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件,我算是以割傷手爲代價在氣勢上完勝了凌雋。
一個人不管他如何強大,當你能將他的憤怒和挑釁都視若不見時,他的挫敗感會越來越強烈,強勢的人都有極強的征服欲,他們靠征服來證明他們的統治地位,顯示他們的與衆不同和他們自認爲必要要體現的價值,當他們感覺到無法征服時,他們就會表現出動物般的暴躁,進而採取更凌厲的征服行動。
凌雋顯然就是這樣的一隻有着極強徵服欲的動物。
在他面前,我處於極度的弱勢,就像狼和羊羔的關係,但是狼可以吃掉羊羔,卻未必能讓羊羔對他心悅誠服,凌雋可以隨意羞辱我,卻無法征服我,至少在精神上他做不到,我可以卑微地向他下跪,但那是爲了齊氏家族的企業,我要讓他知道,除了他的錢能幫我家的公司走出困境之外,他這個人本身在我心中一文不值。
對於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來說,我這樣的鄙視他,無疑對他是最大的羞辱,所以他才變本加厲地想辦法折磨我。
我照例是第一個先吃完飯,然後坐在旁邊木然地等其他人吃完,然後我收碗。
如果說凌雋唯一表現得有點像人類的地方,那就是在凌家所有的傭人都可以和他一起進餐,在餐桌上不分尊卑,對於他這樣喜歡搞統治的人來說,確實是很奇怪的事情。也許他是爲了體現他民主隨和的一面,也或許是因爲他一個人吃飯太過孤獨,所以不得不讓我們這些下人陪着。
凌家除了他平時的隨從和傭人,他的親人一個也沒有。我私下問過阿芳她們那個惡魔爲什麼沒有親人,她們都表示不知情,這樣的問題,當然誰也不敢問他。除非是自己想找死,那纔會主動去捋虎鬚。
他們終於都吃完,我站起來,開始沉默地收拾碗筷。
“你的手傷還沒好,你不要做家務了。”他忽然冷聲道。
我沒有說話,而是接着收拾。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他提高了聲音。
“聽見了。”我繼續開始使用三字經策略。
“聽見了你還做?”他聲音又提高了分貝。
我還是接着幹活,我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他以爲聲音提高了就能嚇住我了,簡直好笑,他這樣的怒吼我每天都聽着,早就習慣了,以前覺得這樣的怒吼很有權威,但我現在聽來如同屋頂上的貓叫一樣完全可以忽略它的存在。
我似乎又激怒了他。他忽然就站了起來,雙眼狠狠地盯着我。
我根本無所畏懼,還是沉默地繼續幹活。
“阿芳,你們聽着,這個人病了,很嚴重的神經病,我擔心她現在幹活會打壞物品,所以她所有的活都由你們接手來幹,如果我看到她做了任何事,那我就罰你們的薪水,罰到一分錢也沒有!”他冷冷地說。
這個惡魔,他拿我沒轍,竟然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不讓我做家務。阿芳她們都是窮人家來的,在凌家做傭人當然是爲了賺點錢,如果因爲我硬要做家務而讓她們的薪水沒有了,那我當然會內疚,凌雋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他用這種方法來達到他不讓我做家務的目的。
“太太,你就不要再做事了,不然我們……”
“不要叫她太太,叫她齊秋荻。”他冷冷地說。
“叫我阿荻就行,如果還是嫌麻煩,直接‘喂’一聲我也知道是叫我。”我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