?你分就是在抵賴!我一定要先告發你!”我大聲說。
“你別激動好不好?我明明知道把凌雋弄死會激怒你,我又怎麼可能會那樣做?”吳良說。
“你是想把我也一起弄死,你當然就不懼我了!當時我的車也受到了撞擊,你們分明是想將我一起弄死!你這個理由站得住腳嗎?”我說。
這話說出後我馬上後悔,我無形間犯了一個錯誤,之間我對吳良說的是如果我死了,那我也會委託我的朋友將他揭發,所以他不能滅我的口,現在我這樣說了,那不是意味我之前說的話是假的?
我趕緊彌補:“幸虧你沒弄死我,不然我的朋友就把你和朱虹的照片公佈出去了,我還準備了具體的材料呢。”
“所以我纔不會對你下手啊,再說了,我如果要對凌雋動手,我根本犯不着用那種方式!幹嘛要冒那麼大的風險賠上兩個警察的性命?凌雋只要不出去,早晚都得死,我幹嘛要自己去冒大風險動手?”吳良說。
“你一直在爲自己開脫,那你是隊長,你們爲什麼這麼久都查不出來行兇的人是誰?當時是有警察跟着的,你們警察都是吃乾飯不幹活的嗎?”我罵道。
“這件事我們一直都在查,相信會有結果的,你作爲凌雋的妻子,應該知道他有哪些仇人,你應該多往他的仇人方面去想,這種事一看就知道是黑道慣用的謀殺手段,我是警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殺人,我不爲凌雋的性命作想,也得爲自己的前途作想。”吳良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去查?我自己要是能查,還要你們這些警察幹什麼?你們這些人整天的花着納稅人的錢不做實事,要你們何用?”我說。
“你不要這樣咄咄逼人好不好?齊秋荻,雖然我讓着你,但你也不要太過份了!”吳良吼道。
我平復了一下情緒,現在吵鬧也沒有用。
“現在凌雋不在了,我也不用探視凌雋了,你把我撈另外一個人出來吧。”我說。
“你不要說是朱虹,那絕不可能。”吳良說。
“我說是另外一個凌家的人,他叫曾進,我們叫他阿進,是我們凌家的管家,凌雋被抓的時候他也被你們抓進去了,希望你能把他放出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你們關他也沒什麼用。”我說。
“曾進?嗯,我有點印象,可是他早就出來了呀,他當時主動交待問題,凌雋很多的犯罪事實都是他提供的,沒幾天他就放出來了。”吳良說。
“啊?這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他是小人物,我們關他幹嘛,他真的早就出來了。”吳良說。
我心裡納悶了,這個阿進,既然他都出來了,那他爲什麼不回凌家,難道就因爲凌家垮了,他覺得在凌家沒前途,就自己另謀出路了?
“沒什麼事的話你走吧,我還要開個會呢,凌雋的那件事死了兩個同事,現在上面給我們的壓力也很大,我日子也不好過。”吳良說。
我沒有再說什麼,打開車門下了車。
既然凌雋的事真不是他做的,現在我也沒有必要和他翻臉,雖然他不是什麼好鳥,但恐怕以後還是能用得上。
我決定暫時先不和他糾纏。
回到家,鄒興和其他出去尋凌雋的兄弟都回來了,他們把石壩河下游的十幾個村莊都打探過了,始終沒有凌雋的消息,他們都一臉的疲憊,還有抑制不住的悲傷。
他們都是凌雋的好兄弟,我能理解他們心裡的感受。
“大家也不要太難過了,凌雋福大命大,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在沒有找到他的遺體前,我們就相信他還活着。”我說。
“小嫂子,那接下來我們還接着找嗎?”一個兄弟問。
“暫時不找了吧,你們先休息兩天,對了,有一個件事我想問問,你們誰見過阿進嗎?”我問。
“阿進不是和雋哥一起被抓了嗎?他應該還關在看守所吧?”鄒興問。
我搖搖頭,“沒有,警察說他早就出來了,而且他好像很配合警察的工作,許多事都是他主動交待的,他出來以後也沒回過凌家,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其實我心裡是懷疑阿進的,但我不能直接說出來,我如果冒然說阿進有問題,那下面的兄弟聽了會有想法,他們和阿進的身份相當,如果我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就懷疑阿進有問題,他們自然會有脣亡齒寒之感,如果因此讓他們認爲我不愛惜下面的兄弟,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先暫提一下,讓他們心裡有個數,如果他們遇上阿進,相信他們也會告訴我。
“阿進對雋哥最忠了,雋哥沒出來,他自己先出來了,所以他自己覺得不好意思,暗中在想辦法救雋哥吧?過一陣他也許就會回來了。”一個叫阿中的兄弟說。
“也許吧,我也只是隨口說說,你們有誰看到他了,就通知他一聲,說凌家隨時歡迎他回來。好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辛苦兄弟們了。”我說。
“小嫂子,你也保重,我們一起等雋哥回來。”一個兄弟說。
他這平淡的一句話,感動得我瞬間熱淚盈眶,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去休息。
那些兄弟們都走了,只有鄒興沒走。
鄒興以前是這些兄弟中我最討厭的一個,因爲他身上市井之氣太重,但現在他卻是我最信任的一個,因爲我發現他對凌雋真是絕對的忠心。
“太太,你今天忽然說阿進的事,是不是聽說什麼了?”鄒興問我。
“也沒什麼,我只是奇怪而已,阿進對凌家那麼忠心,他既然放出來了,爲什麼不回凌家看看?”我淡淡地說。
“太太,你其實心裡懷疑阿進對不對?”鄒興忽然說。
“沒有啊,爲什麼要這樣說?”我問。
“太太絕頂聰明,認爲我們和阿進共事多年,親如兄弟,所以你不想當着我們的面說阿進的壞話。”鄒興說。
“你多慮了,我真沒有。”心想這個鄒興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其實我也懷疑阿進,阿進是離雋哥最近的人,很多事都是他經手辦的,他那個人非常的謹慎,從來辦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從不會犯錯,我總覺得,一個太過謹慎和小心的人,肯定是城府很深的人,所以我認爲他有問題。”鄒興說。
鄒興說的和我的想法可以說是不謀而合,我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在凌雋沒有出事之前,朝會的周進尺對我和凌雋那種尊敬簡直就像狗對主人一樣,後來凌雋出事了,他不但強佔朝會,而且還想要娶我,簡直就是壞到骨子裡,我第一次見到周進尺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和阿進的氣質非常相像,我總認爲,他們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