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有個正廳級官員的兒子總是和陸沉言語作對,陸沉不肯搭理,他就三番五次來犯。後來甚至演變成了肢體衝突,陸沉爲此後脖子還留了一道疤。”
“後來江志誠出手了。”
顧遠風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顧嫋嫋有些緊張的神色。
“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幫賴皮流氓,直接把那個正廳級的兒子打了個小腿粉碎性骨折。”
“當時那個事鬧得轟轟烈烈啊,偏那捱打的小巷子沒有監控,那羣流氓也是死活查不出是個什麼來頭,那孩子父親再生氣也沒法替他兒子報仇,最後報了警備了案就不了了之了。要不是我看見了江志誠給錢那幕,恐怕這輩子都沒人知道這事是他做的。”
顧嫋嫋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以前只覺得江志誠聰明,但沒想到下手這麼狠。
“你以爲就這些?too young too simple啊,以前大院有個二世祖仗着家裡的權勢到處欺負人,後來靠山倒了,陸沉和江志誠就趁火打劫,一啤酒瓶子打得那龜孫子跪在地上道歉。真是趁他病,要他命啊。”顧遠風攤手。
“陸沉?”顧嫋嫋聽見陸沉的名字顯然驚了一下。
“你以爲他回國後那副樣子是他的本色?”顧遠風嗤笑了一下,“他以前可是濱海一帶小有名氣的小霸王,誰敢惹。說到底還是身後站了個江志誠,當時江志誠家裡是什麼背景,誰惹得起。”
“大院裡的哪家敢仗着老子的名號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但他陸沉在外人眼裡,不是仗着他那個兩毛五的爹,是仗着江家的名頭,所以沒人敢惹。”
“你說他倆關
繫好不好?”顧遠風聳聳肩。
“我前幾天才聽陸家司機說呢,江志誠不惜以自己父親的名號壓陸父護陸沉,足以見陸沉對他多要緊了,”顧遠風一手撐着腦袋,靠着沙發,翹起了二郎腿,“只要事關陸沉,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顧嫋嫋聽的整個人都目瞪口呆,她真看不出江志誠是那樣一個毫不心軟的人。想到江志誠的君子微笑和謙和行爲,再對比顧遠風說的故事,她就脊背發涼。
還有陸沉,顧嫋嫋怎麼也想不到他是個抄着啤酒瓶子打架的主。
“可是江家不是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架空了嗎?”顧嫋嫋怯生生開口,事關敏感,她問得有些小心。
“中心說話是弱了點,但壓咱爸一頭是綽綽有餘了,”顧遠風嘆了口氣,“江家出的都是些鐵手腕,做事雷厲風行滴水不漏的,不得不歎服啊。”
“不過回國後陸沉收斂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日本這六年把他的性子給磨得差不多了,”顧遠風隨手拿起了茶几上面的財經報紙,最後結束了這個有點嚴肅的話題,“也好,總該消停點。”
顧嫋嫋有些精神恍惚,她感覺自己身邊待了一羣人精,個個都是拿奧斯卡的主。
“他那麼恐怖……你上次還打他,不怕嗎?”顧嫋嫋小聲嘀咕。
“我纔不忍。”顧遠風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
顧嫋嫋哆嗦了一下。
顧遠風見顧嫋嫋神色緊張的樣子,心想是不是嚇到她了。話鋒一轉又開始說陸沉日常的一面:
“不過他一直蠻接地氣的,上次還看見他在街頭小販那裡買二塊五的烤香腸,手上喀了油還望高
級西褲上面蹭,真一點沒變。”顧遠風翻了一頁財經報紙,餘光偷偷瞟着顧嫋嫋的神態變化,“其實他剛回來那陣子我是真不想再和他做這個兄弟了,後來過了氣頭就想開了。說說過了六年,聚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覺得大家都是老樣子。”
顧遠風咂了咂嘴:“除了陸沉,他變得溫順了很多,不知道是暫時的還是真就變這樣了。”
“六年生活的跌宕,應該能改變人很多吧,”顧嫋嫋團抱住自己,恍惚開口,“不像大院裡的人活得那樣安逸,養尊處優。”
“這話我怎麼聽着那麼不舒服呢?”顧遠風埋在財經報紙裡的頭擡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嫋嫋一眼。
“我只是覺得裡面和外面的人各有不同。”顧嫋嫋一邊說,一邊點了點頭。
“那你和陸沉是外面的人?”顧遠風挑眉壞笑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你們是一對的。”
“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不正經。”顧嫋嫋臉又是一紅,她真是受不了自己哥哥什麼事情都能拿來開玩笑的性格。
“好了,今天跟你說的,不許對外講。”顧遠風像是突然想起來,提醒了顧嫋嫋一句。
顧嫋嫋點了點頭。
人有很多面,展現在不同人前的模樣各有不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顧嫋嫋想不到出陸沉會打架,對,是沒想到——因爲他身子骨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看起來就像個沒有發育得很好的男生,個頭一米八都沒有,相貌也清秀。這樣的男生打架難道不應該很弱嗎?
顧嫋嫋突然有些惡趣味地看向顧遠風:“哥,我現在很好奇一件事情,你在人前的樣子,也是裝出來的嗎?”
(本章完)