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臉火辣辣的疼痛感，讓穆婉晴立即清醒了過來。
這……不是做夢？
母親怎麼會，她怎麼會出現在自己住的地方？
“清醒了嗎？現在還知不知道，你是看到了幻覺，還是真的？”
穆婉晴定在那，半天都沒有出聲。慢慢站直了身體，面對母親，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看了看被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屋子，她別過臉去，苦澀一笑。
臉上有點疼，不過，這都沒什麼。
她既然幹了這份工作，就應該做好被發現的心理準備。
這些天，她難得還記得，自己有她這麼個女兒。穆婉晴並沒有半分愧疚，兩三步，躺在了旁邊的小沙發上。
李慧淑不敢相信，女兒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她心裡憋着一口氣，怎麼也上不來。
“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只要是她解釋的，李慧淑就會相信，她知道，她養大的女兒，不會變成這樣的。
眼前女兒的一切，勾起了李慧淑內心深處最不願回想的過去。這樣的她，讓她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當初她也是這樣，一直到後來吃虧了，才知道，有些事，不是女孩子該去做的。
可她的女兒已經吃過一次虧了，爲什麼到現在，她還是沒有明白過來。
自己的人生，如果自己都不努力爭取，那就更沒有希望了。
“解釋什麼？媽，難得，你還記得自己有我這個女兒，我以爲，你已經忘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工作？爲什麼騙我，你不是說自己在公司上班嗎？每天跟着組長陪客戶談合同。公司上班，會讓你穿成這樣？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工作？
如果不說工作，穆婉晴還不會這麼生氣。當時，她打電話要和母親說自己工作的事情時，她是什麼反應。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不是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嗎？
她的人生，只要她自己高興就好。既然不想管，那就隨她怎麼高興，大半夜的跑過來教訓她，又算什麼。
“我什麼樣子？我不覺得自己現在哪裡差了，我這樣很好，起碼我自己很舒服，我自在，我喜歡自己這樣，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做什麼工作，你會關心嗎？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不知道，我現在做什麼，你今天來，不就是看個究竟的嗎？”
穆婉晴憋在心裡的火冒了出來，也沒什麼好心虛的，衝着李慧淑吼了起來。
“你還敢頂嘴！”李慧淑揚起手還想打她，穆婉晴偏偏湊上去。
“你打！你除了打我，還會什麼。你根本不配當我媽，你自己問問，你到底有沒有真正關心過我。如果不是你狠心，我根本不會去酒吧賣酒，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爲你。”
“你自己不知道反省，還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你真是無藥可救。”
“既然我無藥可救了，那就請你不要管我可以嗎？我的人生，我自己高興就好。我說過，我不喜歡在公司上班，之前我聽你的，去公司，可你知道，組長讓我幹什麼，客戶都是些老色鬼，陪客戶你知道什麼意思嗎？這和小姐有什麼區別！”
“……”李慧淑沉默了，她怎麼不知道，女兒遇到了這樣的麻煩。
“你爲什麼不和我說呢？”
“和你說？我沒有和你說嗎？你忘了，我說過的，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我說我沒錢了，我辭職了。可是你怎麼說，你根本不問原因，就知道讓我回去道歉，繼續工作。這樣的工作，我爲什麼要去。我在酒吧賣酒陪酒，都比那些看上去很好的工作強。”
穆婉晴說着，冷笑道：“起碼，我現在，賺得比之前多。我不用看那些人的臉色，我更不用，爲了拿下一個合同，去陪那些噁心的老色鬼睡覺啊！你知道什麼，你關心的，只是你自己。”
李慧淑承認，當時的自己心煩意亂，是忽略了她。
可是，這麼多工作，她爲什麼偏偏要去選擇做公關，其他的工作都很好，其他人還不是一樣要上班，爲什麼就她不能去。
“你去做其他什麼工作都好，你去應聘助理，秘書，學些東西，不好嗎？爲什麼要去酒吧陪酒，你還以爲自己很光榮是嗎？你自己沒有能力，還不知道謙虛去學，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會這樣，自然是像你，你當初還不是一樣嗎？我就不信，她洛晨夕沒遇到這種問題。說不定，她還不知道陪多少男人睡過，也只知道在人前裝清高，我比她，好多了。”
穆婉晴並不覺得自己錯了，職場上既然都是這樣的事情，自己爲什麼還要那麼辛苦戴着面具。在酒吧工作，起碼5;151121779088459她沒有那麼辛苦，沒有拘束。
所謂體面的工作，又有幾個人知道，背地裡有着多骯髒的交易。
“你的腦子裡，就只有這些東西嗎？難道所有人都是靠着潛規則拿下合同的？你自己不思進取，還滿口的歪道理。你看你這個樣子，和那些出去賣的女人有什麼區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真是枉費你父親一片苦心。”
“父親早就不管我了，我都被他趕出家門了，他還有什麼苦心。我不是三歲孩子，你們說的那套，在我這行不通了。父親既然這麼不喜歡我，那正好，別管我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你做主，你做主就是去當陪酒小姐，我這樣說，你還不知道錯嗎？”
李慧淑氣得直喘氣，心口一陣刺痛，她還以爲，是洛晨夕設計讓婉晴這樣的，誰知道，這孩子，竟然說自己喜歡現在的生活。
日伏夜出的生活，她喜歡？
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對身體傷害多大嗎？她早就說了，讓她不要去那種地方，爲什麼她就是不聽。
“反正，我這輩子不可能和我自己愛的男人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不如過我想過的生活。說不定，有一天我還能遇到一個比傅司毅更好的男人，到時候，輸的那個人，就是洛晨夕。她搶了我的所有，我一定要讓她連本帶利還回來。”
“這就是你讓她還回來的手段？你有這樣的經歷，在別人面前就是見不得光的。你有沒有爲你自己以後想過？你是不是，真的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李慧淑見女兒如此冥頑不靈，氣得哭了起來。她這是造了什麼孽，竟然生了這樣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