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聽到以後也頗爲震驚，之前還想着，夏思恩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誰知道，這麼快她就有動靜了，還是用的同樣的招數。
從丁佳彤那得知，晨夕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葉子回了信息說：“這樣也好，她這麼一鬧騰，估計秦鬆真的不會再管了。”
丁佳彤過了半響才說一句：“是我讓秦鬆過去的。”隨後，又補充上：“正好藉着這次，徹底了斷了。”
晨夕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想了想，這才說道：“楚楚可憐固然好用，不過有時候，卻會適得其反。”
終究，這事還是算塵埃落定，不用再擔心什麼，秦鬆還是值得相信的。
晨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出門了。
“先不聊了，我有點事。”
葉子和丁佳彤都以爲她剛回來，就要去忙着公司的事情，紛紛說道：“你也別忘了自己懷着孩子，多休息一下又不會怎麼樣，這麼勤奮幹什麼。”
晨夕笑了笑：“不是去公司，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下。”
“大清早的，能處理什麼事情。”葉晗玉怕她累着，這麼多年，好朋友什麼脾氣習慣，她最清楚不過。
“放心，我只是去見一個老朋友，你們兩個就在家安心歇着。”
“見老朋友？反正你自己小心點，讓傅司毅陪着你吧！別讓我們擔心。”
晨夕笑着說好，這才切斷了網。
想起朋友的關心，她會心一笑，自己的確是打算一個人去的。不過阿毅不放心，她只好乖乖聽話。
晨夕纔將平板電腦收好，傅司毅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手裡拿着沒有繫好的領帶。
明明是他自己系得更好，他卻總喜歡讓自己幫他系，一開始不熟悉的事情，現在也變得熟練了起來。
“你陪我，不去公司，真的沒關係嗎？”
“要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半天不去沒關係。這點小事都搞不定，那也別在我的手下做事了。走吧！”
這種時候，不管些她一個人去做什麼，傅司毅都不會放心，更別說，她是去見李慧淑那個女人。
折騰了這麼久，穆婉晴的案子馬上就要提審了，他們又剛好回來，自然是要去看看那個女人是否還活着。
聽說，穆婉晴還在戒毒所裡，日子更不好過。
晨夕也想看看，過去的這些天裡，李慧淑到底怎麼樣了。
醫院裡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晨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過道里時而能聽到病房裡傳來的病人哀嚎呻吟的聲音。他們來的時候，正巧有一個病人剛斷了氣，家屬哭成一片，那撕心裂肺的場面，誰看了心裡都不好受。
晨夕沒敢看，這聲音讓她想起母親過世時候的場面，自己也是這般痛哭，可不管自己怎麼哭，母親都不會再醒過來。從那以後，她才明白，眼淚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她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去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別說是李慧淑，就算一個正常的人，每天聽着這些聲音也會承受不了，更何況是重病纏身的她。
可這些痛苦，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還沒來走到李慧淑的病房門口，晨夕便遠遠地看見了，一道孱弱的身影正一隻手扶着牆，半蹲着嘔吐不止，她面前的就是垃圾桶。
那個嘔吐聲迴盪在走廊裡，晨夕看着，不禁皺起了眉頭。
看護她的人就在旁邊，並沒有太搭理她。隔着這麼遠，晨夕已經感受到了她所承受的痛苦。
李慧淑戴着帽子，只露出稀疏的一些短髮。晨夕想起，這個化療，是會脫髮的。做到中後期，頭髮會全部掉光，她現在嘔吐不止，也是化療後的症狀，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晨夕沒有着急往前，就站在那靜靜地看着。
現在的李慧淑的確可憐，就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當初卻做了那麼惡毒的事情，是她害死自己的母親，她就活該承受這些。
晨夕想着，暗自握緊了拳頭，當初，母親死的時候，肯定更痛苦，更傷心。
她失去了母親，承受了那麼多痛苦，李慧淑受多少折磨都不夠償還。
晨夕看着她吐了很久，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這才慢慢停止。她顫顫巍巍，努力扶着牆站了起來。動作都沒有以前利索了，這個樣子的她，好似片刻間老了十幾歲。
晨夕甚至懷疑，這真的是害死了母親的那個李慧淑嗎？
“阿毅，你看她……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晨夕看了好一會，這才發現，怎麼都感覺不太對。
眼看着她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卻是雙目朦朧，這樣的距離，足以讓李慧淑看清他們兩個。可她好像沒看見他們一樣，行動也有些怪怪的。
“她的眼睛……”
不錯，晨夕也發現了，她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二人正覺得奇怪時，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傅少，傅夫人。我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晨夕回頭一看，原來是李慧淑的主治醫師。
既然遇到了，晨夕順便就問起了李慧淑的近況。醫生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這才說道：“二位猜的不錯，李慧淑的眼睛，的確出現了問題，這也是我沒有料到的。她的癌細胞，比我預計的，還擴散得更快一些。”
“有生病危險？”
“暫時來說，是沒有生病危險的。一直在進行保守治療，只是，擴散比預計要快，我必須換一個化療方案。自然，新的藥物，可能會讓病人的副作用大一些，這都要看個人體質，她可能會更痛苦。”
“那她現在是……”癌細胞擴散，那她的眼睛怎麼看着好像不太行的樣子。
“現在，擴散的癌細胞影響到了她的視覺神經，如果這樣下去的話，繼續惡化她會失明。現在，她只是看東西開始模糊。”
“失明……”
晨夕點了點頭，粗略瞭解了她的情況。
原來是看東西模糊，已經看不太清楚了。難怪，他們站在這，李慧淑卻像沒有看到一樣。
看着她竟需要在護士的攙扶下才能找到自己的病房，看來，這情況的確不輕。
洛晨夕和傅司毅走到病房門口，看着病房裡，李慧淑甚至連爬上病牀都相當吃力，湊近了才能看清眼前的是什麼，她當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晨夕的心裡沒有同情，她知道這樣的女人是不值得別人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