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案的香爐裡，三根清香還沒有燃盡，閃着火光，旁邊的花瓶裡，插着的是母親最喜歡的香水百合花。
照片裡，她總是笑得那麼溫暖。
晨夕看了看其他擺設，這裡的東西，都似曾相識。她記得，大多都是母親喜歡，或者以前經常用的東西。
她以爲，父親全都丟掉了，家裡再也找不到母親的半點痕跡，卻不想，父親竟然將這些都收起來，放在了這。閣樓裡很乾淨，像是每天都有人來打掃，連鮮花都很新鮮。
父親……每天都來嗎？
“現在回來了，我要你，當着雨菲的面，再把剛纔在辦公室裡說過的話，全部再說一遍。這些年，你都做過些什麼，全都給我說清楚，講明白。”
“正……正峰，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這些年，不都在爲這個家打算嗎？我還能做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李慧淑還不坦白。
“我這輩子，從來不打女人，你最好別逼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做過什麼。自己說，當着雨菲的面，全都說清楚。”
“我真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
“不知道是吧？那好，我就告訴你，把你瞞着我的所有事，全都說出來。以前是什麼樣的，你是怎麼害死雨菲的，又怎麼把案子弄成酒駕事故，都給我說清楚。”
“我……”
“你不是說吧！晨夕，你現在就去公司一趟，把我電腦裡的監控錄音，送去警察局。她不在這說，那就直接去和警察說。殺人償命，她不說，自然有要說的時候。”
“是，父5;151121779088459親。”
父親的辦公室除了監控，還有竊聽裝置？洛晨夕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些東西，看來，父親在公司上的事情，還是很小心的。
洛晨夕說着便要離開，被李慧淑拽住了。
“我說，我說！”李慧淑知道，如今，自己再沒有狡辯的餘地了。當年的事，遲早要被揭穿，可由自己說出來，就等於剛好的傷口，自己親手挖開來，這種苦，只有她自己能體會。
“我說！”李慧淑呢喃着，像是失了魂一樣，跌坐在地上，慢慢擡起了頭，看着洛雨菲的照片，如實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晨夕不知道的，如何將案子假裝成酒駕的樣子。
原來，當時洛雨菲一個人離開，李慧淑便開着車自己遠遠地跟着，她知道，那個容易出事的地段，就是洛雨菲的葬身之地。她跟着，是擔心洛雨菲死不了。
這一撞，還是厲害，當時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她見沒動靜，旁邊沒有攝像頭，就將早準備好的酒拿着走了過去。
洛雨菲渾身是血的樣子，把她嚇了一大跳，那個時候，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李慧淑撞着膽子，站在旁邊，洛雨菲拼盡了力氣打開車門，還以爲，她是來救自己的。
張了張嘴，卻沒能抓住她的衣服。
李慧淑笑了笑，將手裡五十八度的白酒倒在了她的身上，順着她張開的嘴，混着血倒了下去。如此一來，奄奄一息的洛雨菲哪裡承受得住，一分鐘不到，就斷了氣。
李慧淑戴着手套，將酒瓶塞到了她的手裡，這才關上了車門。
酒味戴着血腥味，洛雨菲就這樣死在了荒郊野外。她看着洛雨菲斷氣，或者說，是她送了洛雨菲最後一程。
當時她也慌了，趕緊開着車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手套被她燒成了灰燼，連灰都丟盡了水塘裡，毀屍滅跡。一切做的乾淨利落，沒有留下半點證據。
結果和她想的一樣，被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冷透了，李慧淑那個時候才鬆了口氣。
可因爲這件事，她好長一段時間晚上都睡不着，一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洛雨菲臨死前看着她的樣子。
此時，她將一切坦白，不經意間擡頭和照片上那雙眼睛碰上，李慧淑嚇得一身冷汗，雙腿無力，忍不住顫抖着。
“好！很好！你現在敢承認了，我萬萬沒有想到，平時你這樣溫柔，竟然會對雨菲下這樣的毒手，你怎麼狠得下心，你怎麼下得去手。你恨我，可以衝我來。要和你斷絕關係的是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對雨菲。”
穆正峰說着，紅了眼眶。他寧可當初死的那個人是自己，想到雨菲那個時候一個人死在了那麼淒涼的地方，被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冷了，穆正峰的心就在滴血。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害的。呵呵！他一直以爲溫柔賢淑，和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枕邊人。
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爲什麼？你竟然問我爲什麼，你都要和我們母女斷絕關係，你要我怎麼辦。我把這一輩子都押在你身上，我忍了十四年，等來的難道就是你要和我劃清界限嗎？我就算不爲我自己，也要爲婉晴着想。”
李慧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洛雨菲自己沒有這個能力鬥過她，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她必須爲自己和女兒的以後考慮。
這都是他們逼她的！
“我是說不要來往，可你們母女的生活我會保證的，你還擔心什麼？”
“婉晴需要一個父親，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更不想一輩子都見不得光！我只是沒有料到，當初被洛雨菲撞破，最後的結果，你竟然要和我劃清界限。我以爲，我們之間多少會有感情的，至少你對孩子是有感情的。”
“從一開始，你我之間就是個錯誤。我只是在爲我的錯誤揹負責任！”
到如今，李慧淑聽到的還是這番說辭，自己愛的人，對自己就只有責任，再無其他，實在悲哀。
“錯誤？我喜歡你，我愛了你大半輩子，這也是錯誤嗎？穆正峰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當時暗示的這麼明顯，你爲什麼就……非要我用不得已的手段，才能和你扯上關係。”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在騙我！”
“對，所有的一切，我都是騙你的。包括，所謂的第一次。第一次，我們只是躺在一起而已，直到後來，纔有了真正的關係。我一直都在騙你，你明白了嗎？是我殺了洛雨菲，她死了都還要霸佔你，憑什麼。”
“賤人，我不允許你這樣說雨菲。”
“我偏要說，就算她死了，我也要讓她，不得安寧。我這輩子就是被她給毀掉的，都是她。都是洛雨菲這個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